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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水遁险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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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大巫老冷眼看着这一切,她是想救,但是却不能去救,因为月湖异象的原因导致“锦鲤跃湖”时间提前,接下来湖里的情况会变的异常危险。
其实李瑜所受到的那股吸力,还有朱叶青众人落水深坠的情况,都是因为百万锦鲤即将跃湖而出所带起的暗潮。
月湖异象大概发生了就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平静的湖水还是翻腾,朱叶青等人也被卷入湖底深处,本以为这便会成为生命的终结时,又来一股旋窝之力将她们吸纳过去。
成群的鱼队此时已经开始在湖面翻腾,巨大的带动力将湖底的泥沙拉起,在朱叶青等人面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她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方位,也不知道会被卷入什么地方。
会是地狱的深渊吗?
越来越深的湖底,越来越厚重的泥沙遮掩,朱叶青已经渐渐失去力气,迷蒙中似乎看到了骷髅堆积的城池,水藻泥着的飞檐。接着,一股像是被人捏紧脖子快要窒息又突然放开的生的感觉传来,忍不住大吸一口气后,又被水流呛晕,失去意识。
那是一条地下河一般的存在,不同的是这河还有暗门。兴许是巨大的鱼群把暗门带开,河流瞬间得到喘息从而形成了旋窝,恰巧将朱叶青等人带到生的希望中,又或许真的是她们命不该绝罢。
暗河的水流湍急,一路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终于把她们冲出了山谷,跌入一片沼泽中。
所幸,这片沼泽上布满了喜水藤生植物,或许是因为一日两潮的水源问题,它们霸占了沼泽表面的生存机会,也让朱叶青几人既不用沉入沼泽,也不至于摔得支离破碎。
人要想活,运气和命运还是不可或缺的东西,谁都别跟它斗、和它争。
最先醒来的是薛容,他看了看尚不明亮的天色,估摸着应该是凌辰四点的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终于有点清醒了。
想起昨夜绝处逢生,心里一阵忌惮,又回忆起湖底那尸骸遍野,更是胃里一阵激荡,顺便把昨夜喝饱的水给吐了出来。
好在昨晚水里的状态出得够急,几人呆在水里的时间不长,否则就算出了湖也是块冷肉。
刚要起身去找朱叶青,脚下“啪嚓”一声,草藤断了,一只脚陷进了泥沼之中,薛容这才知道,这块地方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安全。
好在眼睛已经很适应这十六的夜色,隐约可以看见几个人都躺在这片沼泽里,离得不是很远。薛容辨认着朱叶青的位置匍匐过去,确认人还有气,这才再去检查其他几人的生命安全。
几个人里,就池炼的气息最为微弱,要不是人还热着,心还跳着,薛容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看在一条命的份上,他帮她掏干净嘴里的杂物,压出些脏水,做了个人工呼吸,算是稳住了她的命。
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一个密封塑料袋,把里面的手机电池组装好,给自己安排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这才安心躺下,等着救援。
朱叶青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薛容就在一旁吃着零食看着手稿。“你醒了,先别动,再躺会清醒下再起来,不然头会晕。”
朱叶青又闭上双眼,有气无力的问:“我居然还活着?”
“有我在,你死不了。”
朱叶青笑了笑,“那其他人呢,也活着吗?”
看时间差不多了,薛容扶起朱叶青,叹了口气,“你看我现在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那她们就是安全的,不然警察能放过我,我也得垂头丧气。”
“你什么时候这么正义了?你是怎么救了我们的?”
“我什么时候不正义了?不过这次救人可是有计划过的,不过本来我是把救援安排在了嫱山境的出入口,却没料到我们会在其他地方逃脱,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费了点时间。”
朱叶青点点头,若是没有计划,薛容肯定是救不了人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发生了意外,竟然还都活了下来。
“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薛容神秘兮兮的问。
朱叶青感觉有点奇怪,怎么这个最清醒的人还要问她这个刚从迷糊里醒来的人?“这里难道不是医院?”
薛容挠了挠脑袋,朱叶青回答的是没错,但不是他问的问题的答案。“我是说这是什么地方的医院,你知道吗?”
朱叶青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啊?”
“就是要你猜啊!”
“县上?市里?”横竖出不了四川。
薛容跑到窗户那里确认了下,又跑回来,“我们现在在贵州。”
朱叶青愣了愣,“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我们伤得很严重还是大巫老已经追出来了?我昏迷多少天了?她们会发现我们的行踪吗?”
薛容一脸被她打败的样子,终于不再卖关子道:“我们出了月湖后,就已经到贵州境地了。”
“哦。”
“你、你不惊讶?”
朱叶青笑了笑,“有什么好惊讶的,嫱山境这么大片地方,会跨省有什么好奇怪的?”
“行,我服。”薛容刚说道这里,病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李瑜,手上正挂着药水,看到朱叶青醒了,对着她微微一笑,“你醒啦?我也刚醒不久。”
朱叶青虽然醒得晚,但精神看起来不错,不像李瑜看起来像快要晕倒了一般。薛容告诉朱叶青,他们六个人里,除了他就朱叶青伤的最轻。
李瑜伤到气膛,所以才会有气无力的样子;夏吉的腿在水里碰到乱石,折了;夏吉那个小徒弟,拿刀子对朱叶青比划那个,头部撞伤还没醒来;至于池炼,虽然被夏吉保护得很好,但是因为身体虚弱,又遇水祸,差点一命呜呼,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能不能醒来是个问题。
夏吉正在池炼与他徒弟的病房里看着两人,看到朱叶青来了,就一副咬牙切齿要起来的样子,再看朱叶青身后的薛容也在,又坐了回去。
他们现在在医院的一切费用,都是薛容垫付,于情于理夏吉都不能对薛容不客气,但是也客气不到哪里去,谁让他是朱叶青一伙儿的呢。
池炼消瘦的脸颊在氧气罩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病态,朱叶青人也看到了,就想离开,却听夏吉哼了一声,翻出纸笔在上面写道:“你这就要走了吗?”“你不和她说说话?”“她很有可能会醒不过来你知道吗?”
“你、你的嘴受伤了?”夏吉纸上写了什么她现在还顾不上看,她诧异于夏吉怎么会不能说话,想起在湖心亭的时候,他即便那么愤怒,也没有开口骂一句,还以为是听了池炼的叮嘱。现在看来,池炼老说自己要死要死了,作为如此亲密的夏吉又怎么可能不说一句呢?
“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会不能说话?”朱叶青逼问着夏吉。
夏吉沉默了会儿,又写道:“你不要管我的事情,和她说说话吧。”“听到你的话,她一定可以早点醒来。”
丢下纸笔,夏吉拄着拐杖走出病房,朱叶青本来想去拦住他,却被薛容挡了下来。
“他的舌头被人割了。”
“什么?”朱叶青吃惊得还没回过神,薛容又说出了更让人震惊的事情,“你知道夏吉为什么可以留在月湖吗?因为他……他已经不完整了。就是那个不完整,你知道的,咳咳、葵花宝典。”
朱叶青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这是何等惨无人道的做法,想想还可以,却不想竟然真的会有发生。当初大巫老说的一句话,朱叶青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吓唬吓唬人的。
可是,记得之前她去撞见夏吉和池炼的亲密瞬间时,夏吉不是还好好的吗?那么重的伤,怎么会在短短一个月里就好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她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更不知道那一个月里,在她身边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抱着侥幸,她问薛容,“是他天生这样的还是在进入嫱山境之前他就已经……”
薛容摇摇头,“是新伤。虽然已经完全康复,但医院还是能判断出的。”
一时间,朱叶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那个和自己老婆有私情的男人了。虽然那场婚礼在她心里并不算数。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应该和夏吉谈谈,现在大家都逃了出来,也该是时候分开了,池炼应该跟谁走,也要尽快得出个结果。
她可不想在这样重要的时机,夺人所爱。
和薛容商量过后,朱叶青在自己的病房等着薛容去找来夏吉。薛容在找到夏吉提及此事时,已经好好解释过了,所以夏吉这次看到朱叶青,情绪很稳定,自己带好了纸笔。
朱叶青还在纠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问时,夏吉已经写道:“你一直误会我姐了。”
在朱叶青看着“我姐”两个字,正在皱眉的时候,夏吉已经开始写起了自诉:
“被放出地牢后,我就一直看着我姐在等你,一直等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开始我不知道你们族里人竟然那么残忍,竟然要取人鲜血喂养你这个大司女,我是在被放出的第二天才发现徐司女在逼我姐取血。我很生气,就骗我姐说徐司女在你饭菜里下毒,为了坐实徐司女的罪,我还给她下了蛊。我知道你一定不信徐司女会下毒,所以才以为是我姐居心不良吧?但是你错了,不关我姐的事。”
“那天以后,你再也没回来过,我把徐司女的事情告诉我姐,我姐以为你误会了她,想要去找你,却不巧这事情被一个小司女听见了,我被巫老抓去,割了舌头,也割了……大巫老说我被放出来,就是我姐以自己的血换出来的,后来我又差点杀了你,罪无可赦,要留在我姐身边就必须付出代价。”
“所以你明白了吗?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们两姐弟才会落得这般地步。”
朱叶青看完,心头又好气又好笑,她道:“你怪我?要不是你姐贪图名利,与徐司女勾结又被她利用,怎么可能回嫱山境吃这个苦头?你现在来怪我?”
夏吉愤笔急书:“我姐不是为了名利,她只是被人骗了!是徐司女骗了她!”
“既然你知道是徐司女骗了她,为什么还要怪我?”
夏吉气得发抖,薛容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冷静一下,恢复情绪后,他才写道:“我姐之前在族人面前说的那些,除了父亲那段,都是真的。她并没有跟我们一起生活,是我姐发现了她母亲的秘密后,她想回族里落叶归根,她想了解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才被徐司女诓骗,去了上海。”
“你一定不知道吧,作为鱼姬,身上的特异现象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却爆发得比其他司女早,她一直知道自己身体特殊,一直自己压抑着对未知的恐惧。到了上海,被安排了与我见面,我当时不知道她是我姐,还真以为是同学给我介绍的对象,所以努力追求她。你离开了上海的时候,我带着心灰意冷的她回老家散心,后来见到我父亲,才知道她原来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没过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徐司女安排了我姐回族的行动,我姐说她不去了,要放弃回到族里的机会,徐司女就告诉我姐,说你也是族里的司女,后来我姐就答应了回去,我担心我姐,所以偷偷跟进去,却不料被发现了。”
“我姐就是因为想见你才回来的,根本不是为了地位,更何况你现在也看到了,她根本什么都得不到!哪里还有为名利之说?”
朱叶青陷入沉默,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吗?那为什么池炼一直不找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