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犬 心湖》溅血者

5、章之四 极密

　　看着奈落在瞬间冰冷下去的面容，犬夜叉忽然明白了，无论是谁，都有他情感上的漏洞于伤，即使这个人是奈落。

　　奈落不是人……是妖，半妖。

　　甚至于在所有人眼中，他和每一个所遇见的妖怪都不相同。

　　半妖，永远都是不被人和妖所接纳的。

　　然后，眼前的这个名叫奈落的半妖，却在这个世界掀起了一场胜过一场血腥的腥风血雨，用他的手，毁灭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其中包括了人类，妖怪，还有他犬夜叉最重要的一群同伴。

　　前方的对话依旧继续着，而前方那个雪一般的身影，此时此刻的应敌的态度却完全于他不同。

　　杀生丸此刻依旧如从前般冷若霜冰，口中的话却微微显示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冷嘲。

　　而奈落，竟也表现出了于以往不同的愤怒于凌厉。

　　【好……很好！】

　　缓缓走上两步，杀生丸的目光静静的停留在奈落那张堪称英俊的容颜上，透过那张容颜，看着另一个灵魂的影子，唇边的笑容甚是冷酷。

　　【味道不错吧……？他的味道……？奈落，可能到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你这大名鼎鼎的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存活至今？】

　　那一瞬，犬夜叉清楚的看到奈落的向来得意的面容化一片惨白，一张俊脸泛着铁青色，终于没有如犬夜叉想象般出手，而是反身化为浓浓的瘴气，越上高空。

　　【杀生丸大人！下一次，我可就没那么容易罢休了！】

　　眼前的一幕几乎让犬夜叉匪夷所思，早已经出鞘的铁碎牙晾在一边，半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杀生丸的冷笑声传入耳中，才猛然回神。

　　【奈落！有种的别跑！】

　　怒气勃生，犬夜叉提起刀顺这那瘴气飞离的地方跑去，肩膀却忽然一疼，怎么的挣扎不开。

　　回头一看，却是杀生丸紧紧扣住了他的肩膀，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放他走！杀生丸！你疯了不成，好不容易他才现身……你！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看着他气得几乎连头发都快烧起来了，杀生丸终于不得已的叹口气，摇了摇头。

　　【忘了么？今天是朔月……】

　　话一出口，犬夜叉立即呆住，好半天才收起刀，脸上竟已经是有些红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起这几月来的朔月之夜，那种荒唐事让他忍不住的红了脸，可是就这么放了那个该死的家伙，犬夜叉怎么也不甘心，可看着杀生丸的脸，疑惑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收了手，轻哼一声，欲言又止。

　　见他不再追究，杀生丸微微笑了笑，看着奈落去远的方向，眉目间却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放心……我今天与他说的话，他必从此不再安心……我们不去找他，他自然会来找我们的……】

　　听此一说，犬夜叉这才又有了精神，想起适才那一幕，心里不禁又疑惑起来，良久，就在杀生丸以为他不会问的时候，犬夜叉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杀生丸……你到底知道他的什么秘密，竟让他……这么的……恐慌？】

　　恐慌？

　　想起刚才奈落的神情，杀生丸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真的很想在眼前这个笨家伙的脑袋上狠狠敲一敲。

　　那神情，是恐慌么？那件事对奈落来讲，是他走上如今这条路的开始……可笑的是，他竟然以为会没人知道？

　　【笨蛋……犬夜叉，你被那个叫桔梗的女巫封印了50年，难道就没想一想，这50年，奈落又在什么地方？50年后，他第一次用真面目出现在你们面前时，又是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犬夜叉原本清澈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他默默的看向奈落离去的方向，忽然若有所悟的开了口。

　　【你知道他那50年的行踪？可……那50年，怎么会让他奈落露出那样的神态？不对！杀生丸！你怎么会知道他过去的事！？】

　　见他似乎想通一些，杀生丸叹口气，也不答为什么，只是目光再次变得深邃冰冷了起来。

　　【哼……不过因情而生罢了……因为一个情字，他把他的心整个葬送在了这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他，也不过就像父亲大人，和你这个笨蛋一样，遭遇不同，所改变的意志就不同……他和你一样，不过是个因情而堕落的笨蛋罢了！】

　　天，终于慢慢的黯淡了下来，光与影的交替在此时格外的明显，天边，血红的太阳慢慢的掩盖了它最后的辉煌，将黑暗叫给了漫天的星芒。

　　银色的发此刻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尖爪消退，犬夜叉非常深刻的明白，此时的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绯红色的衣衫铺在地面，一 如从前几个朔月的夜晚一般无二，杀生丸总是把他带到清寂无人的地方，然后慢条斯理的解开彼此的衣袍。

　　想到这里，犬夜叉的面容上不由得微微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自嘲。

　　身体里噬心裂骨的剧痛不知何时消逝了不少，虽然初时还是疼的厉害，却也不像第一次发作那样生死不能。

　　他的身体，现在正明了的记载下了另一种感触，那种感触，与他从前和同伴们在一起时的温馨不同，而是一种欢愉，一种交织这热情和绝望的情绪。

　　杀生丸那双好看的手，一次次抚摸过他的身躯时，他不敢面对，却不得不面对，他甚至能用自己的皮肤，勾勒出那人收的形状。

　　□□处又是如之前一般，忽然一阵短短的刺痛，犬夜叉微微一颤，终于退出了那让他心绪不宁的臆想，将自己的手臂，故做不经意的挡住了自己的脸庞。

　　【会疼么？疼的话就告诉我……】

　　身上人的动作还在持续，口中发出的声音依旧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如今在做的事，就是一件古板的任务,平静得让人不敢想像。

　　微微的摇摇头，犬夜叉在自己的手臂下紧紧的咬住了牙，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心头的酸楚，却莫名其妙的翻涌上来。

　　杀生丸……杀生丸……

　　在你的心里，对你我这样的行为，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难堪，没有一点点的情绪么？兄弟……血缘，一切的一切，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别样的情感么？

　　具体是什么情感，便是犬夜叉自己，也完全不明白。只是，在这个人的手臂间，在这个人的怀抱里，他却不自觉的让自己脆弱，不自觉的让自己难堪。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杀生丸那张俊美得近乎天人的容颜，会让他如此的心碎神伤。

　　身体里的律动慢慢的开始加快，随着那律动，他慢慢的不能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只有一波波的来自身体内部的快感汹涌而上，遍布他的整个意念。

　　直到两个人都制止不住喷发而出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的却是杀生丸偶尔温和的温暖笑容。

　　又是一个朔月之夜离去，无奈而又必然。

　　轻拥这犬夜叉依旧不曾恢复妖力的身体，杀生丸此刻半拥着他坐靠在尾裘软软的绒毛上，出奇的没有像前几次一般起身离去，这倒让犬夜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适才云雨间所思所想，此刻都化成了烟云，消失一片，犬夜叉不懂，为什么现在的他，能这样快的遗忘，或者放弃去想一些他不愿意想的问题。

　　【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半晌，杀生丸的手臂微微的一紧，低沉的声音出口，似是有些不太高兴。

　　刚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才的念想，又怎么能在这个怪物面前说得清楚？

　　心里暗自骂着，口中却也不闲，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脱口而出了。

　　【什么也没想！倒是你杀生丸！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奈落究竟有什么秘密？】

　　杀生丸静静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几经思寻，终于还是摇摇头，将刚才要逼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不再提及，间他问其奈落之事，正好顺水推舟，和盘托出。

　　毕竟这件事，或许是他们决斗间，最后的胜算。

　　【当年那个巫女带着四魂之玉转生，自那之后，奈落便失去了追寻的目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只半妖，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没有太大的能力，没有太大的念想和欲望，生和死对他来讲，并不重要……可就是他那样的一个半妖，偏偏就遇上了那样的一个人……】

　　听到此处，杀生丸忽然微微的叹了口气，想其在那座城消失的地方用妖力探知的事实，心里，便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赞同感。

　　犬夜叉听得云里雾里，皱着眉，面上已有了怒色。

　　【你别说话说一半！到底是什么人，把他变成了这样一个怪物。】

　　杀生丸冷冷看他一眼，也没有把他的怒气放在心上，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慢条斯理的接了下去。

　　【那一年，奈落因为吃了生人而被人类追杀，逃进了阴刀城里，就在那里，他遇到了那座城的少主人。】

　　默默的低下头，杀生丸看着自己臂弯间仍然一脸疑惑的犬夜叉，心头不觉猛然一怔，一丝明悟在心头，慢慢的涌了起来。

　　没错，奈落因为遇见了一个左右他一生命运的人，才有了今日他，若没有阴刀，若没有那个城内原本平静的集合淡忘一切的美好日子，如今的奈落，可能永远都不会这样清楚的记得他需要些什么，他失去了些什么……

　　毕竟，那样的一份感情啊……及时他奈落抛弃的人类的心，那样的感情，却深深的刻画在了那个名叫奈落的“人”心里……那份感情，那份记忆……不属于桔梗，不属于鬼蜘蛛，甚至不属于这过去50年前影响到他的每一个人。

　　他只属于奈落……还有那副俊美得和那个曾经逝去的人一模一样的面孔。

　　所以，他……就成了奈落，有这阴刀面孔的奈落……他无情，因为他已不会再爱……

　　唇角的笑容慢慢化得有些苦涩，杀生丸啊杀生丸，你冷眼看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却依然不曾明白么？

　　发生在奈落身上的事，不是同样也在困扰着你自己么？

　　为什么每每在犬夜叉受伤有异时，你会出现在他身边，又是为什么，你素来不会被任何人触动的情感，会因为他的一句讽刺而挑起怒火？

　　原来……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老树说得事，何尝不是你内心所想？

　　原来……我……是爱上了他啊……爱上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爱上了这个与我流着一半相通血脉的他……

　　可是犬夜叉……我明白了……你又是否能明白……我们彼此的命运，究竟该如何？

　　犬夜叉此刻坐在杀生丸旁边，听他把故事说了一小半便停下不语，好奇心顿浓，正欲抬头问个清楚，却发现杀生丸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正默默的看着他，那金色的漂亮眼瞳中，竟难得的显现出了一种似是了然，又似是悲伤的愁绪，让他不自觉的浑身一震，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林间的鸟叫声渐渐的多了起来，日头慢慢的升起，照在人赤裸的身上，有依稀温暖。

　　【好了 ,可以起来了么?犬夜叉?你还想在着林中留到几时?]

　　默默的起身准备穿衣,杀生丸轻咳一声,将地面上的火鼠袍拾起,轻抖了抖上面遗落的灰尘,顺手扔到了犬夜叉的脑袋上.

　　[喂!你搞什么鬼!]

　　被衣服罩住头的人气愤的大吼着 ,迅速麻利的把衣服穿好后,面上,还依旧带这一丝绯红.

　　而杀生丸,却是默默的看着他依旧具有活力的行为,微微的蹙起了眉.

　　奈落啊....这个人...我便是用生命来保护也在所不惜...即使他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即使他不懂得.....也没关系...所以着一次,就让我,陪你下地狱去吧,这样的话,我也算是完成了对阴刀城主的约定,把你...带回到他的身边....

　　阴刀城的遗址前,阴风惨惨,自从整座城无故消失之后,这里的土地就像是被瘴气污染了一般,再也种不出任何的粮食,也再也哺育不成任何的生命,如今的这里,就仿佛是一片黑暗的角落,被世人遗忘,抛弃.

　　乌黑的瘴气盘空而来,转瞬间落到地上,不多时,人形显出,海藻般墨黑色的长发,俊美得近乎妖异的容颜,正是奈落.

　　神无一直默默的跟在主人的后面,从不多想的心此刻也有着一丝震撼.

　　那个人,从来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却划满了绝望的悲伤,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愁绪,竟无法看到一点点平日里那个阴狠毒辣,无恶不作的邪恶之王的影子.

　　自从那日和杀生丸对话之后,他就一直沉默寡言,到如今,竟是一句话也不曾讲过.

　　是因为这座城么?

　　自从这城被摧毁之后,他却依然一直保持着这城池曾经的少主人的容颜,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自觉得奇怪,却捡奈落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慢慢的从正门走进,顺这那废墟的小路,一步步,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东西一般,直到走进一座小院,才停下了脚步.

　　城池被摧毁的时候,整座城,都被奈落搬离了这个地方,却唯独这个小院,依然保持着过去的样子,虽然再没了草木,再没了光明,可这个地方,却依然被一股力量默默的守护着.

　　抬起头,奈落的眼睛里慢慢的多了一丝激狂的神采,然后,他忽然就向者院中那一片枯萎的池塘奔去,却在那池塘的岸边停住,呆呆的看着那池中枯萎的荷花,半晌,却慢慢的笑出了声来.

　　[四十五年了.......从我在你身边起带今天,整整四十五年了...而我....也戴着你的面孔,过了整整十五年了.....你知道么?阴刀?]

　　看到他竟如此的失态,神无心里一怔,自觉的走了开来,却没看到,她离开之后,那池塘中,慢慢的升起了一抹云雾,飘渺着,游荡着,最终悬在了奈落面前.

　　然后,那烟雾散开,夺目的光芒正如十五年前一般,几乎刺伤人的双眼.

　　烟雾中显现的男子,正带这淡淡的微笑,默默的看着奈落,那一双温柔的眼瞳中,却包含的世态炎凉,包含了近乎苍白的忧伤.

　　他就站在那里,轻轻的开了口.

　　[奈落.....你变了....]

　　他微笑着,眼含伤感,唇边却露出微笑.

　　[若曾经的你对我也能如此的残忍...该有多好?至少我不会爱上你...而你,也不会被天厌地弃,被那样多的人恨着骂着,该有多好?奈落....你后悔么?]

　　自那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奈落的双目中再没了半点阴狠之色,之是默默的望着,望着眼前和他一般容貌的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说过....只要是你要的,只要是你说过的话,我便是不要性命,也一定会为你做到,以前是.....现在依然是...哪怕为你改变本性,改变一切,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