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长风九万里》冼池

3、你的眸中

　　根据王素云这几天的观察，项渠已经开始早出晚归了，看来楚国上下已经察觉到了秦国的下一步计划，已经开始练兵迎战了。项少羽的确有认真听她的话，每天乖乖读书，性格已经沉稳了不少，只是一见熟人就要露馅。

　　“小龙，这几个月累死我了，每天不是读书就是练武，脑子和身体没有一个是真正休息下来的。”项少羽搂着龙且的肩膀抱怨道。
　　这位项少羽儿时的伙伴早已有了将领之风，此时也忍不住露出几分适龄的腼腆，“项将军也是为了你好，何况你过几天也要正式成为楚国的骑士，准备参加军中练兵了。”
　　听到龙且说起骑士二字，项少羽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兴奋地点点头，“这正是我真正想要做的，驰骋沙场，勇往直前！”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身上的气势从未如此盛气凌人过。
　　他看向一旁的王素云。
　　两个人因为之前的谈话，关系好了不少，更因为朝夕相处，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了，有了开心事，他自然也想与王素云一同分享。

　　王素云思虑一阵，淡淡笑道：“恭喜了。少羽，记住，打仗并非儿戏。我虽然从未参军，不过也晓得战争的残酷，绝不只是练兵这么简单。军中同袍之间互相比试还可以手下留情，战场上微微分神，脑袋就要让敌人收走了。”
　　项少羽颇有些不耐烦，“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素云，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
　　王素云暗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你不要嘴上说着明白，然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项少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又问道：“素云，你要不要参军？我看你也有一番雄心壮志，随我一同参军也可不必从小兵做起，直接当我的亲卫兵即可。”

　　王素云听着他的话暗自思量。
　　秦国现在势如破竹，人才济济，以现在的楚国来说，恐怕不是秦国的对手，而项渠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项渠一死，项少羽就是项氏一族的家主了，和他亲近有益无害，她身上的功夫尚且可以自保，何况只是当亲卫？若是真上了战场，以项渠的经验，绝对不会让项少羽一个毛头小子与敌人正面对抗，亲卫兵自然也是沾了好处。
　　有何不可？

　　“怎么了，不见你说话？”项少羽见他一直沉默不语，问道：“你不乐意？”
　　王素云摇摇头，“我自然乐意，跟着项少主打仗，我说不定也能捡上一点军功呢。”
　　项少羽被他的话逗乐了，拍拍他的肩膀，“我爹那边由我去说，铁定没问题。”
　　王素云点点头。

　　今日便是项少羽“成人”的标志，他将在楚国旧时规矩的洗礼下，正式成为楚国骑士中的一员，为楚国驰骋战场。
　　楚国位置近海，都城寿春也因此气候温暖湿润，虽然不是一年花开不败，却也是四季常开。楚国，的确是一块宜人的土地。
　　可惜了，这里即将踏上秦国侵略的铁骑。
　　王素云心中啧啧几声，收回心思认真观看项少羽的成年礼。

　　楚国男子成人礼极其复杂，从小的沐浴穿戴到大的加冠披甲，每一样都不能小视，普通人家尚是如此，楚国的贵族就更是了。就连王素云这种小小的亲卫兵也被早早地叫起来，陪着项少羽忙里忙外的。
　　尤其是看到项少羽早早起床，不仅没有一丝疲倦之意，相反，他反而兴奋的不得了，王素云更是火的想抽他一耳光。从凌晨沐浴更衣开始，他的眼睛就瞪得特别大，连以往走过不知几百遍的路似乎也被他衬出几分新意，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恐怕项少羽已经披着厚厚的盔甲蹦蹦跳跳起来了。

　　他的成人礼当天正好是在楚国的春天，此时楚国上下一片春丨意融融，路边栽种的桃花树的花瓣随着时不时刮来的微风落下，衬得那个一步步踏上高台的少年多了几分温柔。
　　楚国的人民站在台下，一片寂静，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台上主持这场典礼的人说着一些废话，大体就是项少羽成年了，要开始为国效力之类的无聊话，尽管如此，下面没有一个人因为无聊而窃窃私语，可见项氏一族在人民之中是颇有威信的。
　　等到他说完那些废话，原本半跪着的项少羽站起来，由背对着人群转了过来，此时的他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傲视着下面的人群。一身七海蛟龙甲衬得他英姿勃发，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仿佛是已经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
　　然后，他拔出长剑指向天空，人群随着他的动作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高呼着楚国万岁，项渠威武之类的话。

　　在传授礼仪的老师教授的课程中，并没有他刚才那个动作。
　　项少羽的自信远远超过她的估计，而这种没有来源的自信，将会阻碍他的判断，甚至辜负他的一生。
　　王素云皱起了眉。

　　项少羽的目光在人群之中穿梭，很快就看到了伫立其中的王素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同于以往的自傲，他非常平易近人的笑了。

　　此刻，仿佛所有的光芒汇聚在他的眼中，灿若星辰。

　　王素云的眉头也随着他的唇角舒展开，眉宇之间的阴郁阴霾一扫而空，柳眉微弯，杏眼之中满是欣赏，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难得尽显温柔。
　　以后的路还很长，王素云相信自己一定能改掉他自负的脾气。
　　想到这里，王素云的表情更加温和，原本有些冷淡的面部线条全部舒展开来，终于有了同龄人该有的样子。

　　项少羽紧紧盯着他的表情，目不转睛，不放过一点点变化，直到看到他笑了出来，心里这才放松了不少。他深知王素云对人对己要求都极高，能让她真心实意的笑出来实在是一件难事，所以让王素云开心反而成了项少羽此次的目标。
　　不过那笑容看着实在让人赏心悦目，连原本让他感觉嘈杂的人群发出的声音也悦耳了不少。
　　若他是女人，说是倾国倾城的祸水也不为过……。
　　心中不由生出这样的想法，项少羽被自己吓了一跳。
　　娈童之事，自古以来王室贵族也并非没有，只是家丑不可外扬，鲜为人知罢了。想到自己将来要也是那样，还不得让自家爹把他的腿打断？
　　项少羽打了个寒颤，看向远方，目光变得明亮起来。

　　未来，他将为了楚国的安危，在这片他热爱的土地上驰骋！

　　项少羽从了军，作为亲兵，王素云自然跟在他身旁。亲卫比起一般的小兵待遇要好得多。一般的小兵通常十人或二十人为一营，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帐篷中，何况这些士兵的素质普遍不是很高，睡觉打呼噜、抠脚更是不在话下，说荤话更是别提。相比之下，亲兵虽然没有独立的营帐，但在主将外帐休息总比与一群人挤来挤去强。
　　王素云小小地感叹一下士兵的辛劳，默默地将王先生给自己准备的行军时用的床铺铺好。正当她低头忙碌的时候，项少羽已经披着盔甲回来了。
　　“你今天恐怕累坏了吧？早些休息。”王素云只是低着头问候一句，准备穿着里衫和衣而睡。
　　“知道。”项少羽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脱下盔甲，只是还没解开带子，就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王素云。
　　王素云被他的眼神膈应到，加之已经劳累了一天，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干嘛？”
　　项少羽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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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少主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