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之路》一任天阶凉

21、姜柔的疯狂

　　在内室呆了一会儿，秦苑就出来了，而秦峰和老夫人却还在内室商讨着什么，秦苑想：左右不过是如何和三皇子保持友好关系，如何把自己当作筹码，为秦家攀龙附凤。秦苑还饶有兴致的想，还好。会利用我说明我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如此自嘲，倒是让秦苑自己笑了出来。而这一幕，被姜柔看到了，顿时觉得一口恶气憋在心里：“阿苑和老夫人和老爷在说些什么呢？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避开众人，还是说，你觉得我们这些人没有资格知道？”如果秦苑应了，就得罪了屋子里的一群人，如果不应，又显得不礼貌。等于说，说不说都注定要得罪人。
　　“娘您急什么，等祖母和父亲出来了，就都知道了。”秦苑不紧不慢，端起茶盏。动作优雅，玉白的手指与瓷白的茶盏相互映衬，竟是秦苑的手指更显得好看。只是众人都没有心思去欣赏，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内室。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秦峰扶着老夫人出来了，脸上均是还未消散的笑意，让等待的众人摸不清头脑，还不等众人多做猜测，老夫人就下了逐客令：“今日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吧，我有些乏了，还有，今日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阿苑以后没事多来陪陪我这老婆子吧。”
　　秦峰也点头附和。众人脸色各异，姜柔的脸马上就变得铁青。却也什么都没说，率先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而其他的姨娘则是向老夫人行了礼，在和秦苑告别之后才出了院子。经过今日一事，几个姨娘都清楚了，大小姐不能惹，至少没有被老夫人厌弃之前，都不能惹。
　　秦苑最后出了院子，站在老夫人院子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又是无疾而终，姜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日后，还有好多的仗要打。
　　此时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中央，半弯弦月挂在天空，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姜柔回去自己的屋子之后，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屋里的丫头也都一声不敢出，噤若寒蝉。良久，姜柔终于爆发，倏的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扫到了地上，瓷片崩裂，几个离得最近的小丫头的脸都被瓷片划出了血痕，几个丫头却不敢动弹，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生怕下一个碎的就是自己。在姜柔身边服侍的久了，都知道秦家的这位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一不顺心，那遭殃的不是这些用具就会是自己。而且心肠歹毒，死在姜氏手里的丫头，估计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上次的绿柳，说是不见了，谁知道是怎么不见得呢。所以，这些丫头都有志一同的保持了沉默，当作自己个木头人。
　　可是姜柔犹不解气，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小丫头，一个个水灵灵，嫩生生，眉清目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些贱蹄子，都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跪下。”丫头们虽觉得委屈，却一个个的噗通噗通的往下跪，一个比一个快，生怕晚了，夫人又想出别的法子来迁怒自己。
　　姜柔指着离自己最近的小丫头，”你个死丫头，你算是什么东西？啊？居然敢这么对我？在这秦家，我才是正正经经的女主人，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给我掌嘴，掌嘴！”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奴婢是无辜的啊，您不能。。。。。。”
　　“我不能？我凭什么不能？教训一个小小的丫头我也不能吗？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狠狠的给我打。”
　　“夫人，夫人，奴婢说错话了。是奴婢的错，奴婢自己掌嘴，夫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夫人，求您了夫人”那个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巴掌大的小脸，我见犹怜，身姿纤细苗条，真真是弱柳扶风。
　　姜柔本想饶了她，毕竟是自己的丫头。但是看了她的那张漂亮的脸，马上就改了主意，执意要把人拖出去发落。正在闹得不可开交之际，秦峰过来了“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在闹腾？”
　　屋内顿时一静，等到秦峰走近了。看到屋内的情况，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见一个粉色的身影飞扑过来，跪在秦峰的脚下，纤巧的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老爷，奴婢不是故意说错话的，奴婢不是故意惹夫人生气的，求老爷让夫人开开恩，让夫人饶了奴婢吧。呜呜呜。”那个小丫头仰着头，露出纤弱的颈项，就那么梨花带雨的看着秦峰，清亮的大眼睛里泪花莹润，长长的卷翘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脸蛋秀气漂亮，此时正在用仰慕崇拜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峰，楚楚可怜的哀求着。秦峰的心一下就柔软起来，亲自扶着小丫头起来，拍拍人家的香肩，”好了好了，到底怎么回事，别哭了，说说，老爷给你做主。别怕。”
　　那丫头偷眼看了看姜柔，却被姜柔那仿若择人而嗜的眼光吓得一哆嗦，那丫头知道，自己如果还呆在姜柔的身边估计是不能善了了，又看了看年近中年依旧俊朗的秦峰干脆心一横：“老爷，”身子抖了抖，不着痕迹的往秦峰身上又靠了靠：“奴婢名唤七月，是夫人手底下伺候的丫头，今日，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夫人回来之后就开始发脾气，要打奴婢，奴婢求情，却位卑言轻，幸好老爷来了，如若不然，奴婢估计再也不能见到老爷了，求老爷救救奴婢，呜。。。。奴婢。。奴婢不想死。呜”说到最后又开始哽咽，真真是我见犹怜。只是话却不是那么美好了，虽然话很少，也没有什么诋毁的意思，只是句句都说自己只是求夫人饶了自己，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可是刚刚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秦峰却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夫人，今日的事，母亲都已经说了，你就不要再生事了。再者，你怎么能迁怒别人？”说到最后，语气难免有些重。姜柔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老爷，您居然为了一个小丫头说我？就这么一个贱蹄子，你。。。。。。”
　　“够了！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怎么能随随便便的骂人？！你的贤淑呢？你的温柔呢？你的教养呢？”秦峰看着怀里娇娇俏俏的小丫头，再看看虽然保养得宜，却仍然看得见眼角细纹的姜柔，秦峰果断的对着姜柔说了重话。
　　姜柔像是第一次见到秦峰一样的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他，这就是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那个说终此一生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男人？
　　或许是姜柔的眼神太过灼烈，秦峰避开了视线，“好了，今日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去书房。”然后就利落的走了，当然，不忘了带走那个水灵灵的小丫头。那丫头，也就是七月，回头看了姜柔一眼，却见姜柔眼睛充血，几欲疯狂的样子，吓得赶紧回头，一刻不停的跟着秦峰走了。
　　待秦峰走出了自己的晴柔院，姜柔静静的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襟，声音平静，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都出去吧。”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着“我说出去，听不到吗？滚出去，出去。”声嘶力竭。那些丫头再不迟疑，飞快的推出了房子，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姜柔吼完之后，呆呆的坐着，突然跳起来，把桌子使劲推翻，屋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而后，跪坐在屋子中央，以手掩面：为什么呢？一切都是好好的，听话的孩子，宠爱自己的丈夫，说此生不再纳妾的丈夫，那个说一辈子宠着自己的男人，怎么就变了呢？到底是为了什么，从何时起的呢？姜柔神经质的想着，对，对了，是秦苑，是那个姜瑜的小贱种，都是她，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变的，都是她，是她挡了自己的路，我要让她死，还有七月那个小贱人，挡着我的路的人，都要去死，去死。姜柔表情狰狞，眼睛满是血丝。就保持这样的状态好久，姜柔抚了抚自己的脸，渐渐的平静下来，眼中还是不变的暴戾。缓缓地站了起来:”来人。”屋外的丫头自姜柔发疯的砸东西开始，一直都在战战兢兢的，生怕夫人突然发怒，要发作自己，听到夫人叫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大丫头柳月，率先推开门。低眉顺目“夫人，有何吩咐？”
　　“把屋子收拾收拾，伺候我歇息。”
　　“是。”柳月轻声应了，招呼外面的小丫头进来，手脚利落的把屋子收拾好，然后柳月带着一个小丫头端了热水过来，伺候姜柔沐浴洗漱歇息，而后放下床帐，自己守在外间。很快，屋子再无一丝声响。
　　这一夜的秦府，有人睡的深沉，有人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