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臭味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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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应晓珏淡定如常。
“大三摄影，遇到我奶奶……”
应晓珏打断，语气不善，“还不走吗？”应晓珏觉得喉咙难受，顺手捧起桌上水杯咕咚喝下。
“对不起。”彭中誉为今天自己一路的打搅，为那次奶奶的话，或者还为更多的事。
应晓珏捂着不知道是肚子还是胃的地方,不舒服。
彭中誉注意到，无论如何也要再呆会儿。
哗啦啦，应晓珏突发性一阵呕吐，全吐在了地板。
“你怎么了？”。
满屋恶臭，应晓珏恨不得钻地洞。
“你走开。”她是真的很想彭中誉快点走开。
彭中誉搀扶她移步，“你去漱洗下，看还要不要吐。如果不想，就换条裤子，我陪你去医院。”说完自己去厨房找脸盆，找抹布。
臭味熏天的尴尬，应晓珏只得先顾着整理自己。她噔噔噔的下楼，果然又呕了些，刷牙，洗脸，然后准备上楼拿裤子。应晓珏看到彭中誉正蹲着清理呕吐物。
“我来。”应晓珏抢抹布。
“管好你自己。”彭中誉脸沉着，不好看。
应晓珏取了裤子，下楼换好，又上楼拿盆，准备浸泡。
“你就不能住个好点的地方？”彭中誉把地板清理干净，打开窗户，又在衣柜帮应晓珏找了一件质地软一点的，不太沉，有帽子的外套，“把衣服穿好，围巾、手套，戴上……我们去医院。”
“不去，吐完就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去医院。”
“不去。”应晓珏讳疾忌医，从高中开始，估计到老死才会消停。
彭中誉突然莞尔，“怕打针吧。”
“是真没事。”
“医保卡带上，快点。”彭中誉没给应晓珏啰嗦的余地。
这一吐可真是……还能有啥好印象，彭中誉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满屋子的味。还要去医院，哎，希望不要打针。应晓珏各种犯愁。
彭中誉陪着挂号，等医生，严肃不苟言笑。应晓珏坐在板凳上反而成了看好戏的。
路过外科办公室，那耳熟的声音，彭中誉缓了缓脚步，唐义成，果然是他。应晓珏听出来了，但
只是走过就好。
应晓珏被医生安排验血，还是逃不过和针头作对。彭中誉站在一侧，示意臂弯可以借她躲。应晓珏咬咬牙，权当没看见。
大晚上的，验血人不多，可还是得在门口坐着等拿化验单。
彭中誉不时的回头看她，一会帮她拉扯帽檐，一会帮她整理领子口。应晓珏任他忙来忙去。就那样吧，又赶不走他，争来争去，他贴过来，才真要命。
彭中誉伸手过来想摸摸应晓珏的额头，应晓珏迅速的转过头面向他，一副你休想趁火打劫吃我豆腐的凶相。彭中誉就笑了，换成手指轻戳了戳应晓珏的眉心。
应晓珏一副万般无奈的表情，是不是真没辙了？“你给沈丹打电话了吗？”必杀技，彭中誉脸上的笑意消失，应晓珏有些懊恼。
唐义成路过。“应晓珏？？”他惊愕。
应晓珏没有意外。
“彭先生？？？”唐义成更惊愕。
彭中誉微微一点头。
应晓珏头一次埋怨检验科医生的办事效率。
唐义成没反应过来的事有很多，好好的应晓珏怎么生病了？居然还严重到要就医？莫非白天摔的严重，自己判断有误？那彭先生怎么会呆在常熟？这么晚了两人还在一起？今天自己就不该夜班。
“我去拿报告单。”唐义成转身往检验科。他仔细看了下报告单，没大碍，白细胞什么的数值高了点，也就炎症。“一起去医生那。”唐义成过来搀扶应晓珏。
“我可以，你忙你的。”应晓珏没脆弱到要人搀扶的地步，而且呕吐是好事，顺畅了好多。
“我来。”彭中誉想要去拿唐义成手中的报告单。
“彭先生不就是没照顾好，才来的医院吗？”
“唐医生不是外科医生吗？”
应晓珏等不下去了，直接抽走报告单上了二楼，他俩紧随其后。
“急性肠胃炎，还好，可能还会有烧，甚至上吐下泻。”医生向应晓珏详细说明病情。
“可以不挂水吗？”
“挂水吧，”彭中誉叮嘱医生，“拖成慢性不好。”
医生看应晓珏，这两个男人有点影响他的医学判断，“目前情况不算严重，你怎么看？”
“吃药，我没时间挂水。”应晓珏还是怕针。
医生给处方，开了一堆的药。
“您帮我再多开两盒银黄颗粒吧，还有蒲地蓝，罗红霉素也多开一些……对了，还有炉甘石涂剂……还有B2，都要，麻烦了。”应晓珏脑中快速清盘家中药的储备情况，一个不漏。
唐义成在那笑着晃头，彭中誉却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不好意思，现在不能随便开药。”医生有些为难，看看唐义成。
“外头药房直接配。”唐义成指点。
“医生，能配体温计吗？”
“对面就有药房，你去那里看看。”
彭中誉下楼缴费、取药，还特地跑过马路买了应晓珏缺的常备药，还有体温计。他挑了一支电子感应体温计，他怕应晓珏粗心，不小心咬断了水银柱中毒都没人知道。
唐义成陪应晓珏坐着，“怎么样？”
“真的还好。”只是好像今晚没人相信。
“看得出”，唐义成想起刚才她报一堆药的情形，笑了，“医术学到不少啊，呵呵，回去吃了药好好休息，不能吃东西，如果很饿，也得忍着。”少有的细心。
谨遵医嘱，应晓珏能够做到。
唐义成是不是头一次那么关心自己？那些年，哪怕没有这样的关心，但能多一点友善的交流，应该都不会有后来那般的离谱。应晓珏不贪婪，那年她没了孩子，躺在病床，身心深受重创，唐义成你却把这个吃尽苦头的女人冷落在娘家，不闻不问。那丢失的不是你的孩子吗？我不是你老婆吗？哎，过去的，想它干嘛，发烧了，脑袋有坏掉的迹象。应晓珏自责。
“对了，钱，没多带，下回还你。”她忽然想起。
唐义成摆摆手。“明早我给你带早饭。”
“不需要。”应晓珏冷冷回答。休想什么早餐就把自己的罪孽给遮了。
唐义成看应晓珏那阴着的脸，不和病人计较，“他跟你回家的？”没有指名道姓。
应晓珏却又想，陈年烂芝麻旧事，放不下是为难自己。该咬牙切齿的时候放他自由，现在这男人对不用负责的自己也讲点情谊，自己却反要拉长了脸，追债？没必要，真的。
“有事给我电话。”唐义成觉得彭中誉这个男人，差劲！大白天的，霸道拐着应晓珏就走，忽的来了常熟又赖这么晚还不走。极帅的长相，冷峻的言表，吃定了应晓珏的气场。你要追求应晓珏，你就好好追。应晓珏并不待见你，那你就得花时间好好做功课。瞧这一天过的，把一早健健康康的应晓珏折腾到深夜求医，什么事嘛？他就看不惯。
应晓珏想能有什么事，她已经困的不行，只想倒头大睡。“今晚他定好住处了。”却莫名其妙的补充。
彭中誉拎着药出现。医生仔细给应晓珏说明使用的方法和计量。应晓珏和医生道完别，睡意已经让她眼睛耷拉。
“明天联系。”唐义成送到大门口，“病人必须好好休息。”唐义成转向彭中誉强调。
彭中誉和应晓珏坐进打的车，应晓珏翻看塑料袋，居然他把自己刚才报的药都备齐了，“这是……”
“体温计，红外线感应的。”
“我有体温计。”
“这种方便。”轻描淡写。
“我习惯用那种。”
“习惯可以改。”彭中誉帮她把袋口合上。
应晓珏做不了主，“我把钱给你，药费，体温计，打的，哎呀全部，多少？”
“算那么清？”
夜色越来越沉，应晓珏的心却越来越敞亮。一天了，彭中誉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跑前跑后。这些年，自己又不是没病过，哪一次需要人陪？再这样陪下去，她会管不好自己，她会让彭中誉留下，在家里留下，在常熟留下，成何体统！
“不该吗？”应晓珏取出300元，直接塞到彭中誉手中。
彭中誉碰到应晓珏的手，冰冰凉，刺到自己神经。
应晓珏开门下车，等付钱结束的彭中誉出来，她先迎上，“你回吧。”
彭中誉站着不动，看应晓珏把自己推那么远。那个喜欢拉着自己说话的应晓珏明明还存在，却只在电脑里。
他微微开启嘴巴，想说什么，却又被应晓珏快速拦截，“我得休息，晚安。”而后取过他手中的药品袋，转身离开。
彭中誉读到应晓珏眼里的肯定。他听着应晓珏在黑暗中上楼，然后开门，开灯，再关门。窗户还是开着很大的一扇，彭中誉发了消息提醒。于是，应晓珏模糊投影，动作很快的关上窗户，拉上帘子，然后暗了，整个世界都是黑。
应晓珏的脑袋没法闲下来。一幕又一幕，她将今日的所有遭遇罗列，还是猜不透彭中誉为何异于以往。从来都只有应晓珏的死皮赖脸，热脸贴冷屁股，不对，是不管冷热的屁股都没有。今儿居然跟着自己来了常熟，又请吃饭，又陪看病，三更半夜的还站在楼下喊自己关窗户。沈丹呢？他们是闹了多大的别扭？彭中誉这是离家出走，找上自己是想借刀杀人？玩恶把戏，为了沈丹？
应晓珏使劲的拍打了下脑袋。怎么可能，彭中誉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恶劣的心眼？这个男人，心地善良，对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仁至义尽……除了对自己。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龌龊到利用应晓珏的田地。虽然很多年前，应晓珏于沈丹而言，是一把无敌利剑。可时间，它是倒退的打磨师，利剑早已越发圆滚锈钝。
可，真实的，彭中誉为她点美味的酸菜鱼，为她趴着擦拭恶臭的地板，为她跑前跑后的买高级的体温计，如果这些对沈丹的报复，应晓珏也还是感动到了，甚至自私，祷告让这样的报复来的再猛烈些。太久太久，她已晋升为解决难题的绝对能者，她早习惯把生活划等为孤单、独立，几乎忘却，这一切只源于无奈。
不可以那样！应晓珏又重重的拍了自己一记脑门。不能乱序搅局。自己是。。。前女友，对，连前老婆都不是，哪能无条件接受彭中誉的恩赐。那么唐义成呢？应晓珏又想起这个脱胎改性的男人。是他未婚妻的魅力吧，真心爱人可以让他心甘情愿肝脑涂地，他戒了游戏，修身养性，还会忙着里外操劳家务，对家人嘘寒问暖，搭脉看病小菜一碟。所以，看看呢，自己得是多失败，那时的唐义成简直……没人性。
晚上，应晓珏做了个梦，梦见躺在病床上挂水，一手被彭中誉拉着，一手被唐义成拉着，他们不顾死活的拉着，她痛的大哭。可突然他俩又同时甩开，应晓珏被抛上了空，再跌落到病床时，屁股上狠狠的戳了一针。应晓珏是带着疼，捂着屁股醒过来的，居然发现手机。于是，迷糊的往死里塞手机，继续睡。
彭中誉独自走在陌生的街道。常熟的冬夜好像更冷一些，或许因为没有过多的汽车尾气。也更暗一些，透出窗户更多的是离散的暖暖不刺眼的橘光。一条不宽的巷子，路的一头竖着单向行驶的警示牌，而另一头带着弯的延伸，凭眼力，此时望不见出头。巷子两侧琳琅满目的杂货铺，卖生面的，卖纽扣的，定做床上四件套的，都大门紧闭，没有卷帘门，只是栓着一条条狗链。短短一两百米的巷子，好像不止三家面店。应晓珏那么贪面食该是环境所迫。
彭中誉拿出手机，搜索了离这最近的一家住处，明早他准备过来看望一下应晓珏就回苏州，如果时间可以，炒浇面也是要试试的，那个叫大嫂面店的来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臭味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