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活虾

3、相识

　　莫的眼前一片昏暗，自己似乎走在一条两旁杂草丛生的小路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简陋的屋舍，屋内是男人粗鲁的咒骂声，女人的痛苦哭喊声，疼痛的尖叫声，隐约能听到物体撞击的声音。屋外坐着一个小女孩，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双眼有些空洞，眼角的泪水似乎早已流干，小小的身躯颤抖着，想逃跑，可力量微弱的她又能逃去哪呢？
　　“个臭婆娘，快把钱交出来。”
　　“没了，真的都没了啊。孩子还要活命呐。”
　　“活什么活？又不是男孩，个姑娘顶个什么用？快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就去把她卖了，她也就这点作用了。”
　　“她可是你的孩子啊。”
　　“我只有儿子。”
　　疼痛越来越明显，沉睡的女子，睫毛微颤，渐渐醒了过来，眉间留着皱眉后的痕迹。双眼慢慢适应了室内的光亮，这是哪？看这摆设应该是大户人家。隐约记得昏迷前有人靠近，应该是名女子，难道被人给捡回去了？门内不知现在是怎么个状况，应该在到处找自己吧。正在心中各种思索，远远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人似乎没有武功。过了会，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
　　“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说着芷熙将手里端着的早餐和药放到了桌上，正来去要扶她坐起来，还未等芷熙碰到她的衣襟，莫便自己撑着坐了起来，芷熙将枕头垫在了莫的背后。芷熙端起盛着粥的碗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沿，准备将勺子送到莫的唇边，这时莫将头偏开，用左手把勺子拿了过去。房间里不知为何弥漫着恬静的气息。拿走空碗，芷熙把药端了过来，还好还是温热的。莫一口仰尽，眉头只是微微皱了皱。芷熙唤来翠儿收走了餐具。
　　“我是莫，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这几日打扰了，以后定当来报。”
　　“唤我芷熙便可，不用太在意，只当我是太无聊了罢。”说着芷熙弯了弯眼角。“这几日就在这好好疗伤吧。现在好像还不能下床，我去给你找些书来看看吧。”
　　“不用。”
　　“那老待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干，不会太无聊了么？多难受呐。不然。。。我们来聊聊。。。嗯。。。莫，你是干嘛的呀？”
　　“杀人。”
　　“那你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吧？”
　　“还行。”
　　“莫，你平时都爱干些什么呀？”
　　“杀人。”
　　“都不做别的吗？”
　　“嗯。”
　　“莫，有出去游玩过吗？”
　　“没有。”
　　“莫，你应该有很多仰慕者吧。我都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呢。”
　　“没有。”准确地说，那些想占她便宜的人已经消失了。不自量力。
　　就这样，芷熙的话匣子完全关不住了。莫在心中叹着，这小女孩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这么吵。时间随着缓缓流逝着。不知不觉间便该就寝了。聒噪的小女孩终于离开了，莫感觉整个世界都轻松了下来。过了不久，耳边听到了空气浮动的声音。
　　“出来吧。”
　　“属下参见门主。请门主降罪，属下护主不利，这么久才找到门主，罪该万死。”
　　“是该死，不过这次算了。”
　　“门主，现在要回去吗？门内更方便您疗伤。”
　　“我的事，要你多嘴吗？我自有打算。”
　　“属下该死。”
　　“你回去说我一切安好，派些暗哨守住这宅子，让几位护法去查到底是谁在从中做鬼。”
　　“是，属下遵命。”
　　“下去吧，别让人看见。”
　　莫缓缓靠在床头，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这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不快，以前自己不都是寂静度过的漫漫长夜么。天感觉有些凉，莫拉了拉被子，终是睡下了。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一阵清风吹进这厢房，蹿进被单，期间一抹花香若隐若现，睡梦中的美人，嘴角微微勾起，咽呢一声，继续沉入了梦乡。
　　二日清晨，莫早早便醒了，身子较之前轻松了许多，却仍赖在床上。过了不久，芷熙端着食物和药如期而至。
　　“醒了吗？”芷熙来到床边轻声问着。见没有反应又轻声唤着“莫，该起来吃早饭了。”这时这睡美人悠悠转醒。像昨日般吃完了早饭，喝了药。芷熙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原来是去将几本书拿了过来。“要不要翻翻看？有的挺有意思的。”
　　“不要。手疼翻不了。”
　　“我怎么把这给忘了。要不我念给你听？”
　　莫沉默着没有说话。芷熙便翻了一篇，念了起来。声音略含小女孩的娇嗔却又十分温柔隐隐有股包含万物的感觉，如泉水叮咚，清澈悦耳。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你喜欢这词么？”
　　“爱的好深，好羡慕，不过太忧伤，太凄美，我不想要这样的爱情，虽说化为双栖蝶，但结束了以人的存在感受这世界，尘缘真的如此脆弱么？不知什么时候能遇见我的缘呐。莫，你呢？喜欢吗？”
　　“不喜欢。换别的，讲讲故事吧。”
　　“嗯。”
　　日子就这样自在地流逝着，踏着悠闲的步子。
　　过了几日，莫终于可以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气了，终于可以下床稍微活动下筋骨了。推开房门，入目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象。芷熙在一旁，也缓缓踱着。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宅中的桃林，桃花早已落入泥里，树枝上，绿叶间都是一个个粉嫩粉嫩的桃子，诱人采撷。
　　“我去摘！”说着芷熙已经跑到了树边。摘下桃子，用自己的衣裙兜在怀里，眼睛像月牙儿般，脸蛋如抹了胭脂般。莫静静地站在一边，任风乱了发丝，舞动裙摆。
　　芷熙兜了满怀的桃子，一脸的雀跃，带着丝得意。“我去削，在这等我吧。”说着引着莫走进了附近的凉亭，自己一路小跑，一会就不见了。莫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远，嘴角微翘。
　　过了不久，芷熙端着一碟新鲜的桃回来了，可是能尝尝这美味了。风吹乱了芷熙因奔跑本就有些凌乱的发丝，只顾着吃桃的她都快将头发给吃进嘴里了。莫抬起手，纤玉般的手指轻轻抚过芷熙的面颊，将发丝给撩到了耳后。芷熙愣了下，便对莫笑了笑。
　　“啊。。。吃的好饱啊。。。莫，你觉得好吃么？”
　　“嗯。”
　　“要再走走么？”
　　“好。”
　　说着便随着芷熙站了起来，走出了凉亭。两人在院子里走着看着，有时候静默无言，只有这自然的乐声。
　　“莫，跟我来。”
　　芷熙推开了书阁的门。莫尾随其后。莫看着这满室的书架，满满的书，四周充斥着纸张，墨水，檀木的气息。一转眼，发现芷熙已在楼梯那正等着她。
　　“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