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Recreance》发疯的面包

5、Chapter 4

　　Chapter 4 The Order of the Phoenix
　　第四章凤凰社
　　“我可不想去满脸笑容地去迎接她。赫敏，想想吧，她可是个斯莱特林！而且她和马尔福关系那么好！”红发的少年对满脸严肃的被他称作“赫敏”的女孩叫嚣着，几乎是像即将处以死刑的人一样挣扎。
　　“她不一样，她的母亲为凤凰社工作。”赫敏昂起头近乎官方地说。
　　“说真的，我们必须去迎接她吗？她和那群愚蠢的斯莱特林……”
　　“罗纳德韦斯莱！这可是你妈妈说的！她毕竟是我们在霍格沃茨的同学，你不用做出一副要满脸堆着笑容给神秘人开门的样子。”赫敏几乎是尖叫着说的，而她也丝毫没有注意男孩小声的抱怨中夹杂着的脏话。
　　布莱克的宅子里依然没有呈现出往昔那种华丽堂皇的样子，但至少——干净了。空气中不再弥漫着能呛死人的大粒灰尘，木质与镀金的家具也没有了那种腐烂甜腻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旧的气味，就像是霍格沃茨图书馆禁书区的气味。
　　门廊地上铺的地板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一个女孩的轻声抱怨夹杂在里面传到了空旷的起居室里。赫敏和罗恩快步走过挂着家养小精灵头颅的走廊，格兰杰似乎忘了皱眉与谴责那个开创这个传统的人，走过黑暗的走廊。
　　玛格丽特那头与她母亲一样的标志性浅发在黑暗中的微光下像昂贵的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绸。她正专心地把身后一个复古的旅行箱小心翼翼地放到平滑的地板上。女孩在听到两个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后猛地转过身，憔悴而苍白的脸上露出紧张与警惕的神情，即使在看到来人后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格兰杰小姐，还有，韦斯莱先生……上午好。”玛格丽特用那种马尔福惯有的讥讽、拉长的语调对赫敏与罗恩问好。
　　“我真怀疑她和马尔福真的不是亲戚吗……”罗恩用几乎听不到的耳语对身边的赫敏说。
　　“很遗憾你不欢迎我住在这里，韦斯莱先生。如果不是亲爱的母亲担心安全问题，我会住在一个在我名下的海边小屋。”玛格丽特用冷静的调子对罗恩讽刺着，虽然她的确拥有一间自己的房屋，但是她纯粹只是为了激怒韦斯莱，斯莱特林里谁都知道这群红毛的痛处。
　　赫敏敢对梅林发誓，她绝对听到了“在我名下”几个字眼。“玛格丽特，我们……很欢迎你到这里来……”罗恩瞪着比他还高1英寸的金发女孩兀自生气，却也注意赫敏的不寻常，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什么时候结结巴巴地说过话？
　　玛格丽特冷笑着走过阴暗的走廊，“我希望如此，格兰杰小姐。当然，我并不奢望你们能如此。”
　　赫敏僵住了，她在一年级时对这个长得像洋娃娃的贵族小姐的好印象就像一栋古老的石屋在慢慢崩塌，破碎的巨大石块与细碎的小石子一下一下地落在干枯的草坪上。她甚至开始有些赞同罗恩与哈利了，不管怎么说，斯莱特林都是一样的，没有特例。但她心中被良好教育填满的部分开始谴责，玛格丽特只是有些刻薄，她仍然是个好女孩。赫敏开始有些惊奇于自己这些愚蠢的想法了，事情就是这样，不需要多想什么。
　　冷静。格兰杰对自己说。冷静。但她一直是冷静的，不管是对于谁都是冷静而公平的。一抹恬淡却又挥之不去的茉莉花香灌进赫敏的鼻腔，在布莱克宅古旧的迂腐气味里显得突兀而可笑。

　　晚餐依旧在地下室的厨房里进行。依旧是温馨的氛围，蜡烛在角落里散着稚黄色的光晕，木质的长桌上摆满了出自韦斯莱夫人之手的美味，诱人的食物气味完全掩盖了残余的腐烂气味，让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身着黑色长裙的浅发女孩。
　　她微笑着，灰扑扑的蓝色眼睛里却是无尽的空洞，莫名地像一个早已失去希望的活死人，她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她也不属于天堂。赫敏又一次惊奇于自己的想法。
　　唐克斯还是依旧将自己的鼻子变成各种样子逗赫敏和金妮笑。玛格丽特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尼法朵拉唐克斯，脸上却明显地写着不屑。
　　“易容马格斯吗？”夹杂着嘲讽的声音像利刃一般划过撒满温暖的空气，直击在座每一个人的耳膜，玛格丽特轻薄的笑容让他们意识到这里还坐着一个斯莱特林。
　　“Sorry？”
　　“唐克斯小姐，您是一位易容马格斯吗？”礼貌的语言中包含着冰冷的嘲讽，像黑暗中的暗箭，在无意中毁灭美好的事物。
　　“哦，当然是啦……”唐克斯并没有玛格丽特的话语影响丝毫的欢悦，轻快地回答提问的女孩，甚至带着一些小小的自豪与骄傲说。
　　“你可以做得更好。高超的易容马格斯可以将自己的容貌彻底改变，而不是只是……玩些小把戏。”波澜不惊的话语，隐隐的讽刺与嘲弄，甚至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会说的话。唐克斯的欢乐似乎被打击到了，粉红色的头发暗淡了下来，慢慢定格在灰暗的棕色。
　　“但那很困难，不是每一个易容马格斯都可以做到。”赫敏小心掂量着说出了这句话。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加一个‘高超的’，格兰杰小姐？”
　　“一个小斯莱特林竟然敢在一堆格兰芬多里说出这种话。”乔治韦斯莱狡黠笑着对他的双胞胎兄弟弗雷德韦斯莱说。
　　“即使很困难，也可以通过训练达到。训练，唐克斯小姐。这会对凤凰社的工作很有利，比起在这里逗两位小姐笑。”玛格丽特说着勾起唇角，露出那种只有斯内普才会有的难看的讥笑。
　　餐桌上的尴尬气氛一下子骤升，在座的人要么咂咂嘴不满地看着房间里唯一的斯莱特林女孩，要么就假装注视着桌上的晚餐。直到韦斯莱夫人近乎尖叫地说出“够了”然后用漂浮咒将一大碗浓汤放到餐桌上，这种令人窒息的尴尬场景才结束。
　　金妮则怒视着玛格丽特，似乎像在看一只巨怪砸烂她所有的香水瓶。
　　[韦斯莱家的人都这么蠢吗？]玛格丽特终于暗暗地接受了德拉科对于这群红毛们那些诋毁的恶毒话语。

　　绣着繁复花纹的窗帘垂在有些灰尘的木地板上，雕花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镀着金边的瓷杯发出温润的光泽。玛格丽特的棕色旅行箱摆放在床边，黑色的纱裙整整齐齐地叠在上面。而苍白的女孩规矩地躺在柔软的床上，轻轻闭着的双眼说明她已经睡着了，颤抖的睫毛垂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像一个不安分的孩子似的。
　　尖叫划破静谧的空气，玛格丽特已经冒着冷汗坐在锦缎的床单上了。她不敢再去回顾那个噩梦，但梅林总是不愿意眷顾她，亚伯拉罕冰冷的尸体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回放，而她的父亲则在一旁狰狞地笑着，完全没有了贵族的优雅与矜持。
　　金妮猛地打开灯，睡眼朦胧地冲玛格丽特嚷嚷，“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金妮使劲揉揉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个白皙的女孩真是比与她一样漂亮的芙蓉还要令人讨厌。
　　“你不想睡怨我干什么？韦斯莱的家教这么差？”金妮听出来了嘲讽，一成不变的冰冷，但更多的是颤抖，还有恐惧。她刚才肯定做噩梦了。金妮疲倦地想着，便不再与她计较了。
　　玛格丽特把浅栗色的头发往后面拢了拢，赤脚接触着冰冷的地板，夜晚里木地板沁人的冰凉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女孩从施了无限延伸咒的旅行箱中拿出一瓶XO白兰地，颤抖着倒入小口圆肚的矮脚水晶酒杯杯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喝烈酒，虽然最开始是混着苏打水喝，但慢慢地便爱上了喝纯净的烈酒。灼烧的感觉在她的喉咙里蔓延着，让脚上的寒意不那么明显了。
　　玛格丽特承认自己并不喜欢咖啡，但她喜欢祁门红茶，还有各种烈酒。
　　酒带来的快意让女孩全无睡意了，她迅速换上一件卡其色与驼色交织的连衣裙，然后一口一口地抿着白兰地，这样纯的酒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难以下口了。琥珀色的液体渐渐只剩下了几滴，铺平了在杯底像廉价玻璃的弓形水晶上滑动。玛格丽特穿上了米白色的平跟凉鞋，她总觉得在这栋诡异的房子里穿高跟鞋走来走去会有鞋跟被卡在地板缝隙里的危险。
　　女孩悄然走到窗前，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撩开窗帘，注视着天边灰扑扑的一抹白色，一切都静得让玛格丽特错以为她是站在花圃里，看阿米莉亚浅浅地笑着用麻瓜的方式打理那些她最爱的白色花朵，清爽的香气扑到她身上，与她身上魔法带来的花香完美的融合。
　　[花圃里肯定没有茉莉了，那个婊子喜欢玫瑰。]玛格丽特抱着双臂，白兰地的味道已经在她的嘴里还有喉咙里散尽了，伦敦清晨特有凉意渐渐爬上她的身体，缠绕着她赤裸的小腿与双臂。但玛格丽特并不想动身去拿旅行箱里的旅行斗篷，她就想这样站在窗前，让美好的回忆像影片一样一遍一遍地放过，在她的脑海里又一次地重温。
　　倦意也一点一点地袭来，和凉意一起侵蚀着玛格丽特有些单薄的身体。她就像不想披斗篷一样不想睡觉。空洞的灰蓝色眼睛依然盯着天边，观看着那些复杂而又难以发现的美妙变化。
　　I slumber not, the thorn is in my couch.#注释1#

　　[注1]来自拜伦《凯法利尼亚岛日记》（外研出版社，杨德豫译）
　　翻译：枕席上布满了荆棘，我岂能安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