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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通缉要犯 ...


  •   后来,隐梨是如何回到的紫竹院,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记得当时逐墨威风凌凌地站在院子里,天上的月光好似着了魔般投在他的身上,长长的衣袍染着银色的光华,任其无风却独自飘动着。

      那一刻,逐墨超凡脱俗的姿态,看得隐梨如痴如醉的。

      在接下来与狐妖的斗法之中,逐墨像是抛绣球一般将隐梨扔到房檐上以顾周全,而那狐妖拼尽浑身解数却未能伤及前者一丝一毫,反而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至极。

      房檐上的隐梨看得惊心动魄,也不知逐墨使得什么法术,每一招出去都是黑烟滚滚、狂风嘶吼,摧枯拉朽的架势简直把那狐妖给虐惨了。

      将将是几个来回,拥有六千年道行的狐妖完全吃不消了,开始萌生逃脱的念头。

      可逐墨哪会让她得逞,仅凭一人之力便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那狐妖几乎将每个逃脱的方位都一一试过,皆是被逐墨老猫逗耗子一般给拍了回来。

      兴许是破困无望后的气急败坏,狐妖再次跃向空中企图逃脱之际,竟不惜自断一条尾巴使了个分身术,其狐狸爪子刨着墙皮飞上房檐来,呲牙咧嘴地便一口咬向隐梨。

      隐梨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坏了,身子一个不稳便携着几片瓦砾掉下房檐来。

      临掉下去的那一刻,她依稀瞧见月光清凉的院子里,长发飞舞中的逐墨看向自己这边,其黑不见底的眸子里突然火光乍现,甚是骇人。

      待她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中的床榻上。

      逐墨就坐一旁的桌前,桌上掌着的烛灯火苗缭缭,给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增添了几分柔和,这头魔此时正值端着一碗清酒,面朝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吃得欢天喜地。

      “你哪弄来的酒菜?”

      “买的喽,摔一下都能睡两个时辰,难不成我还要等你醒来再做?”

      经他这么一说,隐梨才算真正清醒过来,紧接着额头传来一阵肿胀感,她伸手去摸来,顿时疼得直咧小嘴。

      明晃晃的一个大包赫然地趴在她额头上,此时看来甚是喜感。

      “狐妖呢?”隐梨边穿了鞋子边走下床来紧迫地问道。

      “死了。”逐墨轻描淡写地回道。

      “死了?除掉了?那张家公子呢?那薛寡妇呢?”

      “那小子无碍,只是被吸了些许精元需要养些日子,倒是那薛寡妇嘛,在七日前就已经身亡了,魂魄也早已归了阴曹地府,没得救了。”

      “啊?怎么会这样?”

      隐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神色略显悲伤,要说这几桩命案,最大的受害人应是这薛寡妇,无缘无故地被狐妖附了身,与诸多男子行不齿之事丢了名节不说,连身家性命也搭了进去。

      这事儿任凭谁听了去,想必都会于心不忍地落上一两滴眼泪。

      瞅了瞅她这个样子,逐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还是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冷漠无言,然后不动声色地分给隐梨一副碗筷示意她吃饭。

      “那你是怎么除掉的狐妖?”

      “就那样除掉的。”

      “那样是哪样?喂,你别敷衍我啊,快给我说说嘛。”

      逐墨颇感无奈,放下筷子开始给她讲后来的事儿,他这次尽量讲得生动了些,好满足隐梨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心,让自己吃顿踏实饭。

      待得故事讲完酒足饭饱后,时辰已至子时。

      半开着的木格窗外,斜垂而下的几簇叶子轻托着皎月,蓝如墨染的星空中,浮云白的宁静白的深沉,似是昭示着玉州城经过了几日的妖乱之后,终于回归了平和。

      “这个你带在身上,对你这时常害病的身子有好处。”

      时候不早了,逐墨起身欲要回房休息,临走翻手变出一个散发着暖色光晕的珠子递给隐梨。

      “这是什么?”隐梨问道。

      “狐妖的内丹。”

      “啊?”隐梨伸出去的玉手顿时僵在那里。

      “啊什么啊,叫你拿着就拿着,这东西又不会吃了你。”

      在逐墨一脸不耐烦的逼迫下,隐梨只好忐忑地收下了这份重礼。

      隐梨将这内丹我在手心的那一刻,明显感到一股奇异的暖流透过她掌心涌入她的丹田处,整个人眼前瞬间一片清明,就连心脉也感觉通透了不少。

      再待她回过味来,逐墨早已不见了身影。

      隐梨无奈地撇撇嘴,将内丹小心地放入一个紫檀木盒里,然后收拾收拾桌上残局,继而熄了烛灯安然入梦去了。

      次日早上,三寸晨曦透过窗棂照进屋内,那浮游在茶杯里的些许呓语便自然沉入了水底。

      隐梨从睡梦中醒来,掀开丝柔的被子,那闷了一夜的体香便瞬间弥散开来。

      她一同往日般清洗了下脸面,换了身素简的衣裳,又将那轻妙如烟的三千青丝随意拿簪子盘起,便推开了门去准备今日的早饭。

      竹院内依旧显得那么静怡幽然,逐墨一早便坐在竹凳上惬意的喝着茶水。

      隐梨站在二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刚要出声与逐墨打招呼的时候,却被院门外的景象愣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惊了回去。

      先前根本没有留意,紫竹院的篱笆门外不知何时横七竖八的躺了二三十人。

      这些人大多都带着佩刀,身上穿的是一溜齐整的青色缁衣和皂白官靴,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人都是衙门里捕快们,而且其中还夹杂了三位身穿黄色道袍的道长,也是姿势“优雅”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隐梨一路小跑下了楼来,满脸不明真相地问道。

      怎么回事?说起这事儿来逐墨都有些好气,自己好不容易起早了这么一回,在院子里弄弄花草逗逗猫,就等着吃一顿清爽的早饭了。

      谁知这时竹院外乌乌压压的来了这么一伙人,其中为首的那人拿着一张破纸张口就要逮捕逐墨。

      更为过分的是,三位披着黄袍子的道士也不由分说地闯进院子里,这里贴一张符那里贴一张符,又是耍剑又是玩火的,还时不时地对着逐墨哼哼哈嘿上一番。

      对于逐墨这头性情冷淡水火不近的魔来说,能忍?

      结果可想而知,逐墨仅是回了一个“滚”字,继而衣袖大甩之下结出一个昏睡咒,飞沙走石之间便将这来势汹汹的不速之客们齐整整地送出了门外。

      听得逐墨声情并茂地讲完,隐梨已然是满脸的黑线,这头魔果然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招惹的。

      结合昨晚的事儿,再仔细思量今早的事儿,隐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逐墨除妖之事不慎走漏风声,被衙门惹了误会给通缉了?

      容不得细想,隐梨当下拉了逐墨乔装打扮一番,两人纷纷戴了顶箬笠又进了城去了。

      今日玉州城内可谓是戒备森严,东西两个城门皆有侍卫把守,挨个盘查每位进出的百姓,幸好有逐墨的穿墙之术在,两人算是轻轻松松地就进了城内。

      当看到贴在集市路口的通缉告示之时,隐梨如有所料般地笑了。

      “真是好样的逐墨,我们成通缉犯了。”

      随后两人避开人群,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隐梨问他昨晚除妖之时是否还有生人在场。

      逐墨在思量片刻之后终于想了起来,话说昨晚他将狐妖从薛寡妇的身上逼出来的空当里,确实瞧见有人透过院门的缝隙向里面偷看。

      他随即一眼扫过去,那人便吓得屁股尿流的跑开了,而逐墨也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现下想来那人的面相还有些眼熟。

      “哦对了,他是与我们在集市上一同卖过鱼的鱼贩子。”逐墨恍然大悟地说道。

      是了,这样看来定是这位鱼贩子报的案,将隐梨和逐墨当成了残害薛寡妇的凶手。

      老百姓嘛,肉眼凡胎的自然是瞧见蛇影都能说成是龙,这事儿说起来也碰巧,那鱼贩子晚上出来跑个茅房的空当,恰好路过薛寡妇的院子,正瞧见逐墨一脸凶神恶煞地掐着薛寡妇的脖子左右摇摆,另一只手里揽着的正是昏迷过去的隐梨。

      鱼贩子对他们二人可不陌生,当初将整个鱼市搅得鸡飞狗跳的正是他们俩。

      原来,隐梨和逐墨就是在这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衙门顺理成章且名正言顺地归为了通缉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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