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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万籁俱寂的夜空,仰头繁星点点,幽凉的半月高高悬挂在重重云层之中,偶尔露出薄面散发清幽的光亮。似是含羞半露的少女,好奇的打探着寂静夜空下的风景。
      重兵守卫的红墙绿瓦中,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腰挎军刀时刻注意着附近的风吹草动,丝毫不敢懈怠。偶有两声蝉鸣蛙声才能够使这庄严肃穆的皇城添些平和的色彩。
      正是夜半子时,万物休寂之时,大多人都已安眠于榻,沉入香梦。突然,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划破宁静安谧的天空,本就绷紧了全身心的御林大军听到这动静,不过分刻便确定了声音的朝向——那赫然是皇上居住的乾清宫!
      “快来人啊!护驾护驾!”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监,大惊失色的从乾清宫里踉跄着跑出来,头顶的帽子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
      奔出殿时还狼狈的被门槛绊倒,却来不及呼一声痛就挣扎着起身向外大声呼救,脸上和手上均是喷溅的鲜红液体和划开的口子。鲜血一道道从脸上淌下,顺着下巴滴在宫殿前的石阶上,看起来极是渗人。
      “有刺客,快来人!”老太监摔倒在地,嘴里还在不停呼喊,脸色却越加苍白。没喊两句,嗓音便慢慢消弱,直至他死死瞪大着双眼,失血过多死于殿前台阶。
      在那房门半掩的宫殿中还在不停的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声声铿锵刺耳,势如破竹。待御林军均疾步赶来时,却为时已晚,歹人似乎注意到殿外的情况,不再恋战转身一跃破窗而逃,与外围的御林军交上两手便手脚麻利的蹬上房梁隐于夜色。
      御林大军早已训练有素,待命令一下,便已成两队,一队前去追赶,一队留守原地以防黄雀在后。
      “皇上!”御林总管连忙推入宫门,触目一片杂乱不堪。而他们所敬重的天龙之子正呼吸浓重的躺在地上,身上只着了一件明黄色的里衣,然而手臂早已猩红一片,还有愈来愈浓的趋势。
      “快传太医!皇上,您...”御林总管连忙赶过去扶起皇帝,话还未说完手臂便被皇帝一把死死拽住。他虽已受重伤,双目却迸发狠戾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双目猩红的死死盯着破烂的窗外,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张脸愤怒到扭曲,咬牙切齿道:“传朕指令,全力追查外域使节弥。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什么!皇上您是说...”御林总管惊诧的看着皇上,震惊的一时无法反应。看皇上的反应一定是已明确刺客的身份,可是谁又能想到将皇上大伤的刺客竟是皇上身边一直看重的弥大人!
      “还不快去!”皇上气结,羞恼愈烈不悦的朝他吼道。
      御林总管立马一个哆嗦,畏惧于皇上的威严,连忙吞吐着应道退了出去。

      夜色愈浓,云层加重,遮挡着月色将本就昏暗的街道更加难以识别。一个一身墨装的男子步伐虚浮的奔走在街尾小巷中,一个闪身便钻入了一家农舍,动静小的像是如一阵轻风拂过不留痕迹。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墨衣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拉下了蒙了大半张脸的黑布。顿时,一副清俊的容颜暴露在外,剑眉入鬓,星目熠动。一张本该正值年华的少颜却显得格外老成,时时刻刻紧抿的嘴唇就像天生没有任何弧度一般。
      “少主,可得手?”
      农舍里不止墨衣男子一人,还有着数十位身材魁梧的异装猛汉皆在此。他们头戴绒皮帽,脚蹬牛皮靴,腰间挎着的是外域最显特色的短柄弯刀。
      他们见墨衣男子回来,立即起身急切的上前询问,紧蹙的眉头和眼中期待的光芒把墨衣男子看的不禁心虚失落。
      “是我没用。”墨衣男子垂头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身侧的数十位外域猛汉听此皆是微微叹气,却不敢外露情绪,只得强撑着去宽慰自责的墨衣男子。
      “少主无妨,那狗皇帝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灭我一族,势必不得好果。此行算是打草惊蛇了,眼下我们还是赶快撤离此地,再好好寻找下一个好机会!”
      墨衣男子听后,虽有些淡淡懊恼,却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皇上早已认出了墨衣男子的身份,现下正搜集重兵四处通缉欲要将他捉拿归案,碎尸万段!
      当晚,他们便趁着夜色暗浓,收拾好东西便撤离了皇城,却没走远,在皇家所建筑的寺庙中歇下脚。他们打定那狗皇帝不会想到他们的落脚处,只要躲过这次风头,再将弥安插于皇帝身边,总能再找到机会一血前仇旧恨!
      弥警惕的巡视了一圈这略显熟悉的皇家寺庙,心中不由沉重了几分,尤其是视线扫视到院中花坛里那健壮成长的小树时,更是目光紧锁久久不能回神。
      然而这一次,他们的气数似乎是到了头。
      天刚朦朦亮,寺庙外突然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尽管动静很小,但还是被他们听到了。
      暗道一声不好,一时间前一刻还在酣睡的人下一刻便已精神抖擞跳了起来,手中持着弯刀盯着寺庙外的动静蓄势待发,唯恐那庙门一被撞破,便满肚恨意的冲上去将那人撕碎。
      “少主,如果是那狗皇帝追来,我等冲上前去厮杀,您可一定要想办法逃走,我们一族的希望可都寄予在您的身上了!”领头的一位络腮大胡的猛汉紧绷着神经的同时,不忘提醒身后的弥,那架势大有同归于尽的意图。
      “不行!我怎可落荒而逃。既然皇帝已经追来,想必是猜透了我的身份,不然不会如此急速。我是少主,就算同归于尽也当是我身先士卒,何有踩你们的尸体逃走的道理!”
      大汉刚说完,弥便一口否决,坚决利落不容再辩。大汉见此怔了怔,虽想再说些什么可却耐不过弥不容拒绝的目光,只好咽下,但他的想法却不会改变。

      与此同时,皇宫中闯入刺客的消息也在宫中不胫而走,尤其是当知道刺客的身份时,众人更是震惊不已,连连摆头,想不到平日里受皇上重用的弥大人竟是预谋已久。
      “你说什么!...不行,我要出宫,去备马车!快!”
      养心殿内,一道清丽的声音骤起,却很是急色。不过多时,一个穿着歪歪扭扭太监服的人从养心殿疾步走出,从她的莲步和娇小的身姿看来,都易看得出这是位女子。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涵养让她在焦急时也颇有姿仪,何况这女子还住在养心殿,只能是皇帝的亲妹妹,也就是当朝微婉公主。
      每天都有出外采办的小太监,所以微婉持着令牌很轻易的就蒙混过了关。刚一出皇城,她便迫不及待的上了马车,致使心急如焚的她扬着手中的马鞭,一遍遍催赶着马匹,也不能缓解心中铺天盖地的混乱情绪,只盼着一心要见到那个人,确定他的安危,其他的...就再说。

      此时,庙外的皇帝和一众大军皆沉心静气的立于门外。庙内,弥等人也是一派沉心静气,眼睛死死盯着大门的动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前奏,谁都没有先动一步,可只要牵一发却足以打破这个平静,掀起腥风血雨的对立。
      “狗皇帝,我知道你在外面。怎么,当着缩头乌龟都不肯露头是吗!呸!”外域壮汉豪爽,更耐不住性子,也不想与门外那人打心理战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兵戎相见,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便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与其费尽心思的预谋着对方的阴招与防卫,倒还不如留着力气还可多杀一个敌便也对得起自己辛辛苦苦维护的我族气节!
      果然,猛汉话音刚落,庙门便被不客气的大力推开,木门撞到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一抹明黄色立于门槛前,脸色阴郁,自开门目光便直勾勾紧盯庙堂站立的弥。弥接收到他的目光,也没了平日恭敬的模样,但依旧是一脸冷色,回望着那眉目狠毒的君王。
      “弥大人,你是不是该给朕解释一下,你穿成这样,为何会在此?”皇帝怒极反笑,嘴角邪冷的勾起,却没有任何笑意,目光如炬如一枚利箭满弓待发,只一箭便可凌迟肉骨,叫人心生忌惮无法直视而立。
      “如你所见。”弥淡淡启口,清清淡淡吐露,却如清早带露的薄荷,沁人凉意。
      “呵,你倒是豪爽,如今连一句解释都懒得和朕辩解了吗!”皇帝冷笑,抬起步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霎时,弥身后的数十位壮汉皆纷纷抽刀,虎视眈眈的瞪着对立的皇帝,只要他再行一步,他们便不用矜持,洒洒脱脱的上去好好施展拳脚,恨不得将对面之人千刀万剐。
      “锵”的一声,皇帝身后的御林军在他们拔刀的那一刻也训练有素的拔出了长刀,众军齐刷刷抽刀,倒是将刀刃划过刀鞘的破风之声放大,在这宝相庄严,一切均以慈悲为怀的寺庙上空久久回荡。
      皇上住了脚,脸色黑沉,却还是极力压制住欲要出手的怒气,决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你只要劝你身后的族人束手就擒,朕可以考虑将你们从轻发落...”
      “你这个狗皇帝,不止杀了我们的族人,现在还想引诱我们少主做如此大义不道之事。我告诉你,休想!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这条命只能战死,也不能让敌人手刃之!”
      皇帝话还未说完,弥身边的壮汉便啐了他一口,音同粗吼却气势十足。
      皇帝被这一激,再不收敛情绪。他贵为九五之尊还未曾有人敢如此骂他,光这寥寥几个时辰便已听得够多了。他太阳穴暴起,身姿矫健的一转身就将御林总管手中的弓箭抽走。将箭横挂在弓上,右脚后退一步,蓄足了力气拉开弓。燃着怒火的眸子,让他几乎忘却了手臂上的伤,眼中只剩下一个目标,便是那道从始至终都长身直立清逸淡然的男子身上。
      络腮大胡见此连忙护到弥身前,举着弯刀欲要抵抗皇帝蓄势待发的箭。
      “皇兄不要!”熟悉的惊呼声响起,皇帝和弥均为一愣,没想到微婉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手一偏终于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却已收不住那箭。弓绳用力一弹,发出低沉的闷响。那尖利的箭头却已势如破竹,带着横劈万物的气势向弥冲去。
      这突如而来的情况都将众人偏了神,待络腮大胡抢着去砍断那箭时已晚。不过所幸,箭头横冲直撞,避过了弥的重点,只是擦肩而过,但是却将他的右臂生生擦出一道沟壑。鲜血顿时如同拦截已久的横流,一遇到缺口便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出,片刻就将一臂浸湿,可弥一身黑衣却看不出什么。
      “阿弥,你怎么样?”微婉大惊,从人群中挤出,连忙不顾一切奔到他的身边,不安且担忧的看着他的伤口。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垂了下来,一颗颗砸在泥土中,融成一颗颗泥珠。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走!”雷动不动的淡然终于被那道丽影牵动,弥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只能一把推开微婉,她却死咬着唇怎么也不肯离去。
      可是事情的局面却已经无法控制了,在那支箭落地的一刻,仿佛是引爆了炸药引子,络腮大胡怒吼一声便冲了上去。对立的御林军见此只能上前迎战,以保全皇上性命。一时间不大的院子里,两方争斗暴起,弥这方虽人少但都是高手精英,御林军的素质全不在话下,不多时地上便横横竖竖躺了十几具尸体了。
      弥连忙又把微婉拉回到怀里,紧紧护着,生怕误伤到她。皇帝虽担心却不能喊停,只能亲自上阵欲要打出一条路来救出自己的妹妹。
      可无奈皇帝带来的人数颇多,杀了一批又赶来一批,不大的院子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却全部都在厮杀。弥攥紧了自己的手,看着不远处一脸暴怒的皇帝,是有多大的定力才让他没能冲上前去亲手杀了他。只因...
      他垂头看了眼被自己紧紧按在胸前的女子,目光挣扎。
      “少主,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去杀了那狗皇帝,为我族报仇!”络腮大胡杀敌之余仍不忘目标,隔得老远冲弥高喊。
      弥眉头一皱,咬牙看着那道明黄的身影,目含恨意,他永远都忘不了十几年前的夜晚,他也是如此面不改色杀了自己的父母不止还屠尽了部落族人,这叫他怎么能不恨!
      什么事都比不上复仇,任何事都比不上!
      弥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熊熊的恨意已将他理智尽然吞噬,眼中只留下那个让他深恶痛绝之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推开微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踩过那横尸遍野的地,他只能感受到心中那呼之欲出的痛快。
      手中的动作是他前所未有的麻利狠绝,他似乎都能听到刀剑刺过衣服,穿过□□,捅入骨髓的声音,竟是如此天籁般让他得以解脱。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没有刀剑铿锵声,没有哀嚎遍野。他闭着眼睛弯了唇角,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笑,透过内心真意的笑。
      得报大仇,他就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微婉,带她去天涯海角,陪她看花看海,他可以用一辈子换她原谅,不原谅也可,只要他们二人在一起...
      他如此美妙的想着,手中却再次蓄力,又往前送了几分。应是穿膛而过心肺俱裂,他对自己的力道很满意。
      此时那皇帝沾满鲜血换来的龙袍上,已终于红了一片属于他自己的鲜血。
      弥慢悠悠睁开了双眼,温柔的笑着看向身前之人,却在下一刻,僵硬在了嘴边。
      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那张清丽的容颜,任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竟然不是自己恨得撕心裂肺之人,反而是...
      “微婉!”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
      自己竟亲手杀了她!
      手上似乎还有鲜血的温热,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她的。他颤抖着收回了紧握剑柄的手,面前的人儿却如一片落叶,在他松手的那一刻便瞬间凋零。
      他怔然的看着微婉的身子毫无生气的慢慢垂下,直至气若游丝的瘫倒在地,鲜血从剑身汩汩流出染了她身下的地面。帽子落地,她的一头青丝全数散开,静静看来美得像是一幅画。
      周围慢慢静了下来,他们似乎都没预料到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有络腮大胡仰天大笑,嘴上依然毫不留情。
      “狗皇帝,杀了你妹妹,你可心痛!我告诉你,却一点都不及你带给我们的痛!”
      弥没有心情去管其他,他颤抖着嘴唇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终于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突然像是疯了一般朝微婉扑了过去。
      “微婉,微婉...”他的口中一直重复念着她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托起,怀抱着她。自少年亲眼见到父母被杀后,再也没流过眼泪,却如决了堤般,一颗颗落在微婉的脸上。
      “阿...弥...”微婉蹙着眉头,声音细如蚊音,口中却在唤着他。
      “我在,我在。”
      “你不要哭...”微婉拼命睁大双眼,不肯就此睡去。“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你说,不管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你是不是,从没有...爱过我?”似乎是牵动了伤口,她疼的忍不住呻吟一声,却怎么也不肯闭上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死死攥上了弥的衣服,一如既往的倔强,势必要听到弥口中的答案。
      “我...”弥慌了,他心虚。他一开始的确是想要骗她,可是时间长了,他也无法分清自己是在骗她还是在骗自己。
      “...”微婉见他迟疑,心中顿时了然,不禁一阵悲凉袭上心头。她可怜自己,想要咧开嘴自嘲,可是来自于胸膛的疼痛让她不能。她慢慢闭上了眼,以往的幕幕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是那些过往是她最后一次回想了。
      耳边突来一阵破风之声,微婉的眼睛一亮,临死之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起身一把抱住了弥。与此同时,弥的耳边也听到了微婉的一声痛呼,他大惊,想要推开却被微婉在他耳边轻叹的几个字愣了神。
      “...我是真的爱你”
      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终于不甘的合上,身体从他怀中滑落。弥这才看到,微婉的背部中了一支新箭!他猛然抬头看过去,果然正见那丝毫没有被撼动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中握着一张弓。
      他想要大喊,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可是身体的无力感让他目无星光,连控诉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错?那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又有何资格指控他人。
      君王款步走来,步步稳实,却不是朝他走来。他蹲下,将微婉抱在了怀里,沉着脸半晌才开口:“这孩子很喜欢你,只要你放下仇恨,朕可以赦你欺君之罪...可是!”他话音一扬,终于听到他微哑的嗓音。
      与此同时,他的右臂用力往前一送,尖锐的利箭毫不留情的穿过他的胸膛,直插心脏。让弥闷哼一声,却没有任何反击,只是静静跪坐在原地,只觉此刻再没有任何一种痛,痛过失去她。
      “...你不配。”轻描淡写一句,却直直刺入他心中,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意识减弱,眼皮越来越重,弥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伸出手想要再握一握微婉的手,可才刚触及,她便被人抱离。他蹙眉不想要她离开,再让他最后看一眼,让他在看得清楚些,下一世就算散尽一生也要偿还她,去爱她。
      微婉,你等等我。
      等我来陪你,再等等我...
      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世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已无声,连□□上的疼痛都不复存在,只是依然心痛愈烈。
      身体仿佛如一叶扁舟,荡漾在遥遥无际的大海之上,由海底的沉闷渐渐上浮,身上的重力慢慢消失,直到冲出水面如一片羽毛,随风而飘,无处可落。
      “仙君?仙君?”
      耳边似乎有熟悉之声呼唤,鼻尖似乎有气味让人禁不住回忆。躺在天河岸边的俊逸之人动了动手指,幽幽转醒。触目便看到似遥远又熟稔的人,那人见他转醒,咧开嘴笑了,纯真可爱。他道。
      “仙君,你历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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