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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会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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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说话间,荣管家已经差了王爷的小厮奉笔前来传话,说是林大人已经到了府中。
“你看你看!人家都到了!你还在这里慢慢的吃着呢。”
于辛继续慢条斯理地尝着荣王府厨子的手艺。“你急什么,人家请脉,少不得望闻问切瞅一会儿。昨天本侯刚开了方子,那医官还要费心猜一猜我用了些什么。我去早了,岂不是没意思?”说完,就吩咐:“你先去回话,说我用了饭就过去。”
奉笔走后,于辛用饭、用茶,丫头们来来回回倒腾了好一会儿,才放他出去。
阿福跟在于辛后头,撇嘴道:“我说侯爷,从前您在晋王宫里头,都没这么讲究,吃了饭又是用茶,漱口什么的,怎么跑这儿这么矫情了?”
于辛敲他一下,道:“这就叫讲究?人家真正讲究的你还没见着呢。我们晋国是从来不讲这些虚礼的。但在此处,入乡随俗什么的,还是要听人家的。”
两人有句没句地闲聊着,走出玄韵阁,看到奉笔正侯着准备领路。于辛随口便问了一句:“林大人把脉了没有?”
奉笔说正在把脉,这会儿过去应该是好了。就不慌不忙地领着二人去了乐乐居。
于辛进了门,只见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坐在桌旁收拾用具了,荣管家侍立在一旁帮忙。见于辛来了,就赶忙行礼:“侯爷。”
那书生见状,亦起身行礼道:“见过平逸侯。”
荣伯道:“侯爷,这位便是御医馆的林大人。”
于辛装模作样地还了礼。道:“本侯昨日才到荣王府,听闻林御医医术高超,不想却是如此年轻,教人好生佩服。”
那书生浅笑道:“侯爷这是在取笑小人呢。小人方才请了脉,知道侯爷用药不凡,将来还要多向侯爷请教才是。但不知侯爷师承何处?”
“呃,林……林大人真是客气了。本侯的医术是一位老先生所授,若说师承何处的话,师门有训,恐怕不好明说。见谅见谅!”
于辛原以为御医林大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不想居然是未及而立,当下颇有些惊讶,心想他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做到御医,显然实属不易。
林大人也不奇怪,又道:“小人姓林名善,字行德。原是中州林家,祖上所藏医书甚多,本家的医堂以此为生。”
“哦?”于辛想了一想,笑道,“中州林家,可是林家的本家?”
“不才正是。”林善道,“家父因年长体弱,不便在宫中走动,林家的缺就由小人补上了。”
于辛点点头,连连叹道:“啊,啊,,那就对了。林家历来是以悬壶济世为己任。行德兄出自大家,难怪用药严谨非常。”
林善道:“侯爷谬赞了。林家医堂在洛陵也有分号,虽然是分家的人在打理,但宫里许多药材还是由此进贡。只是我入职御医馆,事务繁忙,不好常去。每月也就初一、十五回去补些药材。”
“哦,原来如此。”于辛道,“对了,我字忆轻,比你小八岁,行德兄若不嫌弃,不妨称我一声贤弟。”
“侯爷抬举了,小人怎敢当。”
于辛笑眯眯地说道:“行德兄,叫这一声贤弟还是当得起的。”
林善顿了顿,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又论了会儿药方的事情。荣伯打发下人准备午饭,请林善用了饭再走。于辛见林善也不推辞,心想该是常事。只见他待人接物一切工整,丝毫不敷衍,却也无傲气,便知道他是个君子。
于辛送林善走后,就由阿福引着回房,准备睡午觉。
“阿福,今儿是几号了?”
“今天三十。”
于辛哦了一声,道:“那我后天到林家医馆去一趟。”
阿福不解:“侯爷若是缺什么药,就说一声,小人去拿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于辛笑一笑,神神叨叨:“有些药材一定要本侯亲自挑选,方可有用。”
阿福嗤道:“侯爷您是不是看上人家林大夫细皮嫩肉的了?人家可是御医,恐怕侯爷你不好下手啊。”
“阿福啊阿福,”于辛无奈道,“难道在你眼中,本侯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想了一想,于辛又道:“不过行德兄长得是好看,一点都看不出是二十八岁的人了,真是驻颜有术啊。”
阿福连忙给于辛盖上毯子道:“得了吧,侯爷您这还没睡呢,就开始做白日梦了。小心把人家都吓跑了。”
又过了两日,正逢八月初一,于辛清点了一下荣王府里的药材,果然发觉少了一味。就找来荣伯,说是准备去林家的医堂买一些来。
荣伯想了一想,就吩咐王爷的小厮留纸跟了去。原来荣王爷的书房里有四个小厮,分别以笔墨纸砚命名。其中这个留纸不但识些字,还知道些药理,以往就与林善非常合得来。正巧于辛也不放心别人煎药,就留了阿福在府中看着药。
阿福自然满是抱怨,只是看在于辛临出门前说好了一定给他买东西,这才安分下来。
洛陵城不小,东市的一条街上有许多铺子。留纸走得熟门熟路,街旁还有几家商贩招呼他。于辛见了那些商贩兜售之物,皆是些胭脂饰品,不由得停下脚步选了起来。
留纸见于辛挑选细心,上前道:“侯爷这是要帮哪位姐姐带东西?”
于辛笑道:“给我那小奴才的相好带些。”
留纸不解道:“可是给阿福哥?”
于辛道:“不错。他这身子是随本侯来了洛陵,可那心思,还在岚都的小丫头身上。再过几天,晋国的贡品就该到了。到时候,这小奴才就好托人,把这些东西给捎回去讨好人家了喽。”
留纸不禁羡道:“阿福哥真是有福气的人,竟有侯爷您这么好的主子。”
“哎呀呀,应该先去医堂才是!”于辛放下手中的簪子,“这些东西,等回去路上再买也不迟。”
留纸笑道:“林大人是从宫里出来的,这会儿才到宫门呢,过去还有些路。不如小人先带侯爷去帮阿福哥买些东西。这条街前头有个芳雅斋,那里头的东西才好呢。侯爷也不差这几步,顺路过去看看吧。”
于辛看着他,脸上满是笑意。“嗯,你这当差的才叫贴心。哪像我那恶奴才,跟个蜡烛头似的,不点不亮堂。”
随后,留纸带着于辛去挑了好些东西。于辛见铺子里的东西新奇有趣,还额外买了些别致的玩意儿,准备给嫂嫂和俩侄女。
又走过一条街,终于到了林家医堂。这时候,林善的轿子才刚刚落地。
于辛转头小声对留纸道:“方才还担心来晚了得诌些胡话说——看来,本侯倒真是小瞧了你。”
留纸歉道:“侯爷谬赞、谬赞。”
“啊,行德兄!”见林善从轿子里出来,于辛赶忙迎上去。“真是好巧啊,本侯正打算来买些药材。”
林善浅浅一笑,作揖道:“贤弟客气。林家医堂的药材虽不敢自夸是顶好的,也算是齐全。”说着,就请了于辛一同进店。
掌柜一见是东家来了,赶忙领了人来招呼。林善只大概看了看,就带着于辛进了内堂。随即就有好茶奉上。
“行德兄真是厉害!”于辛道,“若非亲眼所见,哪里能想到林家医堂竟然如此之大,这还只是个分号,可见总堂必然是……”
“贤弟。”林善突然打断了于辛,放下茶杯。
于辛见他有话要说,便敛了容,开门见山道:“行德兄如此大费周章,把我请到这里,是有何要事?”
林善开门见山,直问:“‘往生’真有解药?”
“哦?”于辛被问得一愣。“行德兄此言何意?”
林善叹气,道:“你若真是真心愿与我结交,也就不必瞒我了。前日我见荣王气色不同往日,就知道你……师出何门了。”
“哦?”于辛唇边浮起笑意。“行徳兄真是好眼力。”停顿了下,于辛又道:“‘往生’之毒确实可解,只是需要花些时日。再加上荣王中毒已久,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快。”
听他如此一说,林善神色才稍稍放松:“我见贤弟用药其实亦是平常,恐怕是那日施针所起的效力。”
于辛赞道:“行德兄果真是大宗家门之子——只是小弟我不明白,此毒极其隐秘,究竟是何人能给荣王下了此毒?”
林善道:“若愚兄推测不错,应当是高大人之子,高乐。”
“哦?”于辛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是一脸的“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