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战线]人偶少女》与君白

5、Chapter 05

　　推门走进店里的时候，雷欧坐在桌子边上，手边摊着漂亮的信纸。
　　“在写信吗？”我弯下腰将脑袋凑到对方耳边，“真好呢，有写信的对象……”
　　有能够写信的对象，就证明有关心他的人在，那个人也许是家人也许是朋友，但是无论如何，雷欧都知道对方的地址，和不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在哪里的我完全不一样。
　　“唉唉唉？！”
　　被我吓了一跳，少年没稳住重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抱歉地耸了耸肩：“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要突然从后面冒出来啊夏丽……”雷欧抓着脑袋对我抱怨道，“不是你可不可怕的问题，换作谁都会吓到吧，毕竟是突然出现……”
　　“对不起，”我走到他身边，转头对着薇薇安点单，“一份小汉堡一份大可，谢谢。”
　　少年身前只有纸笔和一杯混合咖啡，看起来有些窘迫。我不由又对着店员喊了句“再来大份的汉堡可乐和薯条”。
　　食物被端上来的时候我把大份的推到雷欧手边，他有些受宠若惊。
　　“给我的？”
　　“不然我还一个人吃掉两份汉堡吗？”我咬着可乐吸管含含糊糊道，“道谢就免了，你也赶紧找个能够维持生计的工作吧，我们那里需要侍应生，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帮你介绍。”
　　每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都会困于生计，最初那段时间，我也经常饿着肚子睡大街。
　　雷欧摇摇头：“但是还是谢谢……请我这种人吃东西……”
　　我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脑袋，“什么啊什么叫你这种人，客气归客气，贬低自己就太过分了！”
　　对方愣愣地看着我。
　　“吃饭吧。”我放开他坐下来，“雷欧是在给谁写信？”
　　“我的妹妹。”
　　在提到他妹妹时，少年脸上浮现出类似于自豪和温柔的神情，想必那是位美丽而优秀的姑娘——至少在她哥哥的心目中，没有其他女性能够与之比肩。
　　“真好啊……妹妹……”我用左手撑着头道，“我家死小鬼都不知道在哪里。”
　　“唉？”他一愣，“夏丽也有妹妹？”
　　我看起来很像独生吗？
　　“有哦，按理说她应该也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我哭笑不得地用右手捏着吸管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但是在一年半以前就失踪了。”
　　“失踪？”
　　“那个……怎么说……”我想了想，“雷欧知道‘术士’吗，就是超能力者。”
　　对方点头：“有听说过。”
　　“我父母是术士，三年前‘纽约大崩塌’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牺牲了。我妹妹为了搞清楚他们死亡的原因，瞒着我跑来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然后也失踪了。”眼见着雷欧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我连忙摆了摆手，“别这么看着我啦……我在家里算‘残次品’，虽然有血统，但是并没有任何能力，除了知道的东西多一点，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多一点……是多少？”
　　“唉？”
　　少年突然将头凑近我的脸，平日半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不同于常人的眼瞳。
　　这双眼睛……
　　难怪他能够看见吸血鬼。我强忍着不适感转开头喝了口可乐，闭上眼睛将那些眩晕感赶走，“你是想问我眼睛的事情？”顾忌到店里还有其他顾客，我将声音压得很低。
　　雷欧点点头。
　　“不知道。”我说，“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只能告诉你你的眼睛是‘神之义眼’，虽然很强大但是也很容易被盯上……无论是人类还是异种，他们都喜欢你的眼睛。再多的情报，我这里没有了。”
　　雷欧是想要询问拿掉眼睛或者使用眼睛的方法吗？
　　仅仅是掠夺的话，将雷欧的眼睛珠子拿掉就可以了，也有一些特殊的媒介能够暂时性的“借用”他的眼睛。可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想要将“义眼”从寄宿者身上剥离，我找不到可能的方法。至于使用方法，之前并没有什么人记录这些，我更不会知道。
　　“这样吗……”少年似乎有些失望。
　　我把叉子叼在嘴里：“不想要这双眼睛？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这双眼睛是以我妹妹的视力为代价得到的，”雷欧说，“我想找回她的视力。”
　　“那我帮你留意一下好了，”我说，“但是最好别抱太大期望，我能力有限。”
　　对人类而言，“义眼”的来源和寄宿特征都成谜，这种几十年几百年出不了一个的稀少眼睛一出世就会成为被各方疯抢的香饽饽，大多拥有者都没能善终，留下的资料更是少之又少。
　　有些人窥觑着“义眼”本身的能力，而有些人将之称作“工艺品”。
　　但无论如何，被掳掠的拥有者都不会受到善待。
　　老实说有一瞬间，我的确是想把雷欧的眼睛抢走的。虽然不知道要怎么样移植到自己身上，但通过特殊途径暂时性“借用”并不算很难。
　　代价是雷欧的生命。
　　果然还是下不去手啊，就算是为了寻找夏萝，随随便便夺取别人的性命于我而言也非常困难。
　　会睡不好觉的吧。
　　还真是危险的想法。
　　可乐里的冰块接近融化。我三两口解决了汉堡，起身付账，“下午还有工作，我先走了。”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可怕之后，再与雷欧共处一室会让我心里产生不知名的愧疚和心虚。
　　“啊……谢谢你了。”少年有些诧异地目送我离开。
　　距离下午的工作时间还早，我以散步的速度慢慢往餐厅走去。耳畔回响着各式各样的声音，阴暗的小巷子里传来小贩的吆喝，在这座城市，不入流的东西总是卖得特别快。
　　“小姐，需要药吗，”长相猎奇的异种抓住我的手腕，“能让你非常开心的药哟。”
　　“不用了，我没那个癖好。”反正就是毒品吧，最近毒品交易似乎格外猖獗。
　　“不是普通的药，”对方神神秘秘地又凑近了一点，“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想自保很难吧，特别是像您这样美丽柔弱的女孩子。我的药可以让您变得强大，哪怕被人划伤血管也不会有事。”
　　这已经不是普通毒品的范畴了吧。
　　我转过身拿起它手里的小纸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气味占据了鼻腔，令人十分不舒服。
　　对方搓着手，似乎十分期待我的反应。
　　倘若这药真的有它说的那么神，那倒是个挺大的麻烦。
　　“还不错，”我说，“名字和价格。”
　　对方比划了个极高的数字。
　　“小姐您真有眼光，”他说，“这‘天使铠甲’已经被炒到天价啦，就算自己不用，转手卖出去也是可以大赚一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