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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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才至，有醉月楼弟子禀报，说山下有十数个白玉城之人驻扎。
奇的事，他们只是在那里呆着，并不打算攻山。那醉月楼弟子回报，说那些人穿着纯黑的紧身行装，用血红的线绣了不知名的图案。
他们中最清楚白玉城的人已经不在了，无奈，白哉只好去问一护，可他只是沉默，也不肯说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今天的一护，实在是有点反常。白哉虽然奇怪，可他也只当这是大战临近，一护的紧张所致。
今天还剩下三个多时辰。白玉城，快动手了吧？
他拉着一护的手已经麻木了，两只手就跟长在一起一般。
这样也好，他们双生双灭。白哉明白大战将及自己不该想这些，可是一想到终于能好好的保护一护，他还是有一点高兴。
修罗王。白玉城主。
有我在，你们绝对奈何不了一护。
我要与他好好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不分开。
快入夜时，卯之花烈与夜一突然走进了大厅。
“查出什么了么？”归元庄的弟子早等红了眼，一见她们两个出来，忙上前追问。
夜一不耐烦地一摆手，自顾自的坐到一旁去了。卯之花冲众人微微一笑，“这位修罗王下手很干净。我们找了很久，只有一点很奇怪。浦原庄主受的伤，的确是修罗王的绝命一式不假，可是他所用的却是剑。”
用剑？白哉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所有人之前都听浦原说过，修罗王用的是刀，怎么这次会用剑？
隐隐的，有些什么清明了起来。
没有人会选择在生死危机之时还用自己不擅长的兵器的。他相信那位修罗王不会是这么托大之人。所以这只有一个解释——他不能用刀。
或者说，现在的修罗王，只能用剑不能用刀。
如果不是他没有能力用刀，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他没有刀。
六大门派内，不用刀的门派有流云阁、凌风门与他们醉月楼。只用剑的话……那只用流云阁与醉月楼而已。
修罗王是男子……
白哉身上冷汗潸潸。
之前他从未怀疑过那个人，又或者说，是从不愿怀疑那个人。
没有人能这么轻易的从白玉城逃脱，还能带上一份如此重要的地图，更何况这份地图，连十二楼楼主之一的浦原喜助都不曾见过。
他拿自己的血解了“魂飞”之毒后，乾闼婆王就没有再找过事。那只是因为他与乾闼婆王认识，乾闼婆王不想让他受苦。
迦楼罗王也只找过他们一次，似乎还没有尽力。那只是因为迦楼罗王根本不是想讨那份地图，他只是帮一护摆脱了嫌疑。
而出云楼这么轻易就被破了，根本就不是什么“饵”。如果蓝染那么想斩尽杀绝，直接在出云楼放毒就好了，干嘛还那么废力？因为涅茧利与一护本就有仇，恐怕那不过是蓝染送给手下的人请而已。
一切的疑点，此刻都说得通了，甚至包括今天一护的奇怪。
浦原被杀的时候，只有一护是单独一人，没有人证明他是否真的去了林子里练剑。而也是因为浦原和他相熟，所以才会没有防备。甚至当时浦原对日番谷说“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一护就与他在一起。
一护看见墙上的字时，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惊恐，甚至夜里还被噩梦纠缠。其实他根本不是他害怕修罗王的暗杀，那根本就是蓝染在催他。
再往前推，一护受过的内伤，又是什么带上的呢？是在白玉城，还是在刺杀山本庄主的时候？
修罗王，明月城主。
明月，明月。
眼前又出现了他一个人望月的画面。他的悲伤，到底是因为自己的身世，还是偶而的良知苏醒？
唯一可以替他摆脱嫌疑的，只有他不能用刀的右手。可是，在他身边还有那位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乾闼婆王。
那日在子夜楼，他没有说完的真相，难道真是这个？所以你觉得到死才能告诉我。
一护，青天在上，我对你的情意你难道不知？你怎能这样骗我负我！
“一护。”白哉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其平稳，“你的右手，真的无法再用刀了么？”
一护的眼，瞬间就暗了下去。
他并没有说话，可是门口却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
“修罗。都瞒不下去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众人眼睛一花，门口多了两个人。一人着青衣，负手而立，面带微笑，似乎高高在上的神，温柔的俯视芸芸诸生。另一人穿着白衣，银色面具遮盖了半章面容，从未被遮盖的下半张面孔可以看见他弯弯的唇角，只是他的笑却显得如此诡异与绝情。
两朵梅花。一朵黑色如鸦，一朵鲜艳如血。
一护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温暖与孩子气的倔强。冰冷与漠然充盈在血珀般的眼眸里，让他看起来真如嗜血的修罗。
原来……真的是你。
一护，一护。
你躲到我的身边，是为了接近浦原？还是为了再次击溃我？
是了，你成功了。
浦原被害，江湖被你搅乱，六大门派被你弄得元气大伤。
而我……
不用你出刀，我已经败了，败得如此彻底，甚至没有还手之力。
惊鸿剑被他放在了桌上，一护的睫毛垂了垂，似乎想再说什么。
白哉以为他是要说“再见”。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黑崎一护！你！”日番谷叫了出来。
京乐握住了自己的刀。
夜一漠然看着他，手里已经捏了暗器似乎准备动手。
最急躁的更木剑八已经站了起来，拔刀就向他冲来。
“不相干的人给我住手！”青衣人命令道，衣袖一拂，想动手的人只觉得真气一滞，软倒在座位上。
一直站在青衣人身边的那个白衣人拔出了短剑，一个闪身，刚才想动手的人脖子上都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今夜我们只杀两个人，这是警告。”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似乎只在讲一个笑话。
白玉城的人，真的强成了这样么？
青衣人挥了挥手，后面有一个黑衣蒙面之人上前，手上捧了宝刀一把。
“修罗，我刀都给你送来了。”青衣人还是在笑，笑得真温柔。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看透了人世沉浮，佛陀拈花，菩萨救世，也该是这般笑着的吧。
蓝染惣右介。
除了他还会有谁？
这次我又输了。
好，很好。
非常好。
只要我还有命在，必然叫你原封不动的还来。
一护接了刀，用的是他的右手。
他纤长的手指握着那没有护手的刀柄，却没有摆出架势。
手垂了下去，刀尖碰在了地上。
他在迟疑。
“修罗，没想到你这次是动了情了？”蓝染的收敛了不少，“那我就把交与你的任务，和你的意中人说了好了。”
一护头垂得更低，手却把刀握得更紧。
他还是在迟疑。
白哉在心里嘲讽地笑。
修罗王，你迟疑什么？你想告诉我，你还爱着我么？
你还真看得起我。
我朽木白哉，可不愿被你玩弄于股掌。
“修罗王，刺杀山本庄主受伤，不得回白玉城。追杀叛徒浦原喜助。杀新任盟主朽木白哉。”蓝染走到白哉面前，“上次你还不配当我的对手呢，朽木白哉。可是这梅花有两朵，啧啧，如果不杀了你，岂不是坏了我白玉城的信誉？”
“不要！”一护突然吼道。
少年的嗓音，清亮的划开芸山的夜。
朽木白哉甚至不知道一护如何出的手。
银光那样一闪，仿佛劈开了天地。
然后他就被剧烈的痛所淹没。
甚于“魂飞”的痛，更强烈，更绝情。
这样的疼痛，唤醒了他的恨。
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当初为了他，夜不能寐地守护。为了他，不顾一切去信任。
他本还想与他厮守终身。
太可笑了……实在太可笑了。
脑中闪过的，是他一护的曾经。
从若愚园一护的那次回眸，到出云楼林中的第一次亲吻，还有那天夜里，一护主动的引诱。
他曾说“我喜欢你”，也曾问“人总是会变的，有一天你会恨我，对不对？”
那次他怎么回答的？
“永远不恨。”
凭你也配！
他恨。恨他们为何要相遇，为何他会瞎了眼爱上一护。
曾经他有多爱那个人，如今他就有多恨。
他的血，甚至都没有沾上一护的衣服。
身体的力量，似乎全部都流逝了，只能靠意志支撑不让自己晕过去。
我不会死的。
蓝染，我要亲眼看你输给我！
黑崎一护，我要亲手杀了你！
一护被蓝染揽入怀中。蓝染从下属那里取来了一件黑披风，给一护仔细的系好。可是一护却并没有在蓝染怀里放松身体，反而绷得更紧。
“做得很好。”他说，不忘在一护脸上啄了一口，“不愧是我的修罗。”
一护俯视着白哉，这个角度的相望，甚至让他带了几分傲气。黑色衬得他越发有杀气，整个人似乎是从地府而来的魔一般。
“还你！”他说，从怀里抽出那块玉佩，摔在白哉面前。
白玉碎了，四分五裂，宛若白哉的心。
三个人就这样走了，一护站在蓝染的左手边。
晚风一吹，披风展开了。
夜一般的黑色里，红色的丝线绣着的，是云中的明月。
逆旅•明月卷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