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少女的纯真》辗*

6、第六章

　　“姐你快看，那个家伙竟然平地摔了一跤，真是太衰了哈哈哈哈！”渡边江扒在窗台上，指着窗外那个走在雪地中不小心摔倒的孩子没心没肺地大笑着。

　　柯斯莫斯手中捧着一杯刚冲开，茶梗还在其中打着旋儿的茶，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平地摔的棕色头发的孩子，“看见他的脸在冰面上砸出的坑就感觉好疼……”

　　两人在二楼最西端的房间也就是柯斯莫丝的卧室里，扒着窗台倚着暖气看雪景。

　　从被渡边御领回家那天柯斯莫丝就在日本的并盛町落户，并且进入并盛小学就读一年级，今天正好是她来到渡边家的一星期。大概是性格相合的缘故，柯斯莫斯很快就能和渡边江愉快地相处，两人关系十分融洽，血缘的隔阂仿佛也不存在。

　　渡边家的妈妈渡边遥子是警视厅的刑警，和渡边御一样平时不在家里。渡边遥子从长相上看就很要强，但实际上也是个很温柔的人。自从得知自己多了一个女儿，就三天两头往家里购置新衣服和各种饰品，立志把女儿打扮成小公主。

　　昨天刚下了场大雪，路面被雪铺了厚厚一层。为了方便行人走路，各家都主动将门口的道路清理干净，可雪融化后的残留的积水在低温下又冻结成冰，道路依旧是寸步难行。

　　摔倒的那孩子是隔壁泽田家的，好像是叫纲吉。泽田纲吉身上经常出现伤口，大多是因为不小心摔跤导致，听渡边江说泽田纲吉脸上最新添的伤口，是被吉娃娃给挠的。
　　大概是因为出过的糗太多，泽田纲吉获得了“废柴纲”这个称号，他心中不情愿却又无力抗争，只能瞪着水汪汪琥珀色的眼睛，摇摆双手说“我才不是废柴”。但是逐渐地，家住这一片的小孩都把他这个外号叫开来，于是泽田纲吉“废柴纲”的名号就坐实了。

　　“废柴纲他好像起不来了……”渡边江喃喃说道，一副被泽田纲吉废柴的能力给刷新了三观的模样。

　　渡边江本质上总归是个善良的孩子，对泽田纲吉同情的感情一点点上升，“姐，我们还是去帮他一把吧，不然我感觉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泽田纲吉在冰面上挣扎着每次想要爬起来，可都是脚底一滑又摔趴回去，额头不知道和冰面经过了多少次的亲密接触，最终那一片的冰被他坚实如铁的额头给砸了个七零八碎。

　　柯斯莫丝把茶杯往窗台一放，从衣架上拿下那件妈妈刚给她买的淡粉色大袄穿上，“走吧，小江。我先下去帮他，你去穿上外套。”

　　渡边江拐进隔壁自己的屋子也套上衣服，“噔噔噔”飞快地从楼梯下来追上柯斯莫丝的步伐。
　　两人出门后跑到泽田纲吉身边，合力将他从地上拽起。

　　“得、得救了……”泽田纲吉感激涕零，因为和冰面接触太久给冻得鼻子抽抽搭搭的，“真的你谢谢你们。”

　　渡边江笑得阳光灿烂，好哥们一般一掌拍上泽田纲吉的肩膀，“不用太感动，废柴纲！”

　　“咦咦咦你们认识我吗？——”

　　——你的废柴已经出名了这片谁不认识你啊。
　　但为了不伤及这个小兔子的自尊，渡边江没将这话说出口。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渡边江。”然后牵过柯斯莫丝的手，向泽田纲吉炫耀说，“这是我姐姐渡边梅见，很漂亮吧？”

　　泽田纲吉眼睛怯怯地向上看着柯斯莫丝，收到一个微笑，他却莫名浑身一个激灵，“你、你好。”

　　柯斯莫丝问道：“你是要去哪里吗？”

　　“我本来想去公园玩雪的……”

　　渡边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哦——那你现在还要去吗？”

　　“不不不不不不去了！”泽田纲吉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股寒风吹过，他猛地打了个喷嚏。渡边姐弟两人也是冻得一抖，渡边江甚至怀疑刚刚泽田纲吉喷出的吐沫是不是飞溅到自己刚刚张开的嘴里了。

　　“要不要来我们家玩？”柯斯莫丝向泽田纲吉提出邀请。

　　“哎？可以吗？”

　　“嗯。”柯斯莫丝点点头，转身走回屋子。泽田纲吉欣喜地和渡边江一起跟着进了门。

　　渡边江和泽田纲吉乖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蜡笔小新》动画片，。
　　柯斯莫丝从厨房中拿出三个茶杯，熟练的沏茶手法丝毫没法让人怀疑金发黑眼的她不是日本人。

　　柯斯莫丝将两只杯子分别递给他们两人，自己拿起另外一只小啜一口，也坐到了沙发上看起动画片。

　　泽田纲吉接过茶杯小声道了声“谢谢”，温暖的热度让他冻得麻木的手慢慢恢复知觉。

　　而渡边江从姐姐手里接过茶杯时对这苦涩的液体抱怨道：“姐你说你怎么老气横秋的，总是喝这么苦涩的东西，明明那些欧吉桑欧巴桑才是茶的忠实爱好者。我们班里的那些女生都是喜欢喝可可红茶啊什么的……”

　　“其实我也很喜欢哦。”

　　“那你干嘛还总是喝茶啊？”

　　柯斯莫丝笑了笑没有回答，低头又啜了口，茶水腾起的热气朦胧了她的眼睛。

　　冷寂无声的冬天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冰雪消融的春天。并盛随着萌蘖的花花草草一同生长，家庭主妇之间的家常闲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再次充满的这条街道。

　　自从冬天那次渡边姐弟救了摔倒雪地的泽田纲吉并把他邀请回家喝茶，不可思议地三人就建立了友谊。今天是星期六，和泽田纲吉约好了下午去公园玩。

　　午后三时许多小孩子聚在公园里，有的在滑滑梯上爬上爬下，有的在荡秋千。

　　渡边江从家里拿了一个最新发售的游戏机，十分得意地拿给双眼冒着星星泽田纲吉看，露出一颗小虎牙，“这是父亲大人前两天回家时带给我的。嘛，看在我们是好兄弟的份上，可以借你玩一会啦。”

　　“真的吗，谢谢！”泽田纲吉接过游戏机，在渡边江的指导下操作起来。游戏的BGM非常动感，就像宇宙大战的背景乐一样，虽然这款游戏的类型就和宇宙大战差不多，里面不时发出“biu——”，模拟飞船发射光线的声音。

　　柯斯莫丝自然对男孩子的游戏机没有兴趣，他们坐在沙滩的边缘玩游戏，她就自然地坐在他们一旁拿起小铲子和沙桶，堆城堡来自娱自乐。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过了十秒又输掉了，阿纲你真不亏是废柴啊。”

　　“江君好过分！”
　　三人关系已经好直呼彼此名字的程度。但渡边江却执意不让泽田纲吉亲密地喊自己姐姐的名字。

　　“喂——你们真是吵死了。”

　　突然间两人跟前投下一片阴影，恶劣的说话语气只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抬头一看，三个面相凶恶的五年级小学生把他们围了起来。这三个人这片的孩子都认识，自然是以经常恃强凌弱而出了名。

　　为首的那个开口道：“那个东西看起来很有趣，也让我们玩玩嘛。”丝毫不像在商量，明显就是威胁比自己小的孩子，大有一种“不给我你们就等着挨揍吧”的意思。

　　其实渡边江的游戏机是最新出的限量版，对于家境好的孩子而言是个普通的玩具，当然家境一般的孩子当然也能买的起，只不过家长大多不愿意去花那么多钱给孩子买个游戏机，他们更希望孩子把精力多放在学习上面，于是就有些性格比较恶劣的小孩出来勒索软弱。

　　泽田纲吉缩了缩脖子，把游戏机抱得更紧。如果这游戏机是他自己的，说不定泽田纲吉就当场认怂忍痛借给他们，但这是自己朋友的，怎么说也要保护好它。

　　渡边江一脸嘲笑地回道：“就不给你们怎么样，有本事自己买去啊。”

　　“江、江君。”泽田纲吉看三人脸色黑了几分，不由得紧张地扯住渡边江的衣角。

　　三人中站在左边留着鸡冠头的那个突然哼了几声，“既然这样，我们就只好陪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妹妹玩沙了。听说是你姐姐？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不会是捡来的吧哈哈哈——”说着，一脚踩扁了柯斯莫丝刚刚堆好的城堡，溅飞的混了水的沙子粘在了她的鹅黄色连衣裙上。

　　柯斯莫丝本来在一旁玩沙对几个人的纷争置若罔闻，想让他们自行解决，但最终还是被卷了进来。没有鸡冠头意料中受欺负的小女孩该有的落泪反应，柯斯莫丝只是放下手中的铲子站起来，心情不大美妙地看着渡边江说：“裙子弄脏了。”

　　渡边江内心抓狂，难道姐姐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这个混蛋踩扁了她辛辛苦苦堆成的城堡吗？

　　见柯斯莫丝竟然没有哇哇大哭，三人欺负她的计划失败了，于是干脆直接扑向泽田纲吉去抢游戏机。
　　渡边江见状怒火中烧，“你们这群混蛋！”竟然敢欺负他的姐姐，还妄想抢父亲大人给他的礼物，渡边江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扑上去和他们滚成一团。

　　泽田纲吉死死护着怀里的游戏机毫无还手之力，而渡边江成为唯一战斗力去一打三。尽管一直接受父亲的严苛教导，战斗力比大多同龄人高，但面对着年龄和人数压制，逐渐落了下风。

　　恶霸小学生之一啐了一口血，一拳打在渡边江的左脸上，“不光你姐姐是个野种，你也是个野种！”
　　柯斯莫丝和渡边江长得完全不像血亲。她也清楚，附近邻居肯定能猜测出她是渡边家收的养女，所以就没把那人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但她听到渡边江也被那么不堪入耳的词侮辱，便忍不下去了。
　　一改想找大人来制止这场恶斗的念头，柯斯莫丝大喊一声：“不许你骂我弟弟！”
　　随即不顾走光的危险加入了战斗。

　　随着新战力的加入，战局状况开始逆转，渡边兄妹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揍哭了比自己大三四岁的恶霸小学生三人组。这场战役后来声名远播，在孩子间传为佳话。

　　泽田纲吉看到柯斯莫丝加入战斗时已经傻了眼，等打架结束后柯斯莫丝整理了下衣服，还饱含歉意地对他说“真是对不起啊纲君，让你受伤了”时，心中对她的印象彻底颠覆。
　　“咦咦——完全没有！”泽田纲吉疯狂摇头。
　　——难道梅见不该是大小姐一般的女孩子吗！怎么这回反倒他像女孩子，梅见却是骑士。

　　渡边江心情很好地揽过泽田纲吉的肩膀，“这样我们也是生死与共过的兄弟了！”

　　“是吗哈哈哈……”

　　恶霸小学生们被揍成了猪头，涕泪交加地跑回家。这边渡边兄妹也伤势惨重。
　　柯斯莫丝倒还好，只是裙子弄得又脏又皱，没有伤到什么实处。而渡边江的情况却不太乐观：他的左脸明显的高高肿起，胳臂和腿上挨打的地方都是一片片的红印。

　　渡边江挠挠脸：“希望今天爸妈不会回家。”

　　很不巧的是，当他们走到家门口时，和从另一个方向迎面而来的渡边夫妇不期而遇。

　　渡边遥子一把将手里拎着的新衣服扔在原地，慌慌张张跑向柯斯莫丝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我的宝贝儿，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明显受伤更重的渡边江被晾在一旁，他怀疑自己才不是亲身的那个。

　　柯斯莫丝如实交代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就被渡边遥子紧紧抱住。
　　渡边遥子一遍遍地轻抚柯斯莫丝的后背，一点不像刚毅果断的女强人，倒像看见自家孩子受欺负心疼掉泪的家庭主妇。

　　渡边御训斥道：“江，没有保护好姐姐是你作为弟弟的失职。每天开始，加倍给我训练！”

　　“是……”渡边江欲哭无泪。

　　柯斯莫丝同情地看他一眼，决定还是陪陪这个可怜弟弟，有难同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