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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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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早就爬起来我犯困得很,但看见二狗一副吃到人间珍馐的模样我就不好意思了,再看到赵涛那么耐心仔细地给我们讲解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但回去的时候我倒头就睡了,直到苏默来找我。
苏默见我睡这么个大头觉,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默忒精明,我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撒了谎,我想要是换了小猪我八成一五一十地全跟他说清楚了。他也没多问什么,但等他要给我请大夫我就急了,我一急他就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吓得缩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告诉他,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他也就没戳穿我。
苏默课业忙得很,那以后我可能七八天后才好好地和他过话,阿奶数落我,阿默忙里偷闲来看你,你就不能闲里偷忙去看看他?我被阿奶说得不好意思,忙谦虚受教。
我现如今哪里还是大闲人,早上那么早就爬起来学习,我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跟阿奶说早上空气好,多呼吸呼吸早上的空气对身体好,阿奶对我一向信任的很,这样的大胡话,她也信了。等我上了近一个半时辰的课,回来小眯一会儿,再爬起来吃个午饭,再温习一下学的东西,一天就过去了。
渐渐我就发现那二狗就是个大灯笼,在我和赵涛眼前晃悠,把我眼睛都晃瞎了,我都不知道当初成全二狗是不是错了。
我那会儿焦躁地就跟发情的的母狼,看见什么都恨不得咬上两口,再挠上几爪子。等有一天听见碎嘴的赵欢说薛叔家的小五,腰上系着小香做的香袋,我脑子才开了窍。我也没工夫纠缠小五是怎么和小香好上的,垂着脑袋赶回家,就跟我阿奶说:“阿奶我要学针线。”
我阿奶受惊不小,说:“你说啥?”
“我要学针线。”
“阿玉,你别逗我老人家。”
“阿奶,我说真的。”
很久没拿针线的阿奶为了我重出江湖了,我磕磕绊绊学了十天,就没耐心了,心想我做的东西最独特,别人就是想学我也学不来呢,于是怀揣着一份独特的自信做香袋了。
阿奶当我是给苏默做的,笑眯眯不追问我,我也就懒得解释,可我没想到她告诉了苏默。苏默一向老成的很,很多时候他都是来捉我的丑事的,所以他看上去一向严肃,可那天他笑得跟花似的,我正忙活着,听到他的声音我吓得不知道该把我自己藏起来,还是把香袋藏起来,他倒很给我面子没戳穿我,随便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回去了。
我去岸边等赵涛的时候,心情是雀跃的,把脚伸在河里好一会儿,他才来了。
我对他说:“你真是姗姗来迟。”
他回我:“是你迫不及待了。”
我被他无意中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垂着脑袋看着水里的脚丫子。他坐到我身旁,其实我就等他坐到我身旁呢,他一过来,我几乎没抬头地就把攥在手里的香袋塞进他手里。
他都没说话,我等不到他说话,就抬起头瞪他,结果就看见他傻瓜一样看着我,我想了许久,终于知道一件事儿,不管牛郎是不是个真流氓,但在一段伟大的爱情的开端,总是会有一个人先站出来耍流氓。
赵涛虽然不迂腐,但是让他对我耍流氓,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差事,索性爽快些,由我来大刀阔斧地改造他、感染他、俘虏他。
但赵涛这副傻瓜样,我吃不准他到底对我有没有一些好感,我把脚从水里伸出来,没穿鞋,走到草堆上坐下采野果吃。
“赵涛,你仔细想想呗。”我朝他的背影喊。
信息量太大,我容许他愣一会儿,我优哉游哉地找果子吃。
可我很快就悠哉笑不起来了。
我肚子疼,感觉下面湿答答的,我的脚还湿的,我抱着腿,难受地弓着身子,咬着嘴唇忍着。我发誓我不想哭的,可肚子疼得像刀割一样,还是钝刀割的,我就忍不住哭起来了,赵涛还以为我是求而不得,急哄哄跑过来说:“你别哭,你别哭呀。”
我还是疼得直不起腰,抱着腿一通大哭,他喊:“你别哭,我喜欢你的,你别哭。”我听完了抬头看他,对他说:“我肚子疼。”
他一愣,一脸懊恼,然后拍自己脑袋骂自己傻,可我恨不得为他的傻拍手叫好。
他架着我的腋下,把我提起来,我说,我屁股湿了,他看下去,结果就脸红了。
“你脸红个屁啊。”
“是血。”
“啊?”
“没事儿,是月事来了。”
他一说“月事”我就明白了,前些日子阿奶还念叨我“这么大了怎么月事还没来的”话。
我问他怎么办,他矮下身子替我擦湿漉漉的脚,拿了鞋子替我套上,我看着他的脸,心想他就算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倒贴的姑娘恐怕也一大把,多亏了他娘,我从没这么感谢他娘。
他边替我穿上鞋边说:“我送你回家。”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他嘱咐我别碰凉水,我看他懂那么多,我就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被我问囧了半天才和我说:“赵欢来月事的时候哭天喊地的,这才看了些书,多关心了些。”
我这才放他走,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嫉妒赵欢,还没嫉妒完回头就看见苏默。
我肚子还疼着,没心思想他见没见着,就催着他进去,自己溜进去找阿奶,阿奶给我打了水,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那恐怕是我十六年以来,第一个“痛”并快乐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