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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对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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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豆收敛了翅膀,安安静静地停在窗台上,空气中却随之弥漫开一种沉重的气氛。
噗通、噗通——仿佛每一个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有什么人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整齐步伐轻盈而有力,像是要踏响在每个人心上。
刚才还围在一圈看热闹的并盛学生纷纷散去,一时间空旷的走廊上只剩下威斯曼、小埋和满地碎玻璃渣子,也就是他们毁坏并盛中学的罪证。
完蛋了——
小埋恐慌得连头都不敢抬,只能看见一个阴影慢慢覆上来,将她彻底地笼罩在其中。
“就是你——破坏学校的吗?”
云雀停下了脚步,平静的语气却饱含任何人都能轻易听出来的危机感。
小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出乎意料,云雀那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因为云雀并没有不由分说地将她揍趴在地,反而意外轻柔地对她说:“躲到边上去吧。”
诶?
理想和现实的反差太大,小埋一时没能明白过来。还是草壁迅速理解了委员长的意思,第一时间上前把小埋抱到安全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
机智的小埋很快就想通了云雀的反常,并在大家看不见的角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玻璃窗被人砸碎,案发现场只有两个人,一个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小女孩,一个满脸笑容看上去傻乎乎的高个男人……别说是云雀了,恐怕站在这儿的人是蓝波都知道犯人一定是威斯曼。
很好。如果云雀完全锁定住威斯曼,那么小埋就安全了——
然而就在小埋默默盘算如何脱险的时候,云雀如她所愿出手了。彼时威斯曼才撑着地板直起身,或许正打算跟云雀打招呼,冷不丁就被云雀用浮萍拐一下子打飞出去。
——太狠了吧!
——可是她不早该知道云雀就是这样的人吗……
一时间小埋的内心小剧场又活跃起来,一大堆小埋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说“计划成功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趁着威斯曼吸引了云雀的注意力逃跑吧”,有的说“不可以丢下威斯曼不管,两种不同世界的势力起冲突就麻烦了”,有的说“威斯曼跟小埋毫无关系,况且小埋也没那个能力去救他”,有的说“威斯曼帮了小埋两次小埋却这么害他简直太可恶了”,各执己见互不相让,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到最后都混战完了,小埋们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也没得出个结论。
毕竟,对方是那个云雀嘛。
小埋苦恼地抱着脑袋嗷嗷叫了几声——她本来立场坚定,只有将责任全推给威斯曼,小埋才会是安全的。只是恰好云雀也这么做了,她才更加心安理得。这本不是她能左右云雀的,威斯曼也确实砸了并盛中学,再说他作为白银之王不死不伤,于情于理这样的结果都没有问题。小埋大可想干什么干什么去,从此跟这些人再无瓜葛。
可是看着一次次被云雀打倒却仍保持微笑爬起来的威斯曼,她又犹豫了。
这样……真的好吗?
小埋痛苦的模样很快引起了草壁的注意力,他还以为这孩子生病了,很是担忧地将她放在地上,探手去摸她的额头。
却正是这样的举动,让她得以从草壁的身侧看过去,看见似乎在吵闹的狱寺和山本武。
——有主意了。
时间紧急,不容小埋多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狱寺和山本那儿冲去。草壁哎了一声,想拦却没拦住,只能眼见着小埋猛地紧紧抱上御寺的小腿。
“什么东西——”
狱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蹬腿,想把突然扒上来的不明生物甩脱。小埋却顽强地紧紧拽住他的裤腿,并动作迅速地往上爬,直到罩住他的脸。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被人攻击、还被遮住脸什么都看不见,这对狱寺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他暗骂了一声“可恶!”,手指缝间倏地出现了几筒炸药。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山本想要去拦,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狱寺是抱着连自己都要一同炸伤的心。
可他意外地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僵直在了原地,随后意外轻巧地将小埋拽下丢给山本,持着炸药就往云雀那儿冲去。
——他听见小埋悄悄对他说:“帮我救下那个人,我告诉你沢田君在哪里。”
其实小埋也并不确定阿纲在哪里——事实上除了室长室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地方。总之,先把狱寺忽悠来再说,反正他一听到阿纲的名头一定会二话不说拼死帮忙的。
不过,她猜对了。
阿纲确实正在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室长室和室长宗像礼司对峙。
“前几天在赤之氏族吠舞罗的领地HOMRA酒吧,发生了一起爆炸。”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一脸平静地复述,“虽然碍于赤王周防尊,事后赤之氏族也隐瞒了有关细节,我们仍然了解到这是一起由权外者引发的恶性事件。犯罪者就是一平,事关权外者,属于我们Scepter 4的职责,因此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呃……”
阿纲抽动着嘴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大概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了,这种事情一平倒也不是第一次干,每次也让他焦头烂额。
如果真的是一平干了坏事,受害人找上门讨说法也是应该的。
可是——
“很抱歉,但我……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东京法务局户籍科。”
他的脸上满是歉意,话却说得直白得很,并且隐隐透露给宗像一个事实——“一平不该交给你们这样籍籍无名的组织”。
“一平是我们的伙伴,我绝对不会把伙伴交给其他人。”他也确实这么说了。
明明之前还是害怕又惶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年,这瞬间眼神却坚定得让人折服。宗像也感受到了那种属于上位者的气势,那是一种类似“王”的存在感。
宗像从来不怀疑自己有没有眼花。
但论气势,作为王的宗像也绝对不会输给初中生沢田纲吉:“真遗憾,你的意志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一平必须由我们监管——甚至你也是。”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
“——这太过分了吧!”
阿纲深深地皱起眉。他一贯脾气好,遇到什么事情也以劝导为主,眼下对宗像的强硬也十分不满:“从刚才就在说什么权外者权外者的……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要将我们强行逮捕吗?你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为了秩序。”宗像冷静地反问他,“你认为,你有什么权力反抗秩序?”
“我——”
“因为我们是彭格列。”
里包恩一面接过话说,一面举起手枪——这大概就是反抗的意思了。宗像冷笑一声,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然后将手放在身侧的剑柄上。
“你你你……想干什么?”阿纲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绝无阴霾。”宗像像念诵经文一般认真地说道,“宗像,拔刀。”
天狼星噌地一下出鞘,带着蓝色的光芒向阿纲挥去。
“十代目——”
“阿纲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室长室的门被人撞开,同时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阿纲面前,他手持长剑飞速划来,竟挡住了宗像的攻势。
两把剑互相对抗着,一时竟分不出上下。
“山本!”阿纲不禁惊呼道,“还有狱寺……你们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