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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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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绸和商少濂这场架可算积怨已久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在陆千绸心里赵宁就是个疙瘩,那天听到见她们两个背着自己“约会”,当场就要爆发了,忍了三天直到商少濂一点表示也没有才找上门已经算是耐心足够了。
至于商少濂,家里一团糟先不说,还有一个王兆一直往某人那里凑,想上去宣誓下自己这个未婚妻的身份吧又觉得搁不下这个脸来,总觉得是陆千绸先离家出走的,先低头的人也就该是他。
赵宁在外头听了半天墙角,总算是听出些苗头来了。两人看起来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这么闹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小夫妻吵架她一个外人不好插嘴,正想着明天再来,那酒楼掌柜忽然低声对她道:“赵姑娘,我们酒楼收你的货价钱一向给的不低吧。这一次你就当做件好事吧。”
“啊?”
赵宁还没反应过来,那掌柜的砰砰砰就拍了三下门,紧接着跟个兔子似地一下子窜没影儿了。“哎!”赵宁跟着走了两步,身后却一瞬响起了吱呀的词儿响声,从那开门带出的劲风都能知道对方到底有多生气。
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第二次与商少濂的见面没想到比起第一次来还要尴尬。吵架的当事人一个也没有走,陆千绸像是看门神似地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目光恶狠狠地似乎要在赵宁背上盯出个洞来。商少濂也板着个脸,拿什么东西手脚都重,砰砰砰地响得赵宁心头直跳。
“要,要不,我改日再来?”
“不用。”
赵宁默了默瞥了眼身后的陆千绸,收回视线的时候就看到商少濂正瞪着她。她无措地摸摸脑袋,这种场面她还真没喷到过。以前刘沭跟她夫郎也吵架,但那时气氛热火朝天的她端着碗在旁边看热闹都来不及,哪有现在这么冷啊。
商少濂就当没看到她的尴尬,依旧摊了张宣纸在她面前。“写写看,北燕的字。”
赵宁却愣了一下。
“我不是给了你一封信让你学,看了三天不会一个字都不会写吧?”
“……”她那天明明什么都没说啊!不过,赵宁本来就知道一些,想了半天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字。她的坐姿还跟孩子似地,头低得都快趴在桌子上了。商少濂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里盘算着她这副样子装个世家女什么的不是一下子就穿帮了嘛。
赵宁上次就觉得自己像是找了个夫子似地,写完自己也觉得无颜见人了,心虚地挠挠头。商少濂仔细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两眼,“什么意思?”
“玉岭山脉,玉岭。”
她点点头,又重新拿了一张宣纸,没再看竟是就这么行云流水地描下了那两个陌生字,还……赵宁虽然很不想承认,可确实人家第一次写也比自己写得有风骨。
商少濂满意地笑了笑,高傲地挑起一边眉毛对她道:“我学东西向来很快,你最好多花些心思,否则我怕你跟不上我的速度。”
“……哦。”
正常人会自恋到这个地步,说什么“你最好跟上我的速度”这么傲慢的话吗?!不过,这句话的意思算是她合格了?
陆千绸瞅着无语的赵宁,又瞟了眼某个无耻的混蛋,突然觉得这满屋子都是严师高徒的气氛,哪有一点约会的暧昧。难道,是他误会了?
***
如果说赵宁一开始还觉得商少濂自大的话,真正教起来才知道她所言非虚。第一天赵宁只打算说一些风土人情,然而却发现要交的学生已经十分勤奋地自学了一遍,甚至她不知道的,人家都知道。
第二天根据商少濂自己的要求,她们开始学语言,赵宁是按照当时她自己学的速度来教她的,然而当时她初初完全消化十来个字,会写会念能理解含意怎么也不会忘记,她用了三天,而商少濂只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再怎么抽查她都不会出错。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天才,怪不得她那么傲气,也确实是有骄傲的资本。
赵宁最近颇为忙碌。她当初学南戎和北燕的语言时都是跟当地人接触久了自然而然会的,没有什么系统性地去学过,这次要教人,还是教这么个学得极快的人,不好好准备讲义给商少濂,上课的时候她自己就被先问住了。这些还不算,商少濂还会反过来给她布置任务。
宋秋心疼她日日忙碌到晚上都要晚睡,除了在吃食多下功夫外,倒是从来不烦她总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绣点东西,等她空了还很是贴心给她捏捏肩按按头的。
而且,宋秋到底是从小念过书的,有些地方不懂还能问问他呢。有个小老师在身边着实有用的很。
这一日,赵宁看书又是闹到大半夜,回卧房的时候屋里灯还亮着,宋秋正坐在桌前低着脑袋,一下下拨着桌上的铜板,认认真真地数着数。
他自从接了陆家的绣活之后有了进项,自认变成了她们家的小功臣之一,总爱这么坐着数钱。烛光幽幽,在他白皙的脸上打上一圈橙色的光晕,美得朦胧又暖人。
赵宁靠在墙边看了一会儿,神色都下意识地温柔起来。她走上前从背后环住他,亲昵地蹭着他的发顶,“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就在数钱嘛。那时啊,就觉得你好看。”
宋秋却有些不明所以,仰起小脸无辜地看着她:“数钱?妻主你之前见过我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医馆吗?”
“……”
宋秋意识到自己应该装傻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那温馨的气氛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赵宁抱胸抬着眉毛俯视着他,不是滋味地道:“没啊,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那天在南大街卖鸡蛋吧。”
那个时候,卖鸡蛋是他们家第二大进项。小舅的药不能停,所以有时候他会故意找一些女人。他知道自己长得还算清秀,通常来说要价即便高些,那些女人也不会还价。因此,每次去卖东西被调戏两句已属正常。当然,也确实不乏一些好心人只是出于同情帮他一把的。
想起这些黑历史宋秋就一阵心虚,眼珠一转,撒娇着摇着她的袖子,抿唇笑道:“所以,你那天在医馆帮我其实是不怀好意吧?”
赵宁一愣,倒被他调侃得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她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子:“秋儿,你怎么好像学坏了。”赵宁说完,忽地斜斜一笑,将他一把打横抱起。宋秋呀了一声,赶忙搂住她的脖子。“妻主,你干什么呢?!”
“你不是说我不怀好意吗?那我可以再不怀好意一点。”
她凑到他耳畔压低了声音道。宋秋白皙的脸庞在烛光下红彤彤的,欲拒还迎地捶了她一下,脸蛋就埋在她怀里不出来了,由着她抱上了床。
***
杜月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之后就跟着宋秋学起了刺绣。宋秋虽然待他并不冷淡,可也绝对说不上热情,高翔的事情不说宋秋就是杜月自己心里也总有疙瘩。就算人家肯帮他,但是真正交心却也是做不到的。
宋秋帮高翔还债的事情在李任宣传之下,村里几乎都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宋秋本来是去溪边洗衣服的,可自从有次在那边碰到周七那群人,当面被他们冷嘲热讽了几句后,也不太爱出去了。正好,赵宁最近在读书,他有时候还能帮上点忙呢,便赖在家里。
宋雨在书院的日子过得并不太顺畅,学业倒是不成问题,只是自从上次她的笔被人摔断之后,没消停多久,时不时的就会少点东西或者坏这坏那的。
宋雨虽然从没目击过现场,但直觉是沈然之搞的鬼,可小蜗姐却是不知道当初她和贝贝被沈然之欺负过,还以为主使是沈家那个表小姐,差点就跟人家干上了。
张蕊心细,发现宋雨时不时地少两样东西,就有些忧心她在书院是不是受了欺负。只是这孩子口风紧,问了好几次都没有问出什么,倒是小蜗,一探就什么都招了。他一听经过心里担心得不行,这一日等赵平关了铺子回家来就忙不迭地对她道:“妻主,小雨在书院似是受了欺负,这两日总是少这少那的。我听小蜗说是沈家的表亲……”
“沈家?”
“嗯,小雨懂事,我问她,她还瞒着不说呢。妻主,你看这?”
赵平本就是个爱操心的,一听也跟着急了起来。“这可不好了,沈家家大业大的,小雨便是受了欺负也没地儿说去啊。”她原地转了两圈,叹了一口气,“唉,本来就是小门小户的也没必要去拿些富贵人家堆里凑热闹,我看还不如回家来给她请个先生算了。等回头碰上阿宁,我与她说一说。”
然而,第二天,赵平还没来得及跟赵宁商量商量,书院里就派人找过了过来。“可是宋雨家?”
“对,您是……”
“我是沈家书院里的夫子,宋雨现在在医馆,你先跟我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