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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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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熙手颤了一下,几乎不曾把手机掉到地上,似乎嗅到了他的震惊,那个女人在电话大头哈哈笑了起来:“你是他以前的同学吧?他现在哪儿装死哪?我正好开车来接他。”
和熙说出了茶艺馆的地址,女人爽快的说:“那好,十分钟就到!”
挂了线,和熙把手机轻轻放回丘天的衣袋里,丘天温暖的体温透过轻薄的棉质衬衣遗落在和熙的皮肤上,他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
“你也喝高了吧。”筱东笑道:“不要以为自己横竖不上脸就没关系。”
和熙笑笑:“正好我要弄个论文,现在题目就叫《论烟酒茶》好了。”
“烟!!”丘天突然坐了起来,喊了这么一嗓子又倒了下去,嘴角含笑,诡异无比。
筱东与和熙被他吓了一跳,筱东笑道:“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只有喝醉了才会变的可爱点。”
过了几分钟,一个风风火火的年轻女子就闯进了包间,其脸蛋与身材俱非常正点,一双锐利动人的眼睛往饭局里这么一扫,屋里喝醉的假装喝醉的男人们一半都清醒了过来。
“哟,老同学们,你们都战斗结束了吧?!”美女对满房间酒气冲天的人笑道:“我来接丘天回去了。”
一哥们喊起来:“这家伙还欠我们酒哪!不能带走!”
“欠多少哪?”美女走到桌子旁边,看了看满桌的空瓶子:“这也没剩多少了啊。”说罢,捞起唯一还剩半瓶的五粮春一仰头喝起来。
“我的天……”好不容易尿尿回来的皓森进门就看见这奇观,吓的瞬间又有了尿意。
“没了吧?~~我带我家丘天走了啊。”美女把空瓶子往桌子上一杵,看了看不敢答腔的众人,径直走到沙发前面,抬高跟鞋踢了死睡的丘天一脚:“回家了!不能喝偏喝,最好得酒中风抽死你。”
和熙连忙解释道:“没有,他只不过是喝的急了点儿。”
“对了,你是他女朋友吧。”筱东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美女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笑起来:“也是,除了我,这种长的眼神冻死人,下巴戳死人的家伙,还有谁肯跟他过日子。”
听见如此贴切的形容,和熙也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美女转过头来说:“刚刚就是你接的电话吧,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声音怪好听的,我叫汪盈,你是他们的小学弟吧?”
“不,我和丘天是同年……我叫和熙。”和熙无奈的解释道。
“同年?那这家伙怎么整的这么老啊,改天我把我抗衰老的霜给他抹抹才行。”汪盈说话跟碰杯似的,清清脆脆。
“小雨,你倒是进来啊,你以为我扛的动你爸?!重的跟煤气罐子似的。”汪盈突然冲门口叫了一声,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起望向门口,然后门口就探出一张清清秀秀的脸,他看了看屋里的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丘天真行啊……”有人惊叹笑道:“这怕是幼儿园就落下的种吧?”
“我来吧。”筱东见这个叫小雨的男孩子瘦瘦弱弱的看起来没力气,忍不住伸出手去。
“得了吧,你一看也是大脑比四肢发达的人。”汪盈挡住筱东,大眼睛一闪,冲皓森叫道:“你,哥们,过来搭把手。”
皓森乐颠颠的就过来了,几下背起丘天,任劳任怨的送到车上,还抹着汗对汪盈说:“多联系多联系,丘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那儿有我电话。”
汪盈一笑:“成!再见啊!”
临开车走人的时候,汪盈又摇下车窗对送他们到门口的和熙招了招手,和熙诧异的走到窗边,汪盈探出头,把嘴唇贴到他耳边,轻轻的说:“刚刚说的都是开玩笑,我可不是丘天的那一位,小雨才是。”
和熙瞬间愣在了那里,车子一阵风般的开走了。
“她特别把你叫过去跟你说什么?”皓森走过来,有些羡慕的问:“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和熙尴尬一笑,摇摇头。
“对了,觉不觉得那个叫小雨的孩子跟以前的你很像啊。”筱东突然在一边说道:“挺不爱说话,像个惊弓之鸟似的。”
和熙茫然的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没有回答。
江畔花园A栋,汪盈和范雨好不容易把丘天弄上六楼。
“哎呀我不行了,累死我了这个死丘天,你说他没事儿去参加那什么破同学会啊……呕!”汪盈话没说完,突然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范雨愣愣的看着她狂风般卷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汪盈才满脸通红的爬出来。
“喝吐了?你真行啊,汪妈。”范雨对她竖起大拇指:“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儿事儿没有哪。”
“四两白酒也!”汪盈拍了他一掌:“我一直用内功压着哪,不然早喷了!不行我要回去冲凉,一身酒气。这家伙也臭死了,他的个人卫生交给你了。”
说完,汪盈就歪歪倒倒的走了,范雨站在门口对她不停的说慢走不送再见走路请走人行道的废话,直到汪盈又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欢天喜地的关上门。
去洗手间拧了一张湿毛巾,范雨开始给丘天擦脸,然后小心的解开丘天的衬衣扣子满是酒气的衬衣脱了下来,拿毛巾给他擦身。
可能凉嗖嗖的很舒服,丘天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他惬意的睡脸,范雨也愣愣的笑了。
他吃力的扶起丘天,给他擦背,丘天的脸枕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喷在范雨的耳朵里,痒痒的,于是范雨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他听见丘天在他耳边轻轻的喊:“和熙……”
范雨愣住了,他轻轻拍了丘天的脸一下,不满的问:“叫谁哪?”
丘天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范雨一下抱在怀里,模糊不清的喃喃道:“别走,我想你……”
范雨用力的挣脱丘天的手,听见自己的心脏空洞的狂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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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天努力的睁开眼睛时,觉得阳光好刺眼,于是他闭着眼睛说:“小雨,把窗帘拉上。”
一阵滑轮的细微摩擦声,世界又昏暗了,这时,一个软软的吻贴在丘天的嘴唇上,丘天猛然睁眼,跳起来一把推开范雨,说:“我去刷个牙。”
他跑进洗手间放了一洗脸池的冷水,把整个头埋进去闷了会儿,然后哗的出水拼命甩头,甩到头发不再滴水为止,这是他自己的习惯,范雨每次都笑话他说:“出水芙蓉!”有次汪盈听见了,不屑的撇嘴道:“明明是出水的阿拉斯加熊,你就差嘴巴里叼条鲑鱼了。”
不管他们怎么说,丘天自己非常钟爱这个方法,而且也总是行之有效,这么一泡一甩,再混沌如废铁的脑子也能很快清醒。
今天范雨没有笑他,丘天一边刷牙一边探身看外面,只见那孩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两手托着腮的出神。
“在想什么国家大事哪?”丘天含着满嘴的泡沫问。
范雨眼睛还是看着窗外,突然喃喃的说:“这么快就已经两年了,也不知道还能在你这里赖多久呢?我觉得我始终是个无缘无故的包袱……”
丘天静静的听他说到这里,手撑着涮洗台沉默片刻,便走过去抬起范雨的下巴吻了下去,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在他们的唇间蔓延开来。
然后他放开范雨,开始换衣服,说:“我出车去了,晚上回来吃饭。”
范雨大概不好意思了,一直低着头抱着丘天的腰,小狗似的跟他在屋子里转悠,直到丘天打开了房门,他才噌的先窜出去帮他按电梯。
这小子今天怎么了,跟小年糕儿似的黏糊糊的,丘天一边暗自疑惑一边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把范雨的瘦小的身影缓缓的关闭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