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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水陆法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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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惊奇的一幕差点让隐梨从被卷里蹦出来,跟着逐墨真是长见识哈。
随着逐墨最后一道烧菜出锅,天边的夕阳也便落下了山去,点点的繁星逐渐漫布整个夜空,喷沙的明月光色如水,随着云雾的涌动荡漾在两人的身上。
逐墨以法力掌了两盏烛灯摆在案桌上,周边的一切看上去真的是美极了,只是桌上饭菜的卖相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额......”
逐墨举着筷子盯着自己的杰作看了片刻,然后又将筷子放了下去。
“你先尝尝看。”
隐梨倒也勇敢,随手夹了一块好似下了毒般的白菜塞进嘴里。
“怎么样?”逐墨一脸期待的问道。
“嗯,还不错。”
隐梨弯起眼睛笑着回道,其嵌着梨涡的脸颊绽放出舒心的愉悦,即使再难吃的饭菜,搁在此时此景下也不再显得那么难吃,况且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给她做饭吃。
见她笑的如此好看,逐墨便也信心满满地抄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而就是这么一口,从此让他对自己厨艺产生阴影。
从今往后,本尊再烧菜就剁手!这是逐墨暗暗对自己发下的毒誓......
隐梨生病的这几日里,玉州城发生几桩离奇的命案。
受害者共有三位,皆是玉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富家公子,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接连三天全部暴毙于家外,一时惹得城内百姓人心惶惶的。
这事儿听来也蹊跷,南城张家公子死于七绣船坊,西城李家公子死于望月亭,而北城段家公子则死于玉焉阁。
三大富商的老爷太太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谓是哭瞎了眼。
衙门里的仵作检验死尸也诧异了,这三位公子死的几乎同出一辙,虽是半点的外伤都不得见,却是死相难看的可以。
验尸时围观的也有不少百姓,都说死者脸色青紫毫无血色,眼轮也发黑深深下凹着,其肌肤干涸紧皱,除却身上的衣物就剩皮包着骨头了。
三大富商家里联合衙门出财出力追查此案,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三位公子死前皆与女子有染,夜行不齿之事。
倒是这女子为谁,却是无人知晓。
末了衙门定案,说是如此骇人听闻的凶杀案绝非常人所为,玉州城定是招了什么妖邪之物,于是城内几大富商共同筹资举办水陆法会,用以消灾、普度,令恶道众生脱离恶道不再为祸人间。
水陆法会定为七日道场,于城中心的城隍庙设内坛外坛,广集郡内外道徒僧尼诵经说法。
如此盛事,自然免不了如戏剧、舞蹈、出巡等这等媚众的娱乐内容,不仅善男信女们趋之若鹜,乐此不疲,连诸多凡夫俗子亦多愿意随喜添趣。
这般一来,郡内各地香客居士、戏班商贩齐聚玉州城,茫茫一片看去不下万人,城内的大街小巷也皆是成了市集,景象空前的繁闹。
隐梨大病初愈,一早便拉了逐墨直奔城内去了。
城内的街道上人满为患,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孩儿他爸牵着孩儿他妈,孩儿他妈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挤散了。
逐墨的长发在出门前已被隐梨高高冠起,身上的衣装也被打理的像模像样儿,以他的品相和身姿来说,走在人群里自然免不了被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所觊觎。
而前者对这些炽热的目光毫不理会,只管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横扫着沿街的摊位。
这头魔的牙口是隐梨有史以来见过最好的,其啃起甘蔗简直削铁如泥,糖葫芦吃起来一串接一串从来不怕倒牙,就连吃桃子也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一个,而且还不带吐核的。
眼见人家孩儿童持了个拨浪鼓摇,逐墨也兴致大起的买了一个搁在手里摇得不易乐乎。
隐梨嘴角抽了几抽,心下正思量着该如何与他保持距离的时候,恰好瞥见身旁的摊位上摆着齐齐的一排面具,她便顺手买了一个戴在了脸上,一切的尴尬窘迫瞬间迎刃而解。
疯吧,表哥,尽情的疯吧。
因是迎合法会,这街道巷子里自然不乏一些驱邪避恶的物仕,如黄纸红纹的道符、沉香菩提的念珠、开光祭炼的桃木剑等等,为此次法会增添了不少的玄迷趣味。
隐梨对这些物仕兴致乏乏,自己身边就有个大邪物撵都撵不走,这些驱邪之物要来也无用。
倒是街道拐角处围满了人群的套圈游戏引起了隐梨的注意,她费心巴力的拉着逐墨挤进人群,然后满满一地的新鲜物仕便映入了二人的眸子。
摊主是位年近花甲的老伯,人虽是显得伛偻了些,但那双浑浊的老眼却流露着些许的精明。
摊前被高高拉起一根竹竿作为界线,此时正值有几位试手气的人拿着套圈往里扔,这一来二去手中的套圈越发见少,而套中的物仕却是没有几个。
“老伯,这个怎么套的?”隐梨颇有兴趣地问道。
“一百文钱五个圈,随便套。”老伯心情十分不错地回道。
“那先给我来十个圈。”
隐梨说着话,伸手从逐墨的袖子里抠出几块碎银子来,然后算吧算吧兑成两贯文钱来拆给了摊主老伯。
“姑娘可看准了哦,这东西可真不好套。”周边明显有感觉吃亏上当的人好心地提醒着她。
隐梨报以微笑回应,她睁着美美的眸子观望下竹竿内的物仕,继而一眼锁定一个精致的妆奁,然后晃了晃藤条编织的套圈,踮起脚尖来就扔了出去。
这圈看似扔的挺准,但由于手法不对,便喜闻乐见地跳开了。
隐梨拧了拧玉鼻,仍不气馁地继续往外套,直至手中的十个套圈全部被交待完,她仅是套中了一只绣花枕头而已。
不用正眼去看,隐梨仅凭眼角的余光便能瞧见逐墨那一脸深深的鄙夷。
“瞧你那笨样儿!”
逐墨揽着隐梨的肩膀将她换到一旁,然后挥手甩给摊主老伯半吊子文钱又换了一把套圈来。
“说,要哪个?”
隐梨颇为惭愧地指了指最上角的妆奁,只见表哥修长的五指轻轻一弹,套圈便稳稳当当地套在了指定的物仕上,顿时引来周围一片喝彩。
“还有哪个?”
“那团丝弦。”
修长的五指又是一弹,中了。
隐梨甚喜,周围的人们也惊喜,此刻的逐墨就如同沙场上的将军,手持套圈指哪套哪,百发百中,从无虚发。
一盏茶的功夫下来,摊内除了几件入不得眼的物仕,基本全被逐墨套了个遍。
这厢皆大欢喜,摊主那厢却是一脸的目瞪口呆,瞧那颤巍巍的架势,就差给逐墨这位大爷跪下以求收手了。
隐梨向来心软,到末了只是要了几件自己相中的物仕作罢,摊位老伯自是感激的涕泗横流,知是在这市集呆不下去了,便连忙收了摊子匆匆离去,只余下周边百姓的一片唏嘘......
随着午时将近,玉州城浩浩荡荡的行像事宜便就此拉开序幕。
诸多的人群由大街小巷涌入内城河两岸的主街上,随着河水的碧波荡漾,一艘锦裟严饰状若行殿的佛船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佛像立于船中悬缯着幡盖,二菩萨分侍两旁,其他诸天侍像随行于其他船只,个个皆以金银雕莹,悬于虚空,一路行水一路檀香,场面可谓是惹目至极。
岸边上的人们,有的虔诚,有的仅为看个热闹,而逐墨则是轻佻着唇角,深深凝着眸子带着一丝不屑。
“噫?这不是镇东边的薛寡妇吗?”
“哟~可不是嘛,啧啧~你不说我真没看出呢,她怎么也大老远地跑到城里来了?”
“谁知道呢,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们看她今天打扮的,怪不得镇子里男人们说起她来就一脸下流。”
“是呐,你看那股子妖劲儿,平时还真没看出来。”
岸边的一棵柳树下,几位嚼舌根子的妇人引起了隐梨的注意,顺着她们议论的方向看去,映入隐梨眼帘的是一位打扮妖娆的貌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