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二：三生不幸遇见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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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下去换下杂役衣服的红菱没想到，当日媚娘对自己说的也有真话。
媚娘确实等这一天很久了。久到可以追溯到他被卖进玉潮楼的第一天。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扑向了一位长相平庸、腰佩钝剑的少年。
就在萧言和媚娘引发一场混乱之际，原本在楼上指挥的老鸨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华丽丽地晕倒后，场面自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身后站成一排的姑娘们此时尖叫着四处奔逃。这一连串的变故使饱受刺激的众人一时搞不清这闹的又是哪一出。“这莫非是玉潮楼的新花样？有趣~有趣~”不知是谁吆喝了这么一嗓子。一时之间，大家也不知这是否是官方热身节目，也不知是否该要帮忙制止。
也有人摇了摇已然石化多时的少年侍卫的肩膀，询问：“那位少侠是你朋友吧，你们真不是玉潮楼请来作戏的？”少年侍卫目光呆滞、额汗滴落，“不，我们不认识，我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媚娘和萧言就这么乘着这股混乱成功逃逸。
萧言背着媚娘，轻功娴熟，脚下生风，趁着楼内众人尚未反应及时，便跃出了灯红酒绿的宣阳坊。
直至意识到后头再无人追踪，萧言才敢稍稍松口气。
饶是他武功再高，四拳也难敌八手，强龙难压地头蛇，救人之举本是惊险万分。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背着一个异性跑了那么远的路。
夜风习习，树影摇曳，抬目回神，他们二人已在一座破败的荒郊小庙门前停下。
因神经紧绷，他方才已出了一身薄汗，凉风送爽，他忽觉手上柔软的触感有些烫手，方才感觉到少女的身体正与自己紧密相依，少女的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可以感到从她身体传来的微微的颤抖。萧言以为是她太害怕紧张的缘故，正想回头察看她的脸色，安慰一下她，转过的脸却不期然与少女的脸相遇。
少女的唇瓣不经意间贴上了他的嘴角。
柔软樱唇开始摩挲他的肌肤，丁香小舌竟然出来探索他的嘴唇。
萧言整个人愣住了，脑海被炸得空白一片，暂时无法思考，脸也发起热来。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个姑娘的嘴唇和自己的做这样亲密的接触。
在他愣神间，背上的身躯更是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少女直起身子，把嘴唇凑得更前，想更方便更深入地接吻。
手臂上重量变化使萧言慌忙松手放下了背上的少女。措手不及的少女未来得调整姿势，被摔到了地上，疼得她“啊呀”一声叫起来。
“混蛋，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躺在地上的姑娘恼怒地骂了一句。不过萧言此时还处于愣神状态，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姑娘又说了什么。他还在想着方才两人的亲密所带来的呼吸相闻的感觉。他随即想到自己曾经想过和师姐做这样的事。每次都想得脸红红，心乱跳的。
但是，方才却和这个姑娘做了这样的事情。
自己这样，算不算非礼了这位姑娘？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脸还红着，会不会有可能被姑娘看到，就慌忙转身朝摔倒在地、正揉着屁股的媚娘躬身抱拳：“万分抱歉！姑娘，方才在下失礼了！”
媚娘原本被摔得满腔怒火，看到萧言诚恳道歉的样子，又觉好笑，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抬袖掩嘴，作出欲哭含泪的悲愁，用娇羞的语气说：“公子不必如此，是媚娘不好，是媚娘自己刻意勾引，公子难以自持而已，都是媚娘的错，公子不必介怀。”
听闻此言，萧言更是觉得尴尬羞涩，脸上烧得更厉害了，更是不敢看媚娘的脸，头都更不得埋到地上去。好半天，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那你……为何如此？”
媚娘注视着他害羞懊恼的样子甚觉有趣。
“公子后悔救我这种不知羞耻、勾引男人的□□吗？可是公子，媚娘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那些人下了药！”先是黯然绝望，再来是欲语泪先流。
“何故如此？”萧言这回却不顾羞涩，立刻担忧地上前查探媚娘的脸色，看她是否中了毒。
虽只是捉弄，媚娘也不禁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到了，忙摆手退后说：“公子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媚娘不愿败坏公子声名。妈妈担忧我们第一次服侍客人不习惯，事先趁我们不备，在茶水里给我们下了药。而今，媚娘幸得公子相救，如愿脱离苦海，药效却未解，因而才有失态之举，请公子原谅媚娘的冒犯。媚娘只是一小小娼妓，不敢对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求公子原谅！”说着说着竟要下跪谢罪。
萧言一把扶起她，“姑娘何必自轻自贱，你也是迫不得已。在下带你去药铺，把药解了吧。”说完又示意要背她去。
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拒绝这种暗示性的邀请？
反正媚娘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一跃而起，一巴掌拍到萧言的脑门上，“喂！你这呆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那么明显的暗示你竟然还听不出来，真是不解风情，正常男人不是应该用自己的身体帮我解药吗？”
“为……为什么，难道姑娘期待的是这种事？”被打的萧言很无辜。
媚娘不知是该感动于他的体贴尊重，还是愤怒于他对自身魅力的视而不见。
“……算了，看来你真是个正人君子，救我不是想乘火打劫、别有所图的。”
“原来姑娘是在考验萧某啊。”
萧言并不愚笨，只是思想淳朴得有些过分。确切认知到这点，媚娘扶额，松口叹气庆祝自己确实逃出生天，而非龙潭刚出、虎穴再入。
“媚娘出身风尘，平日所阅之人不过是些风流浪荡之辈，或是淫邪猥琐之徒，尚未得料天地之间竟有公子这般钟灵敏秀、侠肝义胆之人，一时不敢置信，故出此下策，试探公子。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媚娘盈盈一拜，神色坦然大方地赔罪。
萧言也体谅她的心情，并不计较，“姑娘既有苦衷，大可不必如此愧疚，萧某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想来姑娘并未被下药，亦无需去药铺求救了，那萧某就可以放心了。”
媚娘看着他被自己骗了，不仅风度好没有计较，还那么关心自己的状况，优先照顾自己的感受，不由心中一暖，对他生出真正的愧疚之心来。在平时，要听到这样的话，他八成会认为对方是在讽刺他。可是对萧言偏偏没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这回自己真的捡到宝了？
上天这回总算开眼了吗！
想到自己还有对他隐瞒的事情。虽然自己不觉得那件事特别重要，可直觉认为萧言会觉得这很重要。
所以，藉着他所剩无多的良心，他决定坦白：“萧公子，其实我是……”
“对了，姑娘，我们谈了那么久，应该互通姓名才是。在下萧某，姓萧名言，字颜瑜。所以……能否请教姑娘你的芳名呢？毕竟总是姑娘、姑娘的叫你，好像…不太合适啊。”萧言主动问起女子芳名，有点羞涩，但这毕竟是师父教导过的表示“礼貌”的一环。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他师父在给他这个呆瓜认识更多女孩子的机会。
“哦，呃……叫我媚娘就好。”原本想说的话被他打断了……
“哦~原来如此。可是……直呼姑娘的闺名不太好吧，姑娘从何姓？”萧言搔了搔又有点红的脸，直呼媚娘还是显得太亲密了，对姑娘的名声不太好。
这回轮到媚娘怔愣了。
“我……没有姓……”
“怎会……”萧言注意到媚娘略垂长睫，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立马吞下了将要出口的问句。他自动理解成她自幼被卖到风尘之地，连爹娘是谁都没有搞清过。“对不起，是萧某唐突了。”
“你不必如此见外，我早把你当朋友了。”
媚娘有一个爹，也知道爹爹姓甚名谁，但他爹坚持要他随娘姓，但问题是，他从不知道自己娘亲是谁。爹爹也不知道。爹爹一直称他的娘为“媚儿”。
既然决定了要当萧言的朋友，有些误会确实要澄清。让萧言知道，与朋友说话不必如此拘谨。
还未来得及看清萧言因听到这句话而起的错愕与感动之色，便被对方一把拉入怀里，被手捂住了嘴。震惊之余只听得萧言一声“嘘——”，两人便已被萧言带到了树上，藏好身形。
树下走出两个人影。夜色掩盖了树上萧言他们的身影，也迷糊了两位不速之客的面容。对方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两人在树上偷听。可萧言他们也并不能看清对方的模样和服饰，只能大概看到双方动作。
原本以为来人可能会是追踪自己，把逃跑的媚娘捉回去的玉潮楼的人或有心插手的顾客，可是……
“王爷，深夜唤小人来此，是有何要事？”一个人对另一人拱手行礼，举止恭敬。
萧言和媚娘被他那句“王爷”给惊住了。他们都清楚，汾城戒严的源头——三王爷萧阎宇。正因他来此督管汾城，一道又一道的戒严令才使得汾城的气氛愈发紧张。除宣阳坊、安禄坊、衣锦坊、安民坊、兴武坊之外的地区，全数实行宵禁，昔日汾城自傲的西部夜市繁华之景，近期是难以得见了。只是，为何只有这几个地方放宽政策，也是百姓质疑之处。而三王爷的官方解释是：“安禄坊、衣锦坊、安民坊、兴武坊这几个地区都已发生过了命案，根据官府调查，凶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作案。因此，反而是还没有犯案的地区值得加强防范，多加注意。”
即使这是事实，可宣阳坊呢？
（民间百姓传言）三王爷勾唇一笑，眉间眼角流露出魅惑风情，“封了这个地方，可算是堵死了汾城的财路，本王可没有这么傻。”
的确，偌大汾城，官府明文规定可设妓馆赌坊的仅有城南的宣阳坊，可设勾栏瓦舍的仅有城北的兰桂坊。城北的兰桂坊已被宵禁，城南的宣阳坊要再遭禁，可让男人们憋死了。对于王爷此举，纨绔风流之辈无不真心赞赏，拍手称快，自动到处称颂三王爷爱民如子，祝福他早日立功，由戒严令带来的不满由此消解。
实际上是怎样呢？王爷真是这样考虑的吗？
“上次与你提到那人，本王认为，他可能躲在宣阳坊内。”
“王爷上回是有提到过，凶犯很熟悉本城街道布局的，很可能是久居城内的人做的。这个人是在宣阳坊？”
“不，不一定能找到凶犯本人。但或许，我们可以找到，认识他真面目的人。”
“王爷英明。小人斗胆请教王爷有何依据。”
“依据？哼，我收到亲信的密报，说是在宣阳坊里寻得了一位异人。”
媚娘的手略抖了一下。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
“这位异人可以透过梦境知道将来发生的事。”
“咚！”
媚娘觉得什么东西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凝神细察，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掉，萧言也依旧一动不动，默不作声。可是从他身体上感受到的僵硬说明他同样也被这句话所震惊。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会发觉！
不顾上面窃听者紊乱的心绪，下面的对话仍旧继续。
“是……半仙？”
“对，已经很多年了吧，没有出现过拥有‘神之后裔’血统的人了。所谓的半仙啊~”
“小人听闻当今的国师大人也是一名法术高超的半仙啊。”
“哦，那个老不死，只是驻颜术了得罢了。我看他除了这个能忽悠人以外，也没别的本事了吧。自从他们的元祖之血丢失以后，真正的半仙大概早就死绝了。现今在世的也大多是些混血的种了，血统稀薄得很。一般只是些瞎糊弄人的江湖术士罢了，能有什么真材实料。不过，我那位亲信这次却难得如此严肃，说是务必要我明察啊。
我思量许久，凶犯狡猾如狐，手段高深莫测，仅用一般手段难奈他何。百姓们都私底下怀疑这家伙是白狐神，虽然谁都没有在明面上说。
对付非常之人，得使非常手段。常大人，你说是不是？”
常大人！想不到另一个人会是常银秋！
媚娘的头更疼了，这下子麻烦大了！
“若这位半仙真能预知将来，那窥探凶案的发生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吗？兴许，他还能清楚凶犯的模样。我们便可事先布局，乘机收网。”
“那……要是凶犯也知晓那名半仙的存在，岂不糟糕？！王爷，须得马上行事啊。”
“对。这回，我们可是吊到了不错的鱼饵啊。”
王爷大略在黑夜建构的暗幕中眯细了他上挑的邪眸凤眼，举扇掩住了微露的魅惑笑容。
萧阎宇，当朝最年轻的王爷，崇熙帝最宠信的皇弟，上京第一美男子。江湖传言他深居简出，原因是他以弱冠之姿行街露脸便足以引发交通混乱。他每次出行，为一睹其风采的围观群众总会把街道堵个水泄不通。偏生他一副菩萨心肠，不忍手下粗暴驱逐百姓，便也让人看个够。宁可自己少出门，也不愿伤害百姓。或许这才是他为天下人爱慕的主要原因吧。矛盾的是，这样一位爱民如子且貌美如花的好王爷却无多少实权，在朝堂上也是碌碌无为之辈。不过，中土有实权的王爷也没有几个。
但媚娘尚未摸清此人路数，不知这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对手。但他身旁的常银秋，却绝计不会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常银秋，汾城知府赵平甲的左右手，难得让城中的恶霸纨绔一致敬畏的捕头，平日负责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为人认真，兢兢业业。有传言说他之前是某个名门大派的弟子，因此武功纯正了得，在汾城来往的各个门派、武林人物基本上都愿意给他几分面子。在王爷到来之前，白狐连环杀人案的负责人就是他。
手心不禁沁出薄汗。
不过，自己也有筹码，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对话声渐渐远去。
媚娘不觉那身份来头了不得的两人何时离去，也不觉自己逃过了一劫，他只想到，老天爷果真从来都没有厚此薄彼，正当自己自得于白得了一个宝贝，马上就又送来一堆强盗。
自己一下子又成了众矢之的。安稳幸福的小日子又要泡汤了。
唉，这果然是属于主角的宿命。
最近，萧言觉得老天爷给自己开了很多玩笑。
首先追溯到几天前，他从汾城的青楼“玉潮楼”顺利救出了一名流落风尘的姑娘，这一连串令人震惊又莫名的事就陆续找上了他。
当然，这其中，还发生了些难以启齿的事。
当晚，待那两名男子走远，并确认无诈后，他呼出一口长气，拂去额头冷汗，隐踪闭息的功夫做起来也不是那么的轻松。正想稍稍挪动下僵硬的身子，而转换抱着媚娘的姿势的过程中，他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其实在他背着媚娘时就应该要察觉到，毕竟那时他们的身体位置更为亲密，虽说这样一想他不禁又会脸红。
他平时不是神经敏感的人，只有在和女孩子相处时才会加多个心眼。可在与媚娘相处中是越发感觉不对劲。眼前的少女有种不协调感，总觉得她不该穿那样艳丽的服饰，不该做那样柔婉的动作。
归根到底，她身上，不该，有那样的东西……
想着想着，萧言的脸色由红转白了。
见萧言迟迟没有要下树的动作，媚娘狐疑地询问：“萧公子，怎么了？”
下一瞬，媚娘便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
“你……”不会吧，这么迟钝，现在才想到要吃豆腐？
“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萧言一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满头急汗来不及去擦。
她还是个孩子，这样摸不出什么啊，我又不会切脉！
“姑……姑娘……你别生气，能听我说吗？我……我、我想问，你……真的是……姑娘吗？”
“你是在问我是不是清白之身？”
“不是！姑娘当然是清白之身，我没有侮辱姑娘的意思！”
看着他尴尬转头否认，却又急得满头大汗，不时还偷瞄自己的表情一两眼的生涩模样，媚娘又产生了逗弄他的兴趣。
“萧公子，你是在问我是不是男的？我看你是个好人，怎么眼神就是不行呢？这不是人都能看出来吗？”
萧言低头准备认错，果然还是自己多心了。
“我，当、然、是、个、男、的啊！”凑过身去，媚娘对着萧言的耳朵大声吼道。
“扑通！”
萧言自个儿掉到了树下。
往事不堪回首，愁绪又上心头。
“唉~”
坐在马车前当命苦车夫的萧言闲闲叼着茅草，换上了看破红尘、生无可恋的沧桑神情。原本他也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奈何此刻却耗费大好光阴，（被迫）陪着一个妖孽。
“车夫！车夫！跑那么快，想颠死你主子啊！”
“唉~”
无意间又发出了今日不知第几个叹息。
萧言托腮，遥想当晚，自己怎么就没有拒绝他呢？
揉着摔疼的屁股，他挣扎着站起来，一拱手，“这位小公子，骗人是不对的，没事还是快回家吧。萧某暂不奉陪了，告辞！”甩袖就想走人。
谁晓得一转身，那小子就落到他身前，极近的位置。彼此的鼻尖几乎相触。
“萧哥哥~不要丢下人家嘛~荒郊破庙的，你让人家娇滴滴的小身板怎么挨得住嘛~”那家伙的身体还恶劣地不断探前，害得他步步倒退。
鼻息相闻的瞬间，想起那个吻，他浑身一哆嗦，横竖又多了几条黑线。
我的初吻……怎么给了一个男人！
虽然很想就势拎起他的衣领，给他一点教训，以发泄他被一个男人戏耍之下夺去初吻的愤恨。可是，眼前这个比他矮小的少年，却不知为何让他产生了威胁感。
大概他实在受不住他娇嗲过头的语气和暧昧调笑的动作。毕竟，江湖上即使不要命的也怕不要脸的！
“这位小公子，请你冷静。你我都是男人，不要凑那么近说话好吗？”萧言极力抬臂挡住媚娘的攻势。
“怎么，发现我是男的，就想不负责任了？就想一走了之了？萧公子，你怎么能这样，你对人家做过的事人家还记得呢！”
“什么？你还有脸提？明明是你……”萧言按耐不住想争辩，对方却完全不听地自说自话。
“我是男的又怎样？男孩子就可以没有清白了吗？男孩子就可以不要贞操了吗？萧公子，我看你也是一名英雄好汉，侵犯了我的清白，就要负起责任来！人在做，天在看，你怎么能做出这般狼心狗肺、无耻下流的行径？”
媚娘一边激愤地指责他，一边真的用手指戳他的胸口。
“……”萧言无语，双手护胸。现在怎么看都是你在侵犯我的清白吧……
“萧哥哥~别那样凶巴巴地瞧着人家嘛，人家也是迫不得已的，呜呜~”逼得太紧反而不好玩了，媚娘又回袖掩面，嘤嘤假哭。
萧言头上黑线增生，一个原本令人顿生爱怜的动作在他一个男的做来就立马变味了。
媚娘抬眸偷觑，见他此番神态，终于不再作戏，摆正姿态，神色正经，回复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
“萧大侠，我知道现下你满腹疑问，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呃……”他回复正经样让萧言突然有点不习惯，“你…能解释一下，我怎么会救了一个人妖吗？”
当然是因为我的容貌绝世倾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萧言，你是想问小爷我为什么会在青楼里当姑娘是吧。不管怎么说，你救小爷脱离苦海的这份恩情，小爷我是不会忘的。”
“呃……”这是感谢的话吧，为何他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为何他觉得潜台词是“哼，你是唯一知道我这个不堪秘密的人，得找个机会把你做掉才行！”
一个男人曾经被当作姑娘被人卖到青楼，虽然他还只是个少年，但男子汉的颜面何存！
“既然我们已经互通姓名，也已经是朋友了。那么有些事也不应该瞒你……”
萧言想：咦？难道刚才的潜台词是我的错觉？
“萧公子，你看看我，生得这般模样，要是不仔细接触，很难察觉出我是个男的吧。我从小就被当作女孩子来养。算命的说，我这条命是向老天爷借来的，因此须得万分小心。我家也并非大富大贵，因此，我会流落风尘其实并不算意外之事。市井小民有口温饱饭吃就已经很满足了。”
仔细端详月色下那张妍丽的面孔，尖细的下颌，小巧朱唇，精致琼鼻，以及扑闪扑闪的桃花大眼。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张少年的脸。
萧言想：他挺真诚的，刚才那个刁蛮的少年也是我的错觉吧。
“那你在那种地方，要是被人发现真实性别，会被打个半死的吧，所以你才要我救你呀！”萧言自顾自地把拳头敲到手掌心上。
萧言想：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算了，就原谅他吧。
旁边的媚娘一挑眉，就知道他理解错了什么。萧言，你大概还不知晓，除了被打个半死，还有其他更糟糕的下场。世间上，有“娈童”这种东西……
于是，秉承侠义原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萧公子，我既已被家人丢弃，现今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不如随公子游历江湖，路上服侍公子，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这……也好。”
萧言完全忘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章二：三生不幸遇见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