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祸兮？福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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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晓珏刚站到大门口，彭中誉就走了过来。
“找我什么事？”
“有东西给你。”
应晓珏一时犯病，东西？不会是钻戒吧，难道真要嫁了？
车内，一杯豆浆，一些蒸饺之类的食物。
“哪来的？”还真饿了，全是啤酒撑场，她没打算客气。
“田螺夫君。”
应晓珏差点没被饺子噎着。
身体渐渐暖和，彭中誉突然把头顶的小灯给关了。
“你想干嘛？”
“休息会再进去。”
“不用，我精神的很。”快速咀嚼着最后二口饺子。
“你休息，我进去。”不带迟疑的推门而出。
应晓珏目送着彭中誉真的离开，敌不过乏意，往前挪舒服了，放平椅子。还是别扭，她索性爬到车子后排，竟然有薄毯。她躺下，蜷缩着，裹好了全身，实在太困。敬酒，喝酒，表演节目，回答问题，如此耗费着体力。
依稀感觉到有股暖暖的气流，应晓珏努力开眼。一个手臂被压在身下，都有点发麻了。车子开着热空调，她窸窸窣窣的起身，甩动手臂，发现彭中誉仰躺在驾驶位，像是着了。应晓珏蹑手蹑脚的凑上前。昏暗中，彭中誉带着浅浅的笑意，安详平和。应晓珏又凑近了点，辨听他的呼吸。是着了，因为他没有突然开眼吓人。
应晓珏拿出手机，设置成静音，对着彭中誉按了好几张。彭中誉松了松身体，翻了个身，醒来。“你醒了？”保持着懒懒的姿势。
“你着了啊。”收起手机，自然招呼。
“想亲我？”
应晓珏翻了个白眼，缩到后位，“进去吧，我得去给花姐倒水。”
“和我聊聊。”
应晓珏不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彭中誉把头转回前方，没起身，“我们都老了。”
男人四十一枝花。“你不用担心。”
“你不担心自己吗？”
“担心也没用啊。”进化论，看来你是白念了。
“所以得抓紧时间，不能浪费…。没时间浪费了。”
“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紧张坐起，前倾着询问。
彭中誉突然走出车子，紧挨她坐下，“能盼着我点好的吗？”
“对不起。”认错是小事，只要彭中誉身体好。
“我们都往前看……好不好？”凝神静气，“不要闹了…不要分开了。”当是求她了。
应晓珏突然捂住自己的脸，“不许动。”
彭中誉一把把她给紧搂在胸前，哭笑不得，“你要不要认真一点啊？”
应晓珏的头贴上彭中誉软软的羊绒衫，她微微的点头，借以享受舒服的摩挲。
许久的沉默，应晓珏贪婪着依偎。带着噗通噗通的韵律，她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稳稳的妥当。
“怎么样？”
“嗯？”
“羊绒衫质地很好吧？”
“呵呵…”
“那我们定了啊。”
“好。”
“我们明天就结婚！”
“嗯。”
应晓珏倏地挺直了身板，“说了什么？”
“你说…你同意我回来…还要给我你屋子的钥匙。”
“那个，不是的，我刚才是不是？”算了，何不就乘着酒精壮胆。自己就是爱着彭中誉的。这些年，如果他有改变，也请让我用余下的时间来认识和习惯。沈丹又怎么样，难听的话又怎么样，他有过几个女友又怎么样，没有什么比和彭中誉携手共度更令人神往的。
“真好。”再次把她拉进怀抱。
“豆浆里有没有下药？”
“不做这事。”
“那我怎么那么困？”
“赖上我了。”
“赖着再也不放怎么办？”
“最好别放。”
应晓珏仰起带质疑的脸，“你确定自己是单身吗？”
“是的，但是你不能马虎，我还是太吃香。”
“…我打不过怎么办？”
“不放弃的精神要有。”
“还会辛苦吗？”
“我们一起。”
“这次你肯定不逃了？”
“上次那逃兵早就被毙了。”
“小誉，我丑吗？”
“你心灵美。”
“心灵美是一回事，我是问我长的丑吗？”
“你怀疑我的眼光？”
“你好好回答我丑不丑不行啊？”
“呵呵”这个女人怎么把他的称赞这么快就忘了，“好看…最好看…都好看。”
应晓珏瘪了瘪嘴，泪水沿着眼角滑落，彭中誉轻轻为她擦拭，专心致志。应晓珏要自己相信，彭中誉重新开始站在她身边，所以，什么妖魔鬼怪都尽管放马过来。
彭中誉把脸埋进应晓珏的一堆乱发中。“呃…”有点不习惯，她按住彭中誉游离的手。
“不准说不许动。”彭中誉怎会听她的。
再进包间，已是凌晨3点，大批人都已睡趴在沙发。
“把现场拍下来。”
“干嘛？”
“为下个聚会做准备。”
“夫人英明。”翘起大拇指夸奖。应晓珏掩面而笑。
“小两口啊，哦？呵呵呵。”那么安静的现场，李钦都不知道把音量给控制好了。
“嘘…”应晓珏恨不得袜子塞他嘴巴，彭中誉却一副“是又怎么滴”的表情。
“什么时候请喝酒？”
“这个月。”
“诶…说话前动动脑。”应晓珏拉他衣角。
“应晓珏还是那么可爱啊。”李钦笑了。
彭中誉搂着应晓珏的肩头，和过去一样，大大方方。
“明天还有参观旅游的吧？”
“嗯，天目湖一日游。”
“我又要请假了，明天有事。”
“这不行啊…你看你，大白天失约，这匆匆一来，把我们班草勾了过去，又要失约？应同学，这不道德。”
“家里有事，突发的，你们好好玩，下次准十年聚，我一定好好表现。”很想留下，但邵珺让她牵挂。
“家里出什么事了？”没听应晓珏提起，“我明天送她回家。”
“你看你看，彭中誉都走了，女生们该多失望啊。”
“我自己回…不要送我，难得聚会，乖了。”
“哈哈哈哈，”李钦在边上笑的开怀，“儿子，你要不要听话？”
“我叛逆！”拉起应晓珏的手算是给了答案。
“得了得了…要不我们的准十年聚就放在你们婚宴上。”
“那可不行。”来劲，应晓珏回看，“我和应晓珏这个月就要结婚的。”
“你不用这样吧…”有点羡慕。
“别听他的。”应晓珏不假思索的狠踩了彭中誉脚背。
李钦忽然把应晓珏拉了过去，“可以好好放心了啊…啧啧啧，剩下的日子就都是幸福了啊。”
“班花早那么幸福了，我要快点跟上。”
李钦愣了愣，应晓珏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班长您也很幸福，不是吗？”
李钦点点头，牵动了下嘴角，想要说什么的，却见彭中誉盯得牢牢的，闭了嘴。
“他找你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他让我对儿子不用心软，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臭丫头。”
“小誉。”
“嗯？”
“为什么你不会提出和我做交易？”
“嗯？…什么？…什么交易？”
“呃…没什么，走吧。”
“说呢，什么交易？生意？…李钦让你干嘛去？…是不是他在做不正当生意？…喂，应晓珏，你说啊…你不能被金钱冲昏头脑了，你……”喋喋不休。
一大早，灰蒙着天，彭中誉载着应晓珏去吃早饭。
“我不想看日出。”窝在座位上，温温软软的，睡意正浓。
车子开了近20分钟，基本就是绕圈。
“你到底想吃什么？”
“面。”
“不认得路了？”
“听说在这附近。”
“随便好了。”
彭中誉看了一眼这个没脾气的妞。
大学，彭中誉和应晓珏最喜欢来南大街的一家老字号面馆吃面。面条是极其劲道的，带甜味。菜是单点的，应晓珏喜欢什锦菜、油面筋、小排骨、鸭腿，就是说，她严重的不挑食，可以吃老大一碗，彭中誉每次都担心她吃伤。
彭中誉找来巡警，问不出地址。还是应晓珏，找来步行的老人询问。原来，面店真的还在，现在改名为“马福斋”。彭中誉看到应晓珏脸上露出了喜悦。
她还是变了，对很多东西不再强求，当然早没了大学那时的矫情。不过，女孩子矫情没什么不好，那都是有人疼给惯出来的。“应晓珏，你尽管对我随便发脾气。”
“小誉，你确定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一脸迷惑。
应晓珏吃了很少的面条，配菜也就要了一份什锦。彭中誉夹给她鸭腿。
应晓珏爱吃飞禽走兽，那一段钻荤的岁月，说来就是昨天，“减肥。”
“不许。”
“就要。”
“说了不许。”
“我就要。”
“这么个性了？”
“这比发脾气可好多了。”嘴皮子还是那么能干，只是好久没遇到对手。
彭中誉笑，这个女人这么快就回来，有点不真实。会更好的，只会更好。“家里什么事情？”
“姐姐出了车祸。”
“这么严重？”
“嗯，骨伤，内脏没问题。”
“那得花时间好好养。”伤筋动骨一百天。
“是啊。”
“你和姐姐关系变好了？”
“没有交恶过。”
“大学那时她很疼你的，后来收到你的消息，怎么她变的……”
“生活逼迫，她过的不好。”
“问题解决就好，毕竟她是你姐，不要放心里。”
“知道。”
“不过你不可以变成她那样。”
“她是离婚后变的，我离婚很久了，要变早变了。”忽的战战兢兢，“小誉。”
“嗯？”
“我…离过婚。”
“怎么了？”
“还……”流产的事还真不好意思挂嘴上顺口就提。
“想说什么？”
“没关系吗？…我这样一个女的…”大白天，自信那么快没了。
“说好往前，怎么又忘。”心疼她垂头丧气的模样，“请你吃猪脑吧，补补。”
“我只是提醒你…你得准备好。”
“你好好准备睡觉吧。”摸摸她后脑勺，“又没梳头？”
应晓珏闭眼，怎么和他就没法认真说话呢。
车子直接开去的医院，应晓珏找到邵珺。
“姐。”
“哦，应晓珏，你来了啊。”
“嗯，昨天在外地，赶不回来，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痛，内脏都好。”邵珺总是乐观，即使带伤疼痛，却还是满脸的笑。应晓珏理解为是她的倔强。
“怎么那么不小心？”
“都怪我…那天拆迁办的要和我讨价还价…你知道吗？那片土地，原来早在90年就卖给了机械厂，我之前特地跑过几次机械厂，托人帮忙，终于取到了点资料。去拆迁办和他们辩论的，资料证明这些土地本身就是属于我们邵家的，只是由于……”
邵珺说的眉飞色舞，应晓珏完全听不进去。
眼前的邵珺又老了些，除了脚腕胀着撑开了皮肤，那小腿和大腿竟也是皱巴巴的。那张脸，说到拆迁还是难抑兴奋，可眼角处，总有那么一丝让人不忍直视的悲凉。其实，没了男人还是可以摆好自己的位置，金钱未必非要成为唯一。没有东西是唯一的，我们该多方位的生活下来。各种爱好，哪怕游山玩水，好吃懒做，都比现在好。
应晓珏没法理解邵珺，因为应晓珏有稳定的工作，有独立的经济来源。邵珺没有，除了离婚留下的房子，所有的财产都在她的各类失败投资、交友不慎，甚至传销不法活动中折腾光了，甚至传她在外还欠债无数。邵珺是伤痕累累，现在只是在四处寻觅求活的稻草。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强势女人，要么就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要么就是所谓的地痞。
应晓珏和邵珺完全是不同的性格，也就是这点，至少离婚后，应爸爸只是在应妈妈面前不断唠叨应晓珏的不对，而应爸爸会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提邵珺的不是。
“闯红灯啊，你要当心的。对方是本地人吗？”
“是的，一个小老板，交警判处他承担7，我承担3。”
“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秋秋来陪你吗？”邵珺的女儿是秋秋。
“她忙的，晚上会来。”
“要喝点骨头汤什么的吗？我给你带来。”想为姐姐做点什么。
“不用，这里很方便，什么都有。”邵珺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对了，唐义成你见到了吗？我的床位是找他安排的。”
“哦，我刚回来，还没见他。”
“帮我谢谢他…另外让他帮个忙，我想多住几天医院，免得拆迁办的又来找我麻烦。”总有满腹的计划。
“嗯，我来跟他说，到时候给你消息…你确定不要吃什么吗？”
“不要不要…你最近回家了吗？”
“嗯，过年在家过的。”
“我是忙着和拆迁办周旋，好久没回去了。”
“他们挺好的，还是爸爸买洗烧为主。”应晓珏知道邵珺也关心爸爸。
“嗯，他们昨天来看我的。我让他们不要来了，年纪大，不方便。”
“是的。”
又寒暄了几句，打算走人，彭中誉还在外头。“姐，我先走了，有事你给我电话，要吃什么，你也给我电话，我离医院近。”在枕下塞了钱，“你糖尿病，我也不知道买啥，这个钱你爱吃什么就自己买吧。”
邵珺喊着不用不用，可应晓珏已经笑着在门口挥手了，“走了，姐，好好休息。”
“嗯，放心啊，我没事的。”
一场意外，祸兮，福兮，应晓珏感觉似乎和邵珺走近了些。她还是喜欢以前的姐姐，坚强，有主见，爱护着自己，而且不专制，不会满脑子只有钱。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祸兮？福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