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给你点甜头》暮橘

14、[14]

　　在肖渔每天的努力之下，数学成绩总算不再只是那么可怜的几十分。数学课堂上的小考试，肖渔也能一次一次的稳在及格上。比起尖子生来说，还差得远，但总算不再拖后腿了，期末考试的时候算总分应该能排到年级中上游的名次。
　　肖渔周末回家的时候跟爸妈谈起成绩，也多了几分底气。
　　“爸爸能让你进这个学校，当然也能让你在分班的时候进一个好点的实验班，但如果你能靠自己的实力，这样最好。”
　　爸爸是这样对她说的。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了，眼看着自己的成绩在一点点的进步，肖渔也感到非常的开心。
　　高一结束以后会开始文理分科，到时候自然也要重新分班了。
　　为了让学习的氛围更纯粹，一中的传统是按照成绩将班级分为三等：尖子班、实验班、普通班。
　　以肖渔目前的成绩状况来看，进尖子班是不太可能了，那么能够进个实验班就不错了，至少学习氛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还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班里的气氛好像稍微凝重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像姜丞安这样的，管它是期中考试还是期末考试，都没有那么在意。
　　姜丞安见肖渔课间的时候都在提笔做题，他无聊至极，就找她说话：“你上课也学习下课也学习，难道你不会觉得困吗？”
　　肖渔抬起头看着他，摇摇头，“晚上睡得早，不会困。”
　　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完就低下头看书了，姜丞安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打扰她了，低头玩手机。
　　“我想期末考试的时候考个好点的分数，分班能去个好点的班。”
　　肖渔停下笔，轻声说着。
　　主动跟他说着她心里的想法。
　　听她在说话，姜丞安把手机放下，点点头赞同着她的想法：“可以的，你应该去个好点的班。”
　　肖渔一愣，反问他：“你呢？”
　　什么叫她应该去个好点的班……难道学生学习，目标不都是想去个好点的班吗？
　　“我什么我？”
　　“你为什么不努力一下，考好一点？”
　　她双眼看着他，表情是认真的疑惑着，认真的不解着，认真的表达着她内心的问题。

　　其实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只是存在感淡薄而已，因为她不爱说话，不喜争论，安安静静的。
　　但是她的五官都非常好看，眼睛圆圆的，瞳孔漆黑清澈。
　　她的表情不多，偶尔逗她笑起来，也是眉眼细细的，小小的笑容，不会张扬，也不会一瞬间惊艳。
　　但是时间久了，看得多了，竟然也不觉得腻。

　　姜丞安笑了一下，没再去看她的眼睛，不想去看那双清澈又认真的眼睛。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抬头看着头顶的风扇。
　　一圈又一圈，飞速地转动着。
　　“我不想。”
　　他低声说着。
　　像是在心口闷着的一声叹息。
　　“？”肖渔还是看着他，因为还是很疑惑。
　　他仍是笑着，唇角勾着弧度，眼睛里却并没有想笑的意思，“因为没有意思。”

　　肖渔愣了好一会儿，有点摸不透他的意思。
　　是说学习没有意思吗？表达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可是他的表情，却好像又不只是这样。
　　肖渔还在发愣，头顶一只手扣了下来，把她的脑袋转了过去，正面面对着她桌上的练习册。
　　“别找我说话了，快看你的书，期末考试考好一点。”
　　头顶的手一拿开，肖渔又转过头去，还想说什么，姜丞安却已经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从后门走了出去。

　　那最后的半个月，肖渔一颗心都放在学习上，连游戏都没有再玩了。
　　肖渔的手机上有一个2K的掌上APP，可以看自己的战绩情况和一些数据分析，也可以看好友的战绩情况。
　　深夜学习完了爬上/床，还是习惯性的睡前刷一刷微博，然后就是看一下这个掌上APP。
　　她的好友列表里加了几十个游戏里的好友，但每次她都要拖到最下面，打开“七月份的尾巴”。
　　看来这个应该是小号什么的吧。
　　姜丞安玩得很少，偶尔才会上来玩几局，而且战绩都非常漂亮，可以说是带领全队走向胜利的那个人。

　　看着姜丞安的战绩，明明除了数据什么都看不到，但就是舍不得关掉。
　　分班以后，她也就不能再跟姜丞安做同桌了，连同班同学都不是了。只能偶尔偶尔又偶尔的碰到时打声招呼，学习不忙的时候可以找他跟自己玩玩游戏，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可是仅仅是玩游戏时的相处，怎么都觉得不足够啊。
　　半个月以后，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时偷偷看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听他讲好玩的事。
　　转班过来的时候，她面上平静淡淡地走进这个班，却在看到姜丞安的那一瞬，心底乐开了花。
　　刚刚成为同桌的时候，她甚至还觉得这是梦。
　　如果这是梦的话，醒来的时间也到来的太快了吧。
　　太快了一点吧……

　　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星期，稍微温柔了一点的天气又开始闹脾气，十分闷热。
　　头顶的风扇转动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觉得十分烦躁。
　　理论上都说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脾气很暴躁，肖渔搞不懂这个理论依据是什么，她也刻意注意过，但是好像并没有在这几天就变得很暴躁。
　　暴躁是没有，但是腰酸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
　　肖渔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人了，痛经不是特别厉害，比起刘彤云描述的撕裂般的痛，肖渔觉得自己这点痛顶多是小打小闹。
　　但还是很不舒服，腰酸，腿也酸，好像腰部以下都软掉了一样。

　　期末考试前最后一节体育课居然还是照常上了，肖渔因为不太舒服，没怎么活动，解散以后就坐着看会儿书，下课以后也早早回了教室。
　　打开风扇，酸软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中午也没有睡好，就趴在桌上睡会儿。
　　姜丞安课上又踢球了，细软的头发都是汗，刚刚运动完，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他跟朋友一道回来的，进教室的时候，肖渔还听到他跟班上同学高声打闹，听起来非常开心。
　　因为这周的体育课没有调整，所以就没有跟李席班上一起同堂上。
　　李席课间来找姜丞安，肖渔睡得混混沌沌，也没怎么听他们在说什么，隐隐约约又是刘淑仪什么的。
　　她听得难受，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姜丞安，继续趴着睡。

　　也许是她这个换睡姿的动作，李席注意到她趴着，问了句她怎么了。
　　姜丞安也说不上来，毕竟他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趴着了，他也没有打扰她，没问她情况。
　　李席笑了声，对她道：“刚上完体育课怎么这么没精神啊，起来清醒会儿啊，马上要上课了。”
　　肖渔没搭理他，睡意迷迷糊糊的，再加上身体没什么力气，她不是很想说话。
　　见她没理，李席觉得有点没面子，“都要上课了，别睡了别睡了。”
　　说着，还伸手过来拨了拨她的马尾辫。
　　肖渔皱了皱眉，有点烦，她不太舒服想睡一下怎么就这么烦！
　　李席见肖渔还是不理他，又伸手过来想拨她的辫子。
　　这时候姜丞安抬起手把李席的手拍掉了，说道：“别欺负她了，她想睡让她睡会儿。”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肖渔才坐起来，仍是觉得下腹坠坠，身体酸软。
　　姜丞安上完体育课，整个人都非常精神，不像以往上课的时候都是一副想睡和非常想睡的懒散模样。
　　见她清醒过来，拿出课本，笑道：“你可算醒了。”
　　“嗯。”
　　“你中午没睡好吗？平时也没见你课间想睡。”
　　肖渔点点头，“不太舒服，中午没睡好。”

　　老师走了进来，打开书，找到这节课要讲的内容。
　　班长喊了声起立，站起来的时候，肖渔飞快地跟姜丞安说了句，“谢谢你。”
　　姜丞安没料到她会道谢，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她是在谢他什么。
　　等到全班一起吼完了那句“老师好”，他才想明白她应该是在谢他课间阻止李席继续烦她的事。
　　坐下后，姜丞安朝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你都要跟我说谢谢。”
　　笑她太小题大做，或者笑她太较真了，跟他这么客气。

　　姜丞安没有听到的是，全班一起吼“老师好”的时候。
　　她说的是，“遇见你。”
　　谢谢你，在高中还能再次遇见你。
　　如果这是梦，那么迟早是要醒来，但已经幸运太多，因为醒来后我还记得梦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