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战线]人偶少女》与君白

38、Chapter 20

　　房东敲响公寓门时我正在和一罐怎么都打不开的果酱做斗争。
　　“……提前终止租赁？”
　　我花了一分多钟才消化完对方的意思。
　　“是的，非常抱歉，”对方客客气气地和我解释道，“我们这里也是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的……总而言之希望你在今天日落前搬离这里，违约金和剩下的房租在这儿。”
　　我接过房东递来的信封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数量确实是没什么问题。
　　房东身后几个身形健壮——其实我觉得用巨大来形容会比较好——的异形没说话，几十只眼睛都盯着我，令人脊背生寒。
　　如果我没在天黑之前收拾好东西离开的话他们绝对会把我撕成破抹布吧。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您晚上来验收就好了。”
　　虽然便宜又宽敞的出租房不是很好找，但是对方都已经这样了，继续住在这里也实在说不过去，何况就算我态度强硬地拒绝，房东也会有别的办法把我弄出去。
　　最重要的是，我确实打不过那么一堆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就算我有着普通人类没有的自愈能力，身体的力量和韧性也始终是正常水平。
　　除了日常所需的洗漱用品和一些衣物我也没有别的东西需要收拾。
　　打开衣柜的时候我看见了堆放在角落里的、被摞得整整齐齐的礼物盒子，思量再三，还是将它们塞进了箱子里。不管是谁送的，总归是一片心意。
　　把钥匙放在餐桌上之后我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回去餐厅找老板帮忙的话也确实可行，但是昨天才拒绝了佩雷特，就这么跑过去也不太好。
　　最后我还是走到了公园里。
　　说起来，上次我坐在这里的时候……遇到的是史蒂芬吧。
　　感觉最近经常遇见他。
　　体型瘦削肤色花哨的异形从眼前掠过，等我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带着我的行李箱跑出好一段距离了。
　　……是扒窃啊。
　　不对，这么光明正大的行为，应该是抢劫吧。
　　我抓了抓头发。没有仔细打理过的发辫有些毛糙。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我伸手摸了摸口袋，“应该说万幸吗，钱包和证件都没放在箱子里。”
　　“你还真是事件体质啊，”身着西服的黑发青年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张嘴就是毫不留情地嘲笑，“麻烦小姐。”
　　“是是，真对不起我是事件体质……”我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那么不是事件体质的斯塔菲斯先生，能麻烦您离我远点吗，一看见你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这样真的好吗，”对方丝毫不在意我的挑衅，直接坐到我旁边，“事到如今能帮你的只有我了哦？”
　　“什么意思？”
　　史蒂芬将双臂搭在长椅的椅背上，看起来就像是借着椅背的支撑揽住我的肩膀一样；“你不是无家可归了吗，而且东西也被抢走了。”
　　“所以呢？”我问。
　　“你开口的话我会帮你的。”
　　我挑眉，“你能帮我到什么程度？”
　　“一般程度吧，”对方想了想，“给你一个暂时的住处还是可以的，当然，你要付房租和伙食费。”
　　“听起来你想把我弄进学生宿舍。”
　　“这是个好主意。”对方收回手臂鼓了鼓掌，好像我说了什么笑话，“反正从身高和脸也确实看不出你已经有十八岁了。”
　　真是够了，我就知道这个人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嘲笑就免了，我现在没心思跟你拌嘴。”我用手撑着头，手肘放在膝盖上，一脸生无可恋，“如果你真能把我弄进学生宿舍也行……但是我没那么多钱付学费。”
　　史蒂芬嘴角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些：“放心吧，如果我真把你弄进学生宿舍了我差不多也要弄丢饭碗了。”
　　“……哈？”
　　“我家挺大的，除了我也没别人住。”青年继续道，“分个客房给你还是可以的。”
　　我扭头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放心，我对你这种小鬼没兴趣。”他见状又补充了一句，“我只喜欢人类。”
　　说的跟我不是人类一样。
　　其实我也没有想太多有的没的，史蒂芬让我去他家，可能真的有可怜我或者看着诺拉的份上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应该是监视。
　　我现在失去了住所，让我在外面瞎溜达自生自灭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说不定他们真正想要监视的危险人物也会借机和我接触甚至做出什么危害人类社会的举动。把我放在史蒂芬身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方面莱布拉可以更好的监视我，另一方面，如果他们所堤防的人物想要和我接触，那就一定会暴露在史蒂芬的目光之下。
　　卖了我一个人情又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真是一举两得的计谋，我简直想给莱布拉的各位鼓鼓掌了。
　　史蒂芬不紧不慢地打断了我的思考：“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回答道，“你觉得我像是那个傻子吗？”
　　“你确实不像，因为你就是傻子。”青年毫不留情地接过话茬，“还是说你现在有更好的选择？”
　　“不劳费心。”实在不行就去店里求求店长吧，大不了少要点工资。
　　“如果是想去你打工的地方的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史蒂芬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你已经被开除了。”
　　……骗人的吧。明明只是伤假。
　　“难不成你觉得一家店需要两个钢琴手？”他屈起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刚才从那里经过的时候进去看了一眼，值班表已经没有你的名字了，弹钢琴的人也换了。”
　　“说不定只是临时顶班呢，我现在在休假，当然不会排我的班！”
　　“排班是到下个月十五号的。”
　　我的伤假应该是到这个月底，但是店里的排班却到了下个月十五号。傻瓜都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也对，哪怕我真的是工伤，店里也依旧需要人弹钢琴，没理由一直空着那个位子等着我。
　　仅仅是一瞬间，我就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的我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史蒂芬。哪怕我先找个旅馆住下然后慢慢找房子找工作，我手上的资金也不够坚持到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
　　“想清楚了吗？”对方斜着眼睛看着我，嘴角依旧挂着令人生厌的弧度，“想清楚了就跟我一起回去吧，路上顺便把衣服和要用的东西重新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