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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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羁游不是那种没有科学常识的人，在他穿过来前，他知道他那个时代的科学家没有研究透彻燃烧的奥秘。
有赛博哲人曾说过，科学技术史就是一部关于人类如何烧开水的历史书。
从第一次驯服火，到化石能源，再到走向未来的核能，人类唯一真正掌握的技术就是效果更好的烧开水。
人的生存需要温度，用热水煮熟食物——燃烧木材烧开水，在冬天以中央供暖取暖——铸造锅炉烧开水，汽车发动机运行时靠水冷却——内燃机烧开水，核电站的水循环冷却系统——核能烧开水。
在整个发展过程中，实体的火焰看似被摒弃，燃烧则从未停止。
火焰的性质毫不神秘，它是燃烧所具有的一种物理现象，发光发热，而在高温的核心处火焰是一团等离子体。
人类利用能源需要燃烧，但燃烧不是目的，相反，无需燃烧的能源利用方式才是目标。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炎帝的学术经历，那就十分科学了。
炎帝出生在一个以火焰为科技导向的小世界。
首先明确一点，诸天万界岂止万界，至少几千万个小世界，而且每年不断有为数不少的新小世界被发现。
界与界之间的进程天差万别，八大主世界及其几百万个连通世界已经现代化，偏僻的小世界里可能还没进化出生命。
现在如此，万年前更甚。
三万年前青芽纪，仙掖发生科技大跃迁，大跃迁产生的进步不是一夜间传遍诸天万界，而是在青芽纪末，宇宙航行的技术终于普及大众，星际旅行一时风靡，大批人出走仙掖，这才推动全诸天的“魔理觉醒”。
在早期，仙掖人偶然地走出仙掖，只是将“魔理”的种子播撒出去。
无数小世界接触零散片面的先进技术，并不都能像仙掖一样走上正确的现代化道路，大多数会走弯路。
就像地球上的维多利亚时代，人们幻想的未来是蒸汽朋克，以为未来的技术发展方向就是制造更大更强的机器，谁知道二十一世纪是信息技术的时代呢。
魂火界就是一个在这种背景下走入歧路的小世界。
万年前，诸天大部分连通世界已完成“魔理觉醒”，魂火界的文明程度却只相当于种花古代的封建社会，还是国家四分五裂、时局动荡的混乱版本。
他们发展出了独特的物质文化。
自原始人类第一次点燃火，魂火界的人便开始无比相信火焰的力量。
火让食物变得可以食用，夜晚的火把将野兽阻挡在光的封印之墙外，焚烧过的土地是生长作物的奇迹沃土。
等到封土建国的年代，每个国家祭祀一种火焰，并且互相指责别的国家的火不够正宗，自家火才是正统的传承之火。
能操控火焰之人被国王奉为国师，享受国家祭拜。
当然实际上没有真正的“火焰操控者”，国师只是一群习得江湖把戏的骗子。
不过随着外来者引入外界先进的知识，江湖骗术逐渐变得有威力起来。
国师们刻苦学习化学和物理，从而制作出先进的交通工具——火车，以及极具杀伤力的武器——火焰喷枪，后者的发明也让整个世界陷入无序的战争之中。
最卷的国师甚至解开了人体自燃的谜题，自此之后不能发出掌心火的人都没资格当国师。
炎帝幼时曾是能掌心生火的天才，越长大越变得平庸，不但不能再自燃，学习成绩也是平平，于是惨遭学习成绩超好又会手掌点火的未婚妻退婚。
炎帝不能生火是药老干的。
药老来自一个科技比较发达的世界，但还没有发达到让人永生的程度，药老寿终时选择把自己的意识备份，打成一枚戒指模样，以期未来科技发展再被唤醒。
戒指做了很多防损毁的工艺，其中就有高温警报功能，每次炎帝身体温度过高它会自动给他降温。
炎帝不甘心自己失去异能，从小到大多次尝试自焚，浪费的能量阴差阳错促进药老意识苏醒。
药老醒来看到魂火界点歪的科技树震惊了，旁边还有一小孩幽怨地望着他，怪他断绝自己的国师之路。
药老了解事情原委后抚须一笑，成竹在胸，说包在他身上，炎帝学习他的传承，不会掌心火也能成为国师。
他教炎帝制作火药——药老在历史上没留下名字，因为会制作火药，所以被尊称一声“药老”。
火药在最先进的武器是火焰喷枪的时代简直是降维打击，“发明者”炎帝很快凭借这项技术被特招为国师预备役。
无论他的敌对者还是同僚，都疯狂地想要破解火药的原理，孰不知其已被刻在炎帝随身携带的尺具上。
那不是尺，而是一大块硝石，上面有三道刻痕，代表一硫二硝三木炭，这是最简易的火药配比。
硝石在魂火界属于珍稀又不珍贵的材料，较为少见，又能导火，一度很受科研者关注，但其本身不能被点燃，放入水中还会吸热导致降温，最后除了夏天有人拿来制冰，再不得人看重。
谁都没想到这东西按一定比例和木炭、硫磺混合在一起能制作出崩天裂地的火药。
在国都，小时候学习不好的炎帝忽然展现出堪称恐怖的学习天赋，进入国师院三个月，全国最有名的智者才能答得上他的问题；一年之后，他学识的广度和深度全世界都无法想象。
这一切源自药老的背后教导，其实药老没做什么，就是把自己开蒙时的学习内容原封不动传授给炎帝，可见好的教育制度能成全人，扯远了。
炎帝成年后在药老的鼓励下走出自己的原生小世界，去洞真界求学。
他天赋出众，被上三学宫特招，顺利毕业后选择留校任教，继续研究燃烧——他的出身让他对火有无法自拔的偏爱。
在写完《燃烧学原理》后，炎帝的课题方向转向“不动明火”，即“没有物质的燃烧”。
这个课题名鱼羁游理解得有点费劲，觉得拗口，直到——
文明祭扫，不动明火？
啊就是字面意思，不动，明火。
不动明火的原理如今应用广泛，小到飞天发动机，大到域外飞舟推进器。
或者不如说，不动明火本身是一项为域外飞舟而生的技术。
这不是无工质推进嘛！鱼羁游灵光一闪。
他不算科幻迷，但也看过大名鼎鼎的《三体》。
火箭引擎遵守动量守恒原理，在接近光速的星际航行中要满足齐奥尔科夫斯基公式，不考虑空气阻力，火箭获得的加速度与自身质量的消耗成正比。
这意味着火箭推进不取决于燃料的绝对质量，而取决于燃料占火箭质量的比。
火箭带的燃料越多，自身越重，加速消耗的燃料也越多，因此靠化学物质燃料推进的火箭能获得的最大速度极为有限。
显然，降低燃料质量的前景大有可为，而无工质推进的含义是“没有工作物质的推进”，简单来说就是火箭航行时不需要往外喷点啥。
炎帝一手发现如此重要的不动明火原理，以这个世界的修仙文化来说，确实当得起一声“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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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要面试的时候，鱼羁游稍微有亿点心虚。
他也不想熬夜的，但是谁能拒绝了解飞舟推进器的原理？这不是想着，万一哪天他有幸又穿回地球，可以应聘火箭工程师的岗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