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转曲尘花》月减辉

4、霜月小姐

　　三．霜月小姐
　　简陋朴质的小屋，劣质的黑碳冒着阵阵黑烟，屋角的小床上一个女子蜷缩在床里，在厚厚的铺盖下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许是病了太久，一张小脸瘦得尖尖小小的，更添了一分弱质纤纤，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团模糊的黑影，她缓缓张开双目，浓重的碳气呛的她小声咳嗽起来，“小姐，你终于醒了啊。”一个大约十五六岁身着绿棉袄的清秀丫头听到响动冲进来，激动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念儿，傻丫头。”霜月对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辛苦你了。”
　　“小姐怎么说这种话，快躺下休息吧。”念儿忙拉过被角要替霜月掖上，
　　“睡了这么久不想睡了，念儿，你帮我找件披风来，我要到院子走走，”芊芊素手按住念儿的动作，唇角漾起一抹沧桑的笑花。
　　“可是，小姐，”念儿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霜月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琐视着她，眼底有不容更改的坚持，她默默的去拿出一件白色狐裘披风，哎，小姐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不依她，她下一刻可能就自己下来了。
　　在念儿的帮忙下，霜月穿戴整齐了，从枕下摸出一个木匣子，小心的揣在怀里，扶着念儿的手来到院子里，支念儿去熬小米粥后，她点亮了匣子中的烟花，轻微的嗤声伴着一点火星翱翔九天，在漆黑的天幕上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静静地看着最后一点火星消失，霜月坐在秋千架上望着周围的景色，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如果不能成功该怎么办呢？不甘心啊，她拉着秋千的手又加重了力道，可以看到蜿蜒的青茎，宁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璀璨的星空，，西风萧瑟、百花凋谢、寒霜弥漫的深秋，菊花依然傲然怒放，大朵大朵的菊花或仰或倾，或聚或散，有怒放的，也有含苞的，在风中似歌似舞，润如玉、轻如纱。碧绿的叶均匀地围在笔直的茎周围。 “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她轻轻念着，如果，你能这么坚强，那我也不会如此孤独了，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不坚强，至少在也不会那么苦了。有阵阵寒风吹来，她下意识地拢紧了披风，风中娇小的身影越显落寞，有晶莹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消散在风中。
　　“先生来了，小女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扬起一抹娇艳的微笑，她优雅地从秋千架上盈盈落下，迎风亭亭玉立，如墨般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白衣素颜，清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渺茫如临风之花，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
　　“不是她找我，是你。”身着雪白的如同羽衣般的衣衫的男子转身凝视着她，皎洁的月光衬得一张俊逸脱俗的脸庞愈发得干净明澈，看不出年龄的脸上闪着睿智的光芒，身姿挺拔如玉树庭花，飘飘然如谪仙般，一双明眸温和却有让人不能直视的压力。
　　霜月漫不经心地摘下一朵碧绿如玉，晶莹欲滴的绿牡丹在手中把玩着，良久才开口，“其实你早知道她不可能找你的，只是心里有一分期盼罢了。”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那个有甜美微笑的女子，那个美好如花的女子，那个柔弱却从来只把苦往肚里咽的女子，知她如自己般，又怎不知她不会这么做呢，可是，心里那一丝期盼却徘徊，疯狂滋长，也许呢？
　　“她死了，”霜月冷冷打断了他痛苦的回忆，“绿牡丹再美再珍贵也不是真的牡丹，空有其表罢了。而她在这庭院深深中也只是一个可怜人，任人宰割。”
　　“那骆相呢？”男子纠结着眉头问。
　　“不要给我提他，”激动之下，霜月猛地咳嗽起来，面色潮红，胸口起伏，“如果不是他的折磨，她可能还可以过的好一点。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样也活不久了，而且我也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把这具躯体还给她本身的主人了，可是我不甘心，认识她，于我是个错误，可也是个美丽的错误，可那么美好纯洁的她生生被他们折磨至死，我要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也不希望你这样做的。”男子神色复杂地说。
　　“那是我的事，于她，你是生命中的阳光，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都不曾给她温暖，就连帮她报仇也不愿么？”霜月声色俱厉地指责，“我只想让你帮我压住要来的灵魂，等我报了仇我就会离开。”
　　“我对不起她，为了追求术法上的境界舍弃了她，我用了十六年忘了她，在术法上达到了新境界，可是，她却香消玉陨。”淡淡的忧伤从他谪仙般的面容上弥漫开来，“你用我给她的‘忘忧’叫我来，又是为了她，明知是错，我也拒绝不了，只是，魂魄被压若是灰飞烟没就是大罪了。”
　　“不会的，蝶妖会保护她的，不会魂飞魄散的。”霜月轻轻开口，“不管你们以前怎样，我都要谢谢你，压制她的魂魄的思维即可，我还要借她的力量报仇呢。”
　　垣不再说什么，他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看似弱质纤纤却自有坚毅在其中，如果，知秋也像她一样，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知秋，知秋，心里柔肠百结，那如花的笑靥在也看不见了吗？晚风习习，八月金桂飘香，摇起了一阵疏疏密密的桂花雨，撩起了“一树浓香呢喃，一地落英低语”，空气中飘荡着馥香浓郁让人沉醉，她一身碧色衣裙，身影娉婷立在朴华寺的桂树下，花雨中，她明眸浅笑，人面桃花别样红，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