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吏无眠》聊处

2、五年制义务教育

　　思考良久，我觉得再不济也要把哥哥培养成爹爹的接班人。原因有三：第一，男人总得立业。这年代立业不容易。做一个工匠，厨子，商铺掌柜的学徒十分辛苦，必须在师傅身边呆三年，美其名曰学艺，实际上是做免费杂工，挨骂挨饿是常事。做完三年学徒之后，往往既没有学到艺，还会因为“师傅”这名头不得跳槽。虽收入比学徒好一点，仍是养不活一家人。第二，书吏这份工作的社会地位虽不高，但好歹比普通老百姓过得要有尊严一点。何况十年之后可以参加考满，走上吏转官的道路。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第三，爹爹亲自指点兄长，可以省一大笔束脩，有利于减少家庭开销；爹爹亲自在家上课，看哪个小兔崽子敢逃课，有利于调动大家的学习积极性。
　　我不知道是哪一条打动了爹爹。总之过了几天，方如潺辍学了。我暗暗对着院子里的大枣树忏悔了一天。别的穿越人士带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也要把书读的想法改善着他们所到达的各个时代各个世界，把温暖送到家家户户，而我为了自身及家庭利益害得兄长辍学，这样做到底对吗？会不会引起后世的道德审判？
　　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我决定试运行一下后世的五年制义务教育模式，提高家庭教学模式的质量。把方如潺要学的专业知识分成五年份，搭配上德智体美劳五个分项，以及我和方如淳这两个不同层次的同窗。
　　省钱是一切家庭大计的前提，所以不可能为德智体美劳请专门的老师。经过各种协商和妥协，爹爹除了上律法专业课，还每周上一节德育课；智育课就是语文课，只要按学期初制定的计划背书认字就好，反正包括我也是对五经四书没有好感不求甚解的一群憨货；体育课请了爹爹的同仁捕快王大风的儿子王保家来教兄弟俩武术基础；美育课被无情的取消了，家庭开销承担不起追求美所需要的代价；劳育课的学生只有我一个，由胖厨娘圆娘教我厨房里的二三事儿。
　　王保家第一次出现在我家时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赞赏。爹爹生出了一种同仁有子已成气候的感慨，娘亲对任何结婚适龄青年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兄弟俩迷恋他那一身腱子肉。而我，抿嘴一笑，在送走这位体育老师之后对爹爹说：“爹爹您看，保家哥哥这般好武艺，王家伯伯便想着马上退职荣养，保家哥哥也是担得起捕快一职的，爹爹要得自家的接班人可要努力哦。”爹爹连连点头。又对方如潺说：“你以后若接了爹爹的书吏之位，跟保家哥哥一起出门办案时，他且需走在你后面护卫你，岂不威风？”方如潺连连点头。
　　不料方如淳昂头叫道：“我也要做爹爹这活儿，我也要保家哥哥跟在我后头保护我！”他的大圆脑袋立刻被方如潺按得低了下去。兄弟俩又吵起来，决定为谁有能力成为爹爹的接班人而各自奋斗。
　　这一家人也太好哄了吧？我扭身出门，站在院子里发呆。让爹爹为方如淳的前程操心去吧，我得想想五年制义务教育后我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