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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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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勺子搅着咖啡,思考着佩雷特到底误会了谁,未果。
真是的,我看起来像是在谈恋爱的状态吗?
招手示意薇薇安小姐结账,对方告诉我佩雷特走之前已经把这一桌的账结了。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于是决定去市立图书馆找点有用的资料。
按照雷欧的说法,他曾经看到和我一样的人身后有属于吸血鬼的红色羽翼,换句话说夏萝很可能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假定她来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之后被血族眷属袭击并转化,但是我想不出理由。
血族眷属不会没有理由地就将人类转化为怪物,在它们眼中人类更像是弱小的动物,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他们提供维持活动所必需的血液。
一般来讲,只有明确表示出追随意愿的人类才会被转化。
夏萝会追随吸血鬼吗?
答案大概是否定的。出生于正统术士家庭的我们所接受的也是“人类至上”的教育,没有理由会为了所谓的“永生”而抛弃人类之躯。
图书馆里的生物很少。之所以用生物而不是人,是因为这里偶尔也会有异形光顾。
我在文献资料的书架上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书。和那本书挨在一起的是一本没有书名的大部头,不祥的红褐色书皮,烫金的包边,以及泛黄的纸张。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把它拿下来翻一翻。
“最好不要去碰它,”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的、骨节分明的手迅速从我眼前掠过,在我之前把那本书举了起来,“这本书里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
我抬起头,脸上横亘着有些吓人的伤疤的青年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向这里。
“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看吗?”
我挑了挑眉。
“啊,是吗,我下次会注意。”对方耸耸肩,拿着书走到柜台前,在借书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但是书我借走了,你看看别的吧。”
怎么回事啊这个男人……
我跟在他后面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和借阅时间。然后把书放在一边的寄存柜台上,转头继续寻找自己想要的资料。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看见史蒂芬站在大门口抽烟。
我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继续往外走。
对方掐了烟跟在我后面,那本被他抢到手的书还明晃晃地夹在青年的腋下,“你头上怎么了?”我想他指的是我头上的伤口。
我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知道的吗?”莱布拉的监视不可能在我工作的时候就终止,我受伤这件事他们应该早几天就得到通知了。
史蒂芬的语气没什么变化,“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别人看到的总会有偏差。”
“和别人看到的没什么不一样,”我说,“客人吵架,我去劝架,结果被误伤了。香槟酒瓶砸到脑门儿上,‘嘭’一声……我们店香槟挺出名的,真是可惜了那瓶高档货。”
“不担心自己的脑袋反而可惜香槟?”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她砸坏的那瓶香槟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感觉就像是被一沓钱砸破了脑袋一样。”
青年似乎叹了口气,“难得你没有工作,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没有回头:“免了,我没有喝酒的习惯。再说,我身上还有伤。”
对方锲而不舍地继续邀请,“你的伤早就好了,再说你也已经成年了,去喝一杯也没什么问题。”
“成年又不代表一定要喝酒。”我说。
时间大概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诺拉的离开尚且没有从记忆里淡去,我却能够心平气和地和史蒂芬交流,就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可说到底我们之间依旧还隔着一条人命。
“成年人就该做成年人做的事情,”对方不为所动,“耍脾气可是小孩子的专利。”
“你——”
我扭过头想要质问他是不是忘记了诺拉,却看见青年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我的脸上,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我产生了一种他在看别人的错觉。
“去喝一杯吧。”自始至终,史蒂芬的嘴角都是紧绷着的,“我请。”
我从对方的脸上撤回目光,“不去。”
“为什么?”
“因为诺拉。”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仔仔细细打量起我——不再是看着其他人,而是在看着“夏洛特”这一存在——然后什么都没说,加快步伐与我擦肩而过。
还算他有点自觉。
诺拉并没有离开太久,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和史蒂芬有过多的牵扯,就算只是诺拉一厢情愿,这会让我有一种踩着挚友的尸体做一些下贱勾当的感觉。
如果我能够再强硬一点的话,也许诺拉断不至于落得那般田地。
真难看啊,我。
青年的背影在第二个拐角处消失了。
我等了一小会儿,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后才慢悠悠地往自己的住所晃荡。
经过上次的打劫事件,我自然不会傻到一个人抄近路回家,何况现在天色也还早,一个人在外面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脑袋上顶着胶布在大街上溜达看起来挺傻的。
图书馆和住所之间的路上有一家地下赌场。简单来讲就是下注看别人斗殴的地方。
老实说我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看别人打架。这座城市天天都在发生恶性事件,随便走两步就能看见断臂残肢,没必要为了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专门去花钱。
也许是因为太无聊了吧。
司空见惯的意外,司空见惯的流血事件,外界的异常却变成了这座城市的日常。
银白色头发的青年站在赌场外面和什么人在说话。我想了一下,好像是那天跟克劳斯先生在一起的名叫扎布的人。
毕竟扎布救过我,不和他打个招呼总觉得不太好:“扎布先生,下午好?”
对方看见救星一般冲了过来,“夏洛特,是叫夏洛特对吧,你有没有钱借给我?”
我面无表情地否定道,“不,我没有钱。”
“嘁。”
扎布扭头,以人类几乎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窜回刚才的位置和那群人继续说话。我只依稀听见了“偿还”、“抵债”几个模糊不清的词汇。
莱布拉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我摸了摸脑门上的胶布,决定迅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