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诺暗

2、坏孩子公主

　　第二章坏孩子公主
　　我不喜欢沈自新的男朋友。不仅因为他总是上身赤膊，叼着烟痞痞地骑着机车停在学校门口，而且我更不喜欢在他身边那个，画着厚重眼影抢过他的烟放在嘴边的沈自新。她笑着挂在他身上叫他阿良，那时的沈自新与白日判若两人，浑身收起的棱角全都锋芒毕露地展开，她的眼神肆意地让你捕捉不到。
　　但阿良很会惹事，他酗酒，经常出去街头斗殴，欠着一屁股赌债。有时候仇敌都一群人堵在门口，一刀一刀地捅房门锁。他却和沈自新两个人把门拴上椅子赌上后脱光衣服继续□□。沈自新对我说，池安，那是我从未邂逅的激越，越是危险，越让人着迷。我在生命边缘用尽所有力气去爱。
　　阿良酗酒后也会对沈自新动手，记得一次夏夜，倾盆大雨，沈自新深夜从我房间的窗户里翻了进来，她浑身都湿透了，脸上全是瘀伤。她嘶哑地抱着我说，池安，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只能来找你。

　　我拿出我的衣服给沈自新穿上，为她身上的伤口消毒，我摸着她手臂上被烟头烫下的伤疤，我狠狠地说沈自新你这是何苦。
　　沈自新歪着头笑了一下，池安你着急的样子真可爱。
　　那天我们一晚上没睡，沈自新跟我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的故事，她很认真地说，池安虽然我不记得我的父母了，但我依然相信自己曾经是个公主。我看着她含着水雾的眼眸，漆黑如两滴深夜，觉得心里柔软而疼痛。沈自新两岁起就在孤儿院生活，她对自己一无所知。

　　沈自新笑盈盈抬眼拍了拍我的头，池安，你不要那般可怜我。
　　我不言语，只是替她盖好被子，沈自新，你离开阿良吧，我说真的。
　　沈自新敛了敛眼眸，略带邪气地轻笑，没这么简单的。
　　我生硬地坚持，他对你不好，你会受伤的。
　　她摇头轻轻地说，池安，我16岁遇见阿良我就知道我不爱他，但我注定离不开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在酒吧里第一眼看到他，他就带着我去附近的宾馆了，他走着这样得急，他抱的我这样得痛。但我却因此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知到自己的呼吸。如潮水一般。满是力量。
　　我不懂。
　　沈自新的眼眸里又像潮水般浮起宠溺，揉揉我生气而鼓起的腮帮子，不懂最幸福，池安要一直做一个乖孩子。
　　她总是这么说。池安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幸福。可她自己遮掩着一身伤疤，又有谁去顾及她的幸福。

　　沈自新看出了我的若有所思，她翻了个身闭上眼似是准备休息了。
　　良久，我听到她淡淡地说，池安，我这一生除了你以外，从未被认真地去对待，我早已不去在乎何为幸福。但是池安，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
　　我在月色里看着她消瘦清冷的轮廓，心中起起伏伏，只有叹息。我在心里轻轻的说，沈自信，我从来都觉得你是个骄傲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