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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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个月前。
“你是谁？”
“诸葛恢。”
“可知我刚才一曲《发如雪》便是为你而唱？”
“我的荣幸。”
“你来找谁？”
“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病人。”
…………
幽然的香氛缭绕在我的鼻息之间，一抹熟悉的气息将我带回梦境之外。缓缓的睁开眼，我对上心理医师那若有所思的双眸。
“今天结束了。”他的眸闪动着莫名的神采，虽已转瞬而逝，却清晰的让我捕捉到了那一丝的惊讶。
“仍没有结论？”我扬眉，低沉的语调压抑着淡淡的失望，手不禁把玩着他先前给我用于寄托紧张情绪的石头。
“暂时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垂下的眸在掩饰着什么。
我静静的看着他，嘴角却淡淡的吐出细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神情一震，却仍是低头细细的整理着手中的资料，他力竭镇定，但指尖微微颤抖的细节却没能逃过我的双眼。
浅浅一笑，我不再追迫于他。手中的石头已在我的把玩中悄然粉碎，我静静的掸尽手中的灰，目光调到已经自动升起遮阳帘的窗外，灰蒙蒙的天，遥远得看不到尽头……
一个月后。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台上细腻的唱腔哝哝的传来，我的思绪再度回到台上。魂魄不曾入梦来……是怎样的心境才写得出这样的诗句？拨动我心弦的非唱角的腔调，而是那自淡淡哀伤的字里行间中流露出的无奈与悲哀。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我微合上眼，混沌的梦魇又再度来袭……
青灰的通天蜀道，印着青灰的天，落魄的身影静伫在青苔石前。风雨似乎即将来袭，即便是梦境，也能真真正正感受到那压抑的氛围。看着那孤寂的身影，我的眼睛微微发烫，心里有什么被抽掉了，只余隐隐的疼，如抽丝般疼。
他在青苔石前涂划着什么，走近看去，却原来在以手代笔在石上游走。刺眼的红混着灰白的石粉，一字一字呈于我的眼前，心脏一刻缩紧，生生的疼痛了起来。发如雪，发如雪，弱水三千只饮一水的情意竟教他以血肉铭刻？
我不觉低泣，伸手想拉他，却穿过他的身体摸到那清冷的石。
弱水三千……只取一饮……字字珠玑……字字泣血……
“没有你爱，不会有我。你已不在，怎么偷活？”他低语，怔忡不已。
我收回伸出的手，触摸不到的他，竟像是在另一个空间。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上面有薄薄的茧。我不知道他是谁，一如我不知道指尖之茧从何而来？
我弄丢了记忆，一段我并不想忘记的记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他低吟，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悲喜。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连江山都不要！”我情不自禁的念着，泪已如断线。
他微微一怔，缓缓转身……
我失了声，只沉溺在他的眸海之中……
他的双眸盛满了悲哀，空洞的眼神透出他空洞的灵魂，失魂落魄的他，仿佛失去了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指尖的血不为他所动，他迷茫的眸，只如断翅的蝶一般……
“言，跟我看这种剧真的这么无聊么？”桃桃的声音轻轻的打断我的梦魇。
我睁开眼，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原来感情也可以如眼泪般渲泻，眼角滚落的，居然是我一直想哭却流不出的泪。
“言，你怎么了？”桃桃焦急的摇晃着我。
我调回目光看向她，一张清晰但却陌生至极的脸印入我的眼睑。
今夕何夕？今夕是何年？
我茫然的看着她，我叫得出她的名字，却认不出她的脸……
手不自觉的抚上脖间的挂饰，一枚玄黑的玉，墨一般的浓。
“我……”
语言干涩得如被碾过一般，我怔怔的看着桃桃，她的脸越发的模糊。
我不知道困扰我的到底是什么？我直觉自己应该知道，但我却弄丢了它。
我不知道它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我却想找出它的解答。我似乎越来越记不起现实中的一切，但感觉，我却离它更近了一步。
如果有所选择，我会放弃现实还是它？
除了舞台，四周一片黑暗。仿佛是一个漩涡，我逐渐模糊的神智却清晰的告诉我，什么来了……
“言言？”最后我的神智中，只存留桃桃惊恐的呼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