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世界》桑曜

12、兄妹？姐弟！

　　“努塞尔你冷静点，他不是坏人，他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雪莉尔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努塞尔更像是怀着鱼死网破的心情打得异常凶狠，雪莉尔顾不了身体的不适和诸珺的嘱咐，翻开薄薄的毯子扶着床沿，身形稍稍落定便颠簸着跑向两个男子。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雪莉尔想要寻找到个空隙来拉开两个人，奈何他们的动作变化多端，一会儿你抓我的脸一会儿我踢你的腹部，雪莉尔一个体弱的女孩实在是插不了手，最终雪莉尔也顾不了那么多，两手抓住努塞尔细细的胳膊，想将他拉扯开，谁料想努塞尔的手肘向后一顶，直把雪莉尔带倒在地。淡黄色的卷发铺散在地上，像是挣脱了树枝的梧桐叶，安静的，缓慢地飘落。
　　正在扭打中的两人意识到伤到了女孩，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对方，而努塞尔更是连滚带爬来到雪莉尔的身侧。
　　“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努塞尔焦急地望着她。
　　好在摔倒的瞬间雪莉尔下意识地用手撑着地面。这才不至于受伤太重，只是略微有些擦伤。努塞尔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十分心疼地查看雪莉尔的伤势，在诸珺的建议下，先将女孩抱回到床上，缓缓地替他盖上破旧的毛毯，又大致处理了下伤口，接着又表情凝重地叮嘱雪莉尔乖乖休息，最后用眼神示意诸珺随他出来。
　　“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两个青年并肩坐在门口的青灰色石板上，一个眼神涣散地看着地面，另一个歪着头30度角仰望......对面的墙壁，偶尔还能看到墙缝里钻出只墨绿色的比思虫，一种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环境中的小虫子。
　　废话！不重要我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和你扯犊子吗？很重要好吗？要是人没了我下半辈子就会在被人追杀中度过了！麻烦你大发慈悲快告诉我好吗！虽然心中一千头羊驼奔腾而过，但是诸珺还是竭力保持着镇静的姿态，告诉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还是避免向这个处在叛逆期的小男孩发火为好。
　　于是诸珺选择用一种十分高冷的方式表达他内心的情感。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努塞尔，薄薄的嘴唇微微咧起一个弧度，似乎在说“你他妈不是废话吗！”表演完他的表情，他再次把后脑勺留给了努塞尔。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男孩望着地面，开始述说起自己的事，仿佛这石地是面平整光滑的镜子，映出一模一样的自己，像对方阐述心意。
　　“啧，那我们还真是荣幸，成了你的处女作。”诸珺依旧歪着头，手掌弯曲着托着自己的下巴。
　　“虽然你同伴不在我手上，但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
　　“什么？你真的会告诉我？”听到这个消息，诸珺立刻收起他的高冷的姿态，再次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努塞尔，只是这次眼神放柔和了，或者说更像一个天真的孩童的表情，记得曾经诸珺的一个前任这么形容过他，“他的眼睛会放光，你根本拒绝不了他的期待，所以每次我提分手都会失败。”
　　努塞尔不习惯对方这么赤裸裸地看着自己，十分别扭地移开他的视线，淡淡地应了声。忽然又像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猛地转头，恰好和伸长脖子想要离他更近些的诸珺撞在一起，两人嗷叫着同时向身后倒去。
　　“我去！你铁头啊，疼死我了！”诸珺捂着额头埋怨道。
　　“我看你的头才最硬。有事没事离我那么近干嘛？”
　　“好了好了，说正事。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她？”
　　“半夜1点。那个时候防守最薄弱，胜算大。”努塞尔皱着眉，干裂粗糙的手揉着他的额头，没有看诸珺一眼，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他的不满。
　　“行，所以现在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整个计划？”
　　“......”
　　夜色渐袭，诸珺发现，失落之地的夜晚来得比“外面”更晚些。不知何时起，他也学着这里的人的口气，称呼除了失落之地的地方为“外面”。大概人类本身拥有着入乡随俗的技能。努塞尔让他趁着还未到点可以休息小憩一会，但他不敢休息。在这样一个陌生并且随处隐藏着危险的环境里，没有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会放心大胆地睡觉，尤其是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同伴看护他。雪莉尔和努塞尔？一个弱不禁风的药罐子和劫走他同伴的元凶！诸珺还没傻到因为同情而信任他们。
　　“ 我有一个问题，诸珺选择用聊天来打发剩下的时间。”
　　“什么问题？”
　　“你们，到底是兄妹还是姐弟？还是其实一直在骗我？”
　　“……”
　　“……”
　　“不，不，我们没骗你。”雪莉尔涨红了脸，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雪莉尔，你躺下，其他的我来解释。”努塞尔瞪了她一眼，见她十分听话地躺回床上后，便徐徐地向诸珺解释起来，“本来，雪莉尔比我早出生五分钟，所以她是姐姐。只是她从出生开始，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保护作为弟弟的我，所以妈妈才决定让我当哥哥，因为称呼的不同可以直接影响一个人的责任心的强弱。这话是妈妈说的”
　　“你胡说，那天明明是你死缠烂打非得要当哥哥的。”躺在床上的雪莉尔望着天花板，嘟起嘴反驳道。
　　“所以，被称为哥哥能让你的保护欲更强？”
　　“对啊，因为我是哥哥，不是吗？”
　　诸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对这个自称哥哥其实是弟弟的小男孩的好感度更高了。
　　很快到了预定出发的时间，诸珺起身掸了掸臀部的尘土，“都带齐了吗？”
　　“嗯”
　　“那就出发吧。”
　　“好。雪莉尔你待在家里，锁好门，知道吗？”
　　诸珺朝着灰色的墙壁翻了个白眼，这门根本只是个摆设好吗，真想闯进来随随便便踹一脚就能让这扇门服服帖帖地倒在地上。翻完白眼的诸珺想起这个有伤大雅的表情是珊贝贝最喜欢做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别出什么事的好，否则珊风非得杀了他不可？
　　两个身影穿梭在孤凄的街上，深夜的凉风轻抚着脸颊，带着点惬意。可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夜晚的失落之地，罪恶就像在鬼节一涌而出的小鬼们，欲望，暴戮，肆虐着这座悲惨的城市。
　　忽然间，一个不小的石子从左侧阴暗的巷子里朝着努塞尔袭了过来。
　　“小心！”诸珺率先意识到危险，手掌排在努塞尔的胸口，利用腕部的力量将努塞尔向后退了一步远。
　　“是谁，滚出来！”两人齐齐地向小巷看去。
　　“啧啧啧，努塞尔你果然背叛了我们。”月光投在墙面上，地面上，将巷子深处和外面划分地异常鲜明，三个参差不齐的人影慢慢地走了出来。
　　“柯立，程几木，你们怎么会……雪莉尔？”
　　清冷的月光撒在雪莉尔的脸上，苍白的脸上刻满内疚。
　　“对不起，努塞尔，门，门锁着……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