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今天早上白哉总感觉有点不详。
清晨的太阳被厚重的云彩遮掩，黯淡得不像是早晨，反而像是要入夜。
一名醉月楼弟子冲他低头行礼，“楼主，浦原庄主在大厅等候，说是有要事。”
白哉不知这突如其来的要事是什么，只能快步前往。
桌上放着一张薄纸，浦原等人站在周围，神色严峻。
“何事？”被匆匆喊来的白哉问道。
浦原指指桌上那张纸，“白玉城送来的战书，蓝染的追魂笺。”
“追魂笺？”白哉也皱起了眉，“就是那‘若收此笺，活不过夜”的追魂笺？蓝染要亲自出手？”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浦原苦笑，“也不知道这次白玉城出了何事，修罗王就在我们之中，可蓝染居然要亲自动手。”
“信中可有内容？”
“追魂笺内，从不写谁要死，只是说要死几个人。死一个人，便引一个白玉城主的梅花追命章。这次，有两个章。”浦原顿了一顿，然后沉声道，“白玉城不留叛徒，恐怕蓝染是冲着我和一护来的。”
一护！
白哉一愣，急忙飞奔回房间。
他还留一护一个人房间！他怎能疏忽至此？！
急忙赶到，他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衣服少了一套，惊鸿剑也不见了。
“他不知道‘追魂笺’的事！”浦原急切地说，“我们得快去寻他！”
白哉想这还需要你说，急急地往一护常去坐着的悬崖跑。可那里也没有一护。
“我去找他！”浦原领了归元庄的弟子欲走，却被夜一拦下了。
“你也危险，还是在醉月楼呆着吧。找人这事交给我们凌风门妥当得多。”夜一说道。
这话不假，凌风门善轻功，善暗器，眼力自然要比其他门派好一点点。浦原怕越帮越忙，只好如此，另外把归元庄其他弟子都交由夜一带着。
他错过了一次，自然不肯再让一护犯险。
白哉把悬崖周遭都找遍了，他爱去赏月的地方都跑到了，始终没有发现一护的身影。正是焦急时候，却见醉月楼升起一柱焰火，随着尖锐的哨音，分明是醉月楼有紧急情况的警报。
他带着恋次急忙往回赶，生怕回去面对的是一护的坏消息。
在门口，他却撞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一护。
“出了什么事？”他焦急地问。
“你没事就好！”白哉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一个弟子冲来过来，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楼主，浦原庄主……他……遇害了！”
空气瞬间凝结。
“带路。”白哉对那弟子吼道。
那人本就吓得不轻，被白哉这么一吼腿都软了，只能用口述，“在……在他的厢房。”
白哉拉着一护就往浦原的厢房冲，他施展了轻功，也不管一护跟不跟得上，一味急冲，到了那里却见一护脸色苍白，显然是跟得很辛苦。
“抱歉。”白哉低声说道，可一护没有理他，直直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站着日番谷和京乐，浦原已经被他们扶到了床上，胸口一道熟悉的伤，几乎能把人一分为二的。
“修罗王。”白哉下意识的说。
“是他干的。”日番谷冷冷地说，“我怕浦原庄主出事，前去问候，他说想要自己静一静。半杯茶的时间，京乐园主找他有事就发现他已经气绝。门口守着的弟子都没有听见声响。而浦原庄主又是被一招取了性命，必然是那修罗王不假了。”
白哉还握着一护的手，却发现那手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还在微微的颤抖。
他知道一护目睹了太多的死亡，特别是自己亲人的死，必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于是他转身对着日番谷说，“这里的事先交与你了，我带着一护去大厅。你们处理完了都来大厅集合，另外，把凌风门和归元庄的人喊回来。”
京乐应了，去找人联络。白哉拉着一护匆匆出了门。
血腥味渐轻，一护也慢慢缓过了劲来。手不再抖，只是仍旧冰冷。
“一护，我们收到了‘追命笺’，里面有两朵梅花追命章。”白哉解释道，“蓝染怕是按捺不住，打算亲自出手了。你刚才去哪了？”
“我病了些时候，怕剑法生了，去林子里练练。”一护解释道，头垂得很低，“是因为我不见了，你们去找我，所以分散了精力才让浦原……叔叔遇害的，是么？
白哉对着一护的后颈，知道他又在自责了，于是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不怨你，都是白玉城害的。”
怕他还东想西想，白哉干脆把他拖到了暗处，捧起他的脸就是一吻。
“其他的不要再想了，现在就给我想着怎么把命保住。修罗王就在我们中间，切勿轻敌。”
一护靠着墙壁，抬头看他，黑暗里他的眼睛亮亮的。刹那间白哉又想起了那天在子夜楼，心中情感越发的激荡，从怀中掏出一块玉饰出来，“此玉为我醉月楼之宝，日夜携带可助功力增长。我能教与你的，都教与你了，切莫忘了。”
一护握了玉，把玩了一下，却抬头反问道，“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我怕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一护把玉又塞了回去，搂了白哉的脖颈，唇贴上了白哉的耳畔，“我不会让你死的。”
白哉笑了，“你说了又不算。”
“我不会让你死的。”一护低声的重复了一次，像是一句誓言。
白哉眼睛有些酸涩，低头狠狠亲了一下一护，然后极为干脆地分开。
“走吧。”
凌风门的人回来了。夜一与浦原是旧识，听说还是青梅竹马，听说了他的死讯跌坐在了椅子上。
“喜助……”她颤着声音，这下没了凌风门门主凌厉的气势，却像了一个普通的女子。
白哉没料到夜一和浦原竟是亲密至此，看她悲恸的模样，便是再怎么看浦原不顺眼，也染了几分哀戚。幸好死的人不是一护，他又想。如果一护在面前……死了……
白哉无法再想下去。浦原死状之惨他亲眼目睹，修罗王那绝命一式的威力，怕是只有死人才能有所体会。
那枚玉佩还是被白哉塞进了一护的怀里。有一些事他并没有说全，那玉的确能增长功力不假，其实那更是他娘的遗物，当初他爹娘的定情之物。
他已经下了决心，要与一护相守，一生一世。
“一护。”白哉贴在一护耳畔说道，“生不能同生，死但愿同死。若嫌今生太短暂，还有来生。若是来生还不够，愿许生生世世。”
一护没料到白哉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怔怔看了他很久。
“生生世世的事太久了，今生今世就好了。”他低声说，“恐怕……”
白哉最怕一护说“恐怕”，他总恨不得把一护的脑筋扭过来，不让他再想这想那。
还有一件事，他打算今夜过了再与一护说。
他打算给恋次和露琪亚办喜事，他想顺带与一护拜堂。
或许是说反了。
但他只想让一护知道，此生他不再是孤然一人，不要总想得那么绝望，再苦再难，还有他陪着不是？
夜一去了浦原的房间，说是要彻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她恶狠狠的说，她就不信那修罗王下手能这么干净，只凭一招就能轻易胜浦原。卯之花自然跟着一起去了。
浦原喜助的为人虽有异议，但他的武功却是毋容置疑的。当初山本老庄主想归出江湖，本打算把盟主一位给黑崎一心，庄主一位给浦原。若不是乾闼婆王的事搅得归元庄人心不稳，如今这盟主之位，恐怕也归了浦原吧？
白哉平心而论，也觉得论武功他们只能打个平手。所以他才想到了那“万一”。
修罗王的实力到底如何？
蓝染的实力呢，是否更加恐怖？
现在这大厅之内，到底有魔教多少人？
浦原的事，是修罗王下的手。那一护呢，会是由谁下手？
一想到这，便是白哉都有点恐慌起来。
他能做的事只有布置自己门下弟子加强防御，把暗器机关都弄好。可这些又能有什么用？魔教有子夜楼专攻机关，有乾闼婆王懂天下奇毒。他蓝染一招可以放倒醉月楼数十弟子，修罗王可以一招毙了浦原喜助。便是一个迦楼罗王出来，也颇为棘手。
朽木白哉骄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的无力。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连一护都保护不了了。
追魂笺就放在桌上，鲜红的梅花印，一枚鲜红如欲滴之血，另一枚却已经全黑了。
白哉知道，那枚全黑的梅花印代表的便是浦原。
他捏紧了一护的手。
时至今日，也顾不上旁人怎么说了。即便是有人不啻，说他好男色，也都不去管了。
与一护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不算很长，但他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
习惯他因他而悲，也习惯因他而喜。
他欠了一护的那么多——一颗心，一条命，一辈子。
若是一护先他去了，他这些要找谁去还？
生离死别的事，他并非没有经历过。之前绯真的离去，让他痛苦了很长的时间，不过也就熬过去了。可现在想想如果去的人是一护，他恐怕熬都熬不过去。
突然又无法去想什么生生世世的事了。一护说的不错，生生世世太长，太贪心，今生今世就足矣。
远方，夕阳又西斜。
前途未卜。
孰生孰死，无人能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