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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杀人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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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一定要吃了饭再走啊。”应妈妈前后脚到家,还拉着唐义成的手。
应晓珏回头看到唐义成正对自己眨着眼。
“小唐?怎么可以不吃饭就走呢?”应爸爸从厨房里快速出来。
“他要上班。”示意唐义成跟上自己的节奏。
“我不上班。”
应爸爸应妈妈一齐看向应晓珏。“我大概听错了。”
“应晓珏发烧了。”
“小珏,你生病了啊?赶快去床上躺着。”难怪觉得女儿不太对劲。
“小唐在,不用担心。”应爸爸居然还笑。
应晓珏扶了扶额头,直接回屋。
“小唐,你去看看她。”
“我来拿个热水瓶。”
“要你忙什么?小唐,你拿进去吧,冷水壶也一起带进去。”
生病,居然得意了两老人。
“喝水。”唐义成拿藤椅搬到应晓珏床边,坐下。
应晓珏咕咚喝掉一杯,唐义成再倒,她再喝。不间断的喝了三杯,认输,却不动声色。
“不要喝你就说。不说谁知道?喝难受了还不是自己难过。”
应晓珏的眼泪就开始打转,她低头,像是要埋了自己。
唐义成拿来应晓珏外套,取出化验单,“炎症严重,还贫血。好好吃药治疗,否则我告诉叔叔阿姨。”
“不准乱说。”
唐义成摸摸口袋,取出皱不拉几的半包纸巾,塞她手里。
应晓珏忽的就泪如雨注,又拼命忍住声音,歪瓜裂枣的表情。
“傻不傻啊?……又扁桃体发炎了啊?”他起身熟练的找来药,安顿应晓珏。
应晓珏吃药,睡下,不闹不哭,睁大了眼,离奇安静。
“睡吧,吃饭了叫你。”
应晓珏合上双眼,却难掩悲痛,眼角一次次有泪淌下。
唐义成起初帮她擦拭,后来就烦了,“你这是好好睡觉?啊?”
应晓珏缓缓才说话,“他们有孩子的。”
唐义成愣了愣。
“我还能怎么办?”
“凉拌。”
“发烧了。”
“热炒呢?”
“火锅吧。”
“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真死不了吗?”
“反正墓地买不到。”
“海边好不好?”
“深山老林更好。”
“你什么时候走?”应晓珏忽然开眼,一脸无助。
唐义成嘴角一抹浅笑,“你还没穿裙呢。”
应晓珏望着蚊帐顶,手指不自觉的扳了几下,也快的。
听说鸡汤对发烧有好处,对受伤的心灵更有效吧,应晓珏喝了好几碗。
“小珏,你发烧不要紧吧?”女儿的脸越来越红了。
“吃了药的,晚点我送她回去。”连眼睛都通红。
“今天开始就在家住吧。”应妈妈不放心。
“不了,东西都没带。”
“小唐啊,应晓珏要退租了,打算回来住。”应爸爸解释。
“是房东要卖房子,我无家可归了。”
唐义成知道的,没想那么快。他微蹙了下眉头,“车给你吧。”
在场的都张大了嘴巴。
“六月……叔叔阿姨,我要出去学习一段时间,比较久……车长期不用不好。”差点说漏嘴。
应爸爸连连点头,觉着有戏,很是满意。
“出车祸怎么办?”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应妈妈差点去打女儿的脑袋。
应晓珏苦笑,“我怕伤了他爱车。”
“爱咋咋的,任你操。”
又是几乎全家人张大了嘴巴的惊愕。现在的年轻人,说话一点都不注意。
“小唐,吃了晚饭走吧。”应爸爸是有多待见这位前女婿。
“好。”唐义成回答毫不含糊。
“下午就送我回去。”放下碗筷,“资料漏带了。”
“让小唐去拿好了啊。”应爸爸绝对是想一出是一出。
“可以啊,你把钥匙给我,我去拿。”
就属应爸爸足智多谋。
“小唐,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应妈妈熬不住了。
“不结了。新娘子跑了。”没事似的,继续夹菜吃菜。
全场又一次惊愕,应晓珏也不例外,实诚害死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应爸爸始终蒙在鼓里,前因后果都不知。但已经不重要,这个结果他满意,脸上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分开很久了啊……你知道的呀。”看着应晓珏,故意一脸的受苦受难。
应爸爸和应妈妈只顾着默契的张望含笑,全然没发现他俩的把戏。
“我去整理,你吃完我们就走。”应晓珏踹了他一脚。
“哎呦。”
“怎么了?”
“应晓珏踢我。”
应晓珏在房门口回头,两眼冒火。
她边在屋内整理包裹,边迷糊听着爸妈拉着唐义成问长问短。明明一早归来痛哭流涕,深陷彭中誉的泥潭无法自拔,就差要死要活了。怎么就冒出唐义成这个鬼,在这作乱。
车内。
“报告单啊你得重视。”
“车子不用借我,支边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你怎么好意思的?”
“什么?”
“自己一塌糊涂还来管我。”
应晓珏拨弄着自己的指尖,“别和他联系。”
“怎么?准备就此永别了?”
“车子就借我吧。”
“嗯?……那你要好好对它的。”
“亲自洗车?”
“嗯……这待遇我都没享受过。”
“给我之前你做个保养,用全合成的机油,可以抵一年的那种。”
“现在老师待遇那么差么?你真真是……”
“今天爸妈有点过分,你别见怪。”主动道歉。
“哪里是有点。”唐义成摇头感叹。
“你好好的提自己不结婚干嘛?自找的。”
“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我必须真心相对。”
“谢峰那我拖延了,不好意思啊。”
“哦,这事本身急不来的。”
“我这周争取带他和王医生见面。”
“呃……王医生这周出差了……下周吧。”
“校医也要出差的吗?哦,对了,王医生的手机号码,你给我。”
“你这么快就想把我这个中介给踢了?”
“转来转去效率低,再说,你也忙的,总麻烦你不好意思。”
“呵,说的还真体贴我的样子。”
忽然车内气氛怪异。
“咳咳,后脑勺还疼吗?有没有用点药?”扯开话题,正常情况疼痛不会一天就好。
应晓珏用手掌轻轻顺了顺,“肿的,但还好。”
“消肿要好几天呢,用点外敷的药,活血化瘀。”
“头发多,用药不方便。”
“可以剪短头发了。” 唐义成居然撑开了右手,绕着手腕转了几圈,示意乱哄哄。
应晓珏忽然就愣在那了。
“你也挺运气的,摔的时候没碰到棱棱角角,否则血流成河,你就完蛋了。”
现在不完蛋么?
”你说你怎么会贫血了?以前那么好的身体……喏,炎症的事不能掉以轻心,陈主任说了,用药没效果的话得挂水!你上点心!”
念念叨叨的像唐僧,可应晓珏没像悟空那样的嫌烦。
“诶……昨天他来找你的。”换上严肃的语调,“你知道?……你……怎么打算的?”唐义成穷追不舍,应晓珏忽然就嫌他烦了。
“不过是得好好想,要花点时间。”
“马上要省赛了。”她又要把自己给封了。
“那也得休息,别忘了你还病着。”
“死不了。”
“能好好说话吗?和死对上了?命没丢,得珍惜!”
“没事别来找我。”
“你!……知道啦!”好心没好报。“等你空了我陪你练练车啊,我宝贝着呢……,就是因为宝贝所以不能让它寂寞,你得好好陪它。”反正都是他有理。
到住处。应晓珏机敏的四处张望,带着警惕。
“大白天的,没鬼。”
“再好好想想支边的事,还有时间。”这一句,竟惹得唐义成心里怪不是个滋味。
“你也好好想想……那个病要抓紧治!”还有,和彭中誉的事更得抓紧处理。
应晓珏没有回头的径直上楼。什么大不了的病,念叨个没完。
周日,彭中誉车子开来了应晓珏住处,依旧没等着人。除了这个女人有很强的躲人本领外,更是自己的放弃。见着又能如何?道歉?在一起?于人于己都只是难过。但是,这心里该是有多么的想念和放不下呢,还会不会有那样的以后,想见就见,或拥抱,或亲吻,都不会有了吧。
彭中誉在应晓珏的房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亮亮妈妈进出看见多次,“哦呦,彭老师,您要不来楼下坐会?”彭中誉笑笑,推辞,离开。他坐进汽车,应晓珏的窗口,帘子微微随风飘荡,故意留下的缝隙。她受不了闷,她还喜欢阳光晒进屋子,可马上要夏天了,阳光会不会刺眼,会不会热伤人?
等着等着,彭中誉手脚开始发凉,应晓珏还没回家。彭中誉担心自己的车太显眼,于是开去了远一点的角落。突然见一辆白色的车子驶过。彭中誉紧跟着下车,在墙壁边躲着。
是应晓珏,看不清她表情,只见她穿的不少,好像还是棉袄。唐义成则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在喊什么。彭中誉看着唐义成的车绝尘驶离,他加快步子上前,却又迟疑放缓了速度。彭中誉重又坐回了车子。能和应晓珏说点什么呢?他实在想不出。
夜色越加深沉,彭中誉一直往返在那一段50米的路上。应晓珏的屋子一直没有亮光。彭中誉终于按捺不住,往楼上走,特意压低了脚步声。
他又站在了门口,又是默默站着,亮亮妈妈又看到,“彭老师,你来了啊?”
彭中誉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应老师她回来了,你敲门看看。”
彭中誉勉强一笑,还是点点头。
亮亮妈妈终于看出了些什么,抱歉的抬抬手,然后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了。
彭中誉举了几次手想要敲门,总不敢。
唐义成忽然又出现,彭中誉很惊讶。
唐义成冲他挥挥手,“来,你过来。”
冷不防的被唐义成一把,彭中誉被拽到角落,“妈的,叫你长那么高。”
彭中誉完全有力抵抗,却任唐义成拖着。
唐义成本来想揍人,但见他任人宰割的模样反而失了动手的兴趣。“你最好说说清楚!”
彭中誉顺了顺歪七扭八的毛衣领,“怎么又回来了?”
“她的药!……诶,我说你呆这多久了?哦!也知道没脸见人啊。”
“……她病了?”
“你自己不会去看去问啊。”
彭中誉瞥见药袋子里大大小小的药盒好几个。
“定了吗?……不去支边的事。”忽然问。
“我是让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没让你来管我的!”
二楼的窗户口,帘子依旧轻浮,不见光亮。“会不会出事?”彭中誉指指。
“最大的事就是你!”唐义成火气又来了。
“她回来后没出过门,一直没开灯。”面露担忧。
唐义成探头看看,是啊,乌漆抹黑的,不开灯不是她风格。这女人肯定又在哭的死去活来。有什么好哭的,还发着烧,这是非要弄垮身子不成?唐义成直接跑上了楼,震的咚咚咚直响还不算,他特意用大力气在敲门。“应晓珏,应晓珏,应晓珏你开门!说话!”
亮亮妈妈被惊到,出屋瞧。
“呵,呃,那个,应老师喜欢边煮东西边睡觉,我们怕她……呵呵……”唐义成是怎么“灵机一动”的?破绽百出的谎话就出了口。
亮亮妈妈领悟,该做的是视而不见。“那是危险,是危险……”关门。
彭中誉掏出钥匙,“我来。”
“你!你有钥匙墨迹个鬼啊!”
屋内静谧,没有温度,没有家火,没有应晓珏的气味。他们很快发现床上高耸的被褥。
唐义成松了口气,没有嘶声力竭的哭闹,还好。 “你又闹什么?”
应晓珏什么话都不说,不说话的还有彭中誉。
“干什么呢?”唐义成掀起被子。
应晓珏蜷缩的紧,一头的乱发,“叫你别来。”依旧不动。
“你的药!”治发烧的,还有涂肿块的。
“走。”依旧不露脸。
“没良心的。”唐义成退出屋子,把药和彭中誉留下。
许久,应晓珏只是倒在床上不动弹。一个人呆着,没了负担,心力交瘁尽现。没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元气大伤是真的,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退烧药也是趁火打劫,让她迷糊着迷糊着,完全不想动。
彭中誉怕她睡着了受凉,上前轻拍她的肩膀。
应晓珏忽然抖擞了下,没好气的应答,“还不走啊!我死不了!”那一年年轻,彭中誉要和她分手,她死过一回的。彭中誉是不是杀人成瘾了,总追着她不放。
“是我……”彭中誉沙哑低沉的声音,这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