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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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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原地时,早已没了珊贝贝的踪影,诸珺稍稍查看了破败的四周,便走到一倚着墙根的男人身边,抓起他的衣襟问道:“刚才和我来的那个女人去哪了?”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
“凶什么凶,怎么,你女人?。”颓废的男人直直地垂着双手,斜睨了他一眼,似乎眼前的青年根本就无法给予他任何威胁。
“说,我就放开你,不说,恐怕你下半辈子真的只能躺在这个角落了。”诸珺哼笑着,眼中透出一股寒气,若是此刻辰令在场,恐怕会不由地惊呼“卧槽,这人是谁?”
男人抬起他仿佛随时都会滚到地上的脆弱的脑袋,眯着眼盯了诸珺好一会,才悠悠地开口道:“她被两个小年轻打晕带走了。两个男人拖一个女人,费了大把的力气,我看着都累。”
“.....”
“把她带哪去了?”诸珺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些,不过仍是透露着一丝决然。
“再多就不能说了......慢着慢着,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这儿有这儿的规矩,若是告诉你,我活不过明天,就算你现在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何况我知道像你们这些‘外面’的人,是不会对我这么个伤残人士下手的,不是么?”男人低下头,看了眼他.下垂着的左臂。
诸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于是放开了男人的衣襟,正想起身离开时,男人叫住了他,“他就住在拐角的第三家,那个偷你钱包的小子。”
诸珺转过身,开口道:“你已经确信我不会动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他的消息?”
“屁话真多,像个娘们一样。”说完,男人撑起右手,扶着身后的墙壁,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诸珺也不再多想,朝着男人说的地方走去。
诸珺在一扇陈旧的木门前停下脚步,红色油漆稀稀落落地挂在门上,露出腐朽的木头。诸珺微微皱眉,然后做出深呼吸的姿态,伴随着“嘭”的一声,右腿十分果断地踹开了更像是当成摆设的木门。
“小子,把我同伴......”
话音还未落下,诸珺就看见眼前的并非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黄发少年,而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女孩散落着杂乱的淡黄色卷发,两颊凹陷,显得颧骨分外突出,眉毛稀疏平淡,她睁大着双眼,显然对突然出现的气势汹汹的陌生人十分恐惧。
诸珺发现眼前的少女毫无杀伤力之后便细细打量起这间房屋。不到十平方的屋子一览无余,能称得上是家具的恐怕只有担着这个少女的床,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一块厚大的木板更为合适。床的旁边是一个土炕,上面散铺着一层还未被清除的灰烬。一些杂物随意地堆放在角落。
确定这个放在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藏下一个人后,诸珺努了努嘴,继而将嘴唇变化成标准的绅士弧度,来到女孩的面前,“你好,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不会伤害你,清楚了吗?”
女孩握紧手中的毯子,点了点头。
“一个身高大概这么高,诸珺用手比了比他的胸口,年纪约摸十五六岁的的黄发男孩,是你什么人。”
女孩愣了愣,表情开始变得伤感起来,他,他是我双胞胎弟弟。虽然诸珺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不过没想到竟然是孪生姐弟。
“那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告诉我去哪,做些什么。”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期盼与祈求相交织的感情洋溢在她枯瘦的脸上,哪怕是再冷血的人也会对她心生怜悯。
不过诸珺没有显露出他的同情心,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知道,这个时候,主导权必须在他手上。“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傍晚就会回来了吧。”
“好,我在这里等他。”
说完诸珺便找了块离床不远的墙角坐了下来。
女孩尴尬地看着诸珺,也不再多说什么。
正当她为应该坐在床上还是躺在床上犹豫不决时,只听身旁的青年默默开了口。
“我和我的一个同伴刚到这儿就被你弟弟偷了钱包,我去追他,但是我同伴她是女孩,跑不快,等我意识到这是个陷阱,再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一个男人告诉我偷我钱包的小子就住在这儿。”
女孩低头不语,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变得不安起来,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丝惨白,“难道,难道他......”
“难道什么?”
女孩咽了咽口水,“努塞尔可......可能是要把你朋友卖掉。”
......
“什么?卖掉??”诸珺激动地站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在我们这儿,资源很匮乏,没什么物资,互相抢夺甚至为了一片面包将人打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除了食物之外,这里最珍贵的是武器和药品,尤其是药品很难得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将人卖给某些人就可以获得一笔丰富的报酬,包括药品的传言。我从小体弱,经常生病,不过以前都是些小感小冒,运气好些,熬过来了也就没什么,但是最近,我的病加重了,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努塞尔才会想通过贩卖人口的方式来救我。”女孩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一滴眼泪悄悄滑落了下来,滴在单薄的毛毯上,融进了缝隙。“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努塞尔放了你朋友,他从小就很听我的话。”
诸珺坐回到墙边,望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雪莉尔。”女孩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直接转移了话题。或许,那个女人,他的同伴,没有她想得那么重要。那么,如果那个女人已经被卖给了别人,他是不是不会很生气,他会不会放过他们俩姐弟。这样想着,雪莉尔变得轻松许多,不再紧皱着眉头。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她不过是在麻痹自己,如果那个女人不重要的话,他根本没必要跑这儿来找人,刚进来的时候也不会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雪莉尔,努塞尔,善良与残忍吗?你们的母亲取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妈妈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于我们的名字她只是说总有一天我们会明白。”
诸珺沉思着雪莉尔的话,或许,他已经明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门“滋啦”一声被打开,伴随着一个熟悉的男声,“妹妹,我回......”
男孩清脆的声音还未落地,就被一个坐在地上的男子给惊了回去。他认识这个男人。
竟然被找上门来了!
“你......是我偷你的钱包,和我妹没关系,你别为难他。”
“啧,你只是偷了我的钱包怎么简单?”说着诸珺便起身移步到女孩的床前。
“都说了和她没关系,有什么冲我来!”看到青年意图利用自己的妹妹来“威胁”自己,少年变得焦躁起来。因为自己让妹妹受到伤害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
“她在哪?”诸珺坐到床沿上,视线则从未离开过男孩。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引开你,其它的事他们会动手,事成之后他们会给我相应的报酬。”男孩无辜地摇了摇头,努力想要表现出出一副毫无反抗力并且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路人的样子。
但是诸珺可不会相信他,毕竟身边的女孩刚才还和他说过药品的珍稀性。如果真像女孩说的那样,男孩会为了那么点药他做贩卖人口这么危险又丧尽天良的事,恐怕干坐着等别人差不多都拣完了再送药上门这么吃亏的买卖他是不情愿做的。又或者说男孩十分信任他的搭档们,会把他需要的留给她?不过基于刚来时的所见所闻,诸珺认为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他们不可能完全地信任彼此,当然,除了家人。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那好吧。”说完诸珺转头向雪莉尔看去。
诸珺的这一眼,在三人看来确实三种迥然不同的意思。
雪莉尔将它看成是对她的暗示,示意她去劝服她的弟弟;但是努塞尔却认为这一眼其实是在警告他,不告诉他实情的话雪莉尔的生命将受到威胁。而诸珺想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努塞尔,你就告诉他吧,我的病根本就不是很重。你为了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我病好了,你以为我会开心吗?以前妈妈不是常说,若是整天愁眉苦脸,吃再多药都没用。努塞尔,别再错下去了,好吗?”女孩抓着毯子,身体微微向前倾,若不是之前诸珺嘱咐过她劝他的时候不用下床,她早就跑过去晃她可怜的哥哥的脑袋了。
“开心开心开心有什么用,要是只要开心病就会好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病死的?你现在开心吗?住在这种破地方谁会高兴得起来。活都活不下去了谁还管那么多的道德。”盛怒之下的努塞尔像发了狂一般握起门旁的一根木棍直朝诸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