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Recreance》发疯的面包

4、Chapter 3

　　Chapter 3 Run and hide
　　第三章逃避
　　空旷的格里莫广场寂静到让人窒息的地步。夏日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慢慢地越来越嚣张，让人忍不住想一头钻进冰冷的湖水中。
　　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几乎及地的墨蓝色长袍站在格里莫广场11号的房子前。同样颜色的兜帽被她戴在头上，遮住了头发和她的面容。一扇破烂的门突然从11号与13号之间紧密墙壁缝隙中凭空冒了出来，接着黑灰色的墙壁，蒙满灰尘的肮脏窗户一样接着一样地展现在女人面前，看起来就好像一座本不应该存在的房子努力地挤出足够的位置安置。
　　女人丝毫没有惊讶，用魔杖在严重脱漆的黑门上敲了敲。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布满灰尘的石阶延伸在黑暗之中。
　　“荧光闪烁。“
　　说下耳语般的咒语过后，女人走进漆黑的门洞，因为不适应空气中甜腻的腐烂味道与细微的灰尘的味道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又耸了耸鼻子。门廊中的一排老式气灯支离破碎着，没有丝毫的亮光投射进来。女人没有看脚下，因为她知道那里是一块拥有古典精致花纹的地毯，虽然她不知道那块地毯是否和这座屋子里的空气一样肮脏。
　　达达的脚步声伴着木板吱吱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近，女人几乎可以听到细碎的说话声。
　　“噢，Amy，你怎么……“韦斯莱夫人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女人只是上前抱了抱韦斯莱夫人，脸上露出的憔悴让莫莉停止了发问。
　　“只是随便聊聊。“女人放下兜帽，一头金色瀑布般的头发露了出来，在黑暗中十分显眼。”莫莉，我只有找你了……“
　　“进来再说，不要让那群小鬼头听到了。”莫莉嘟嘟囔囔地说完后半句，那个被称作Amy的女人已经穿过了挂满家养小精灵头颅的走廊到起居室里了，丝毫没有在意那些丑陋的装饰品，就好像她熟悉这座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莫莉，我想让Ritt到凤凰社来住几天，可以吗？至少她会安全。”女人轻轻地对在她身后的韦斯莱夫人说，栗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担忧和无助。
　　“当然可以了，毕竟这时候外面的确太危险了……不过我得先问问其他人……”
　　阿米莉亚直接忽略掉了后面的那句话说：“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北安普敦郡的那个庄园里，她祖父最近很讨厌她……哦，莫莉，我觉得我当初用格林格拉斯这个姓氏来换取的家庭越来越摇摇欲坠了，我是不是当初嫁给马尔福更好……”
　　“梅林，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么说！”韦斯莱夫人并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发怒，而是更加温和地、像一个处在少女时代的密友对阿米莉亚说。“玛格丽特多久到？我去准备一个房间。”
　　“谢谢你，莫莉。希望她能和格兰芬多们和谐相处。”阿米莉亚垂下眼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继续去巡逻任务了。”
　　阿米莉亚戴上墨蓝色的兜帽，原路返回地走出了这栋诡异的布莱克旧宅，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小巷里幻影移形走了。
　　哈利站在昏暗的楼梯平台上，脸上的表情在黯淡的光晕中竟变得与斯内普教授的脸一样令人难以捉摸。

　　“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一天都不要，妈妈说她也不能陪我了，你知道爸爸从来不和我玩的，你不要走好不好……”十岁的亚伯拉罕牵着她的手，脸蹭在了黑色的纱裙上，用颤颤巍巍的小男生特有的声音这样向她祈求道。
　　玛格丽特无法在像一只无助的小猫一般的弟弟面前装作不可一世的清高样子，“姐姐过几天就回来了，明年这个时候带着你去对角巷买猫头鹰好不好，你要乖啊，听祖父的话……”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那些都是谎话，全部都是。
　　玛格丽特知道，她永远也回不来了，再也无法在庄园碧蓝的人工湖边野餐两人，她明年也不会带着亚伯拉罕去对角巷买猫头鹰，或许她再不会见到这个香香软软的小兽一般的弟弟了，她也不想让亚伯拉罕听那个老头的话，因为他（当然还有他混蛋的儿子）自己才会与奥尔索普庄园诀别，才会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清高与一群狮子们住在一起，为了安全……
　　她牵着亚伯拉罕的白皙小手，向雕刻着精致铁艺花纹的黑色大门走去，一步一步地，渐渐偏远了这个充斥着她童年美好回忆的地方。
　　玛格丽特心知肚明，只要她一踏出这个一千多英亩的庄园，她就不再是斯宾塞家的人了，她前脚踏在伦敦的土地上，她的混蛋父亲后脚就会和一个婊子结婚。
　　[我们至少还有一半的资产。]

　　回忆几乎是冰冷而僵硬的，像玛格丽特手上戴着的银制戒指一般，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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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坐在她最爱的茉莉花丛边看着一本泛黄的书，有些偏浅的金发散落在肩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英式红茶摆在雕花的木桌上，桌上还有一朵脆弱的茉莉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暗香。
　　玛格丽特知道，一定是文人们晦涩而又点缀丝丝浪漫的诗集。昔日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近乎狂热地爱着麻瓜的文学还有古人的智慧，所以当她告诉玛格丽特自己从前被分院帽格兰芬多，而且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被分进格兰芬多的格林格拉斯时，玛格丽特瞪大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妈妈，您应该去拉文克劳。您说拉文克劳拥有世间罕见的智慧，”玛格丽特偏着脑袋静静地想了几秒继续说，“还有绝世的优雅与美丽。”
　　优雅、瘦弱而又苍白得有些病态的女人摇了摇头，只是笑着把书上黑色整齐的油墨文字读给玛格丽特听。
　　What if the glory of escutcheoned doors,
　　And buildings that a haughtier age designed,
　　The pacing to and fro on polished floors
　　Amid great chambers and long galleries, lined
　　With famous portraits of our ancestors;
　　What if those things the greatest of mankind
　　Consider most to magnify, or to bless,
　　But take our greatness with our bitterness?#注释1#
　　小小的玛格丽特就坐在母亲身边的草坪上，静静地听着那些难懂的句子。

　　红茶早已失去了温度，桌上精致的糕点被冷落在了一旁，它们甜腻的裙裾不过是华而不实的装饰，点缀着冰冷的瓷盘，偷偷地在迷恋甜味的贵妇人们身上留下脂肪。
　　阿米莉亚在她丈夫约翰•斯宾塞的房间里无声地流着泪，与对面冰冷的男人争执着。十五岁的玛格丽特站在窗外修剪完美的玫瑰花丛中，静静地听双亲的争吵。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这个混蛋!我被家族除名就是为了嫁给你，现在你告诉我那根本不值一提!?”苍白羸弱的阿米莉亚已经失去了平常的矜持与优雅的姿态，渐渐逼近了平静得可怕的丈夫。“你说那是爱情，我当初还真他妈信了!你们斯宾塞家的人都是混蛋!你那个弟弟明明知道你在不知道哪个地方有一打的情妇!难道十多年的婚烟还不如一群只会卖骚勾引男人的婊子吗?难道你就不管Ritt和亚伯拉罕了吗?他们还是不是你的孩子!”
　　“首先，我没有一打情妇，最多两个，而且现在只有一个。其次，玛格丽特和亚伯拉罕是我的子女，所以我和你离婚，会分给你们一半的资产。”约翰像一台一丝不苟的机器一样毫无感情地说，每一个词语乃至每一个音节却都深深地刺痛了阿米莉亚。
　　“难道就只是钱吗……”瘦弱的女人几乎绝望地小声啜泣着说道。
　　她的丈夫傲慢地挑起了眉毛，“那你还想要什么?一张我和奥黛丽婚礼的请柬?”
　　阿米莉亚苍白憔悴的脸上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像盯着撒旦一样盯着约翰。“你真是混蛋到这种地步了……我宁愿当初作为家族联烟的筹码嫁给马尔福也不要把青春荒废在你身上!”
　　约翰眯起了冰蓝色的眼睛，脸上写着一副“你惹怒我了，女人”的表情。
　　“听着，我不关心你们的那个世界，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女巫，”[是，只要能和你做就算是野驴你都不在乎。]玛格丽特暗暗补上一句。“但是你觉得我会不了解清楚你的家族你的从前么?”[不会。]“你不是格林格拉斯家名正言顺的小女儿，你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是个私生女，你的父亲不是爱德华•格林格拉斯。但你的母亲是他的夫人。”
　　“你……这个时候你没有意义再激怒我了。”女人苍白无力地说，仿佛她只是一个牵线木偶，被操控的人抽取了最后一丝力气般的瘫倒在实木地板上。
　　“当然没有意义再激怒你了。因为这就是事实，你无力改变的事实，Amy。要不然你认为为什么格林格拉斯家这么急着要把你从族谱里剔除掉?”
　　“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阿米莉亚咬紧了牙齿挤出最后一句话。
　　“可惜我就知道这么多。克里斯托弗•格伦格拉斯守不住秘密，但他在关键的时候反应过来了。”
　　玛格丽特僵硬地走出玫瑰花丛，妖艳的气息吞噬了她身上阿米莉亚最爱的茉莉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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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格丽特舒坦地倚着轿车上的皮座椅玩右手小指上和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并没有觉得这样戴戒指有什么不妥。#注释2#
　　无名指上那枚西奥多送给她的银戒指镶着象征爱情的粉水晶，衬出小指上阿米莉亚送给她的黑曜石，让本来就黑得发紫的半透明宝石显得更加墨黑如夜。
　　她想起了西奥多•诺特，那个长得如古国的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年，他更像是她弟弟而不是男友。所谓的定情戒指，不过是一个漂亮的装饰，给恋人的甜蜜绣上更多甜腻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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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准哪天那个长得人畜无害白白嫩嫩的Theo就把同样的镶钻戒指送给某个拉文克劳的女生了。”潘西告诫迅速坠入爱河的玛格丽特。
　　“那又怎样，西奥多自从给我表白那一天起就没有再没有勾引其他女生了。”
　　“一个以前一周一换女朋友的人可不这么容易不花心。”布雷斯用平稳的声音告诉玛格丽特。
　　“如果他脚踏两船我就用我祖父的登山绳勒死他。”玛格丽特故作严肃地说，潘西和德拉科在深绿色与浅绿色相间的条纹沙发上笑作一团……
　　﹉﹉﹉
　　火车飞驰过了城市边缘的乡村，难耐的高温与艳阳让稻田里的稻子都奄奄一息地汲取着本来就不多的淡水。
　　玛格丽特继续把玩着她的戒指，将自己从无忧的回忆中拉了出来。她把小指上镶着黑曜石的戒指取了又戴，戴了又取。火车外的风景飞快地掠过，转瞬即逝。玛格丽特选择不去看那些令人眼花的景象，那些好像一个风景画家在他新作的油画颜料未干时就用粗糙的手掌抹着画面，并不凌乱，却足以让玛格丽特眩晕。
　　暗红色的火车在伦敦国王十字车站停了下来，玛格丽特将洛可可风的黑色长裙整了整，拖着棕色的皮箱走下了火车。
　　伦敦的八月仍然闷热着，却多了些潮湿的雨水，黏在行人的衣服里和鞋子里挥之不去。这样混着热量与雨水的空气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在城市的上空笼罩着所有如蚂蚁般忙忙碌碌的公民。树叶在炽日下晒得半死，一如那些坐在露天咖啡厅里喝下午茶的人们。
　　玛格丽特一路拖着皮箱，没有莉莉的帮忙，她显得有些吃力。在正午的直射阳光下拖着施了无限延伸咒的旅行箱走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黑色的出租停在玛格丽特挥了挥手之后停在了她的面前，她费劲地将皮箱拽上车，尽力让里面的东西不掉出去。伦敦带有沧桑的历史感的楼房夹着宽阔的道路，红色的双层巴士载着匆忙的人们疾驰而过，混着天空中一抹难得的清澈蓝色，映在玛格丽特冰蓝色的眼底。泰晤士河和伦敦大桥壮观地忽然出现在女孩的视野里，将她刚刚才像整理笔记一样整理好摞在一起的记忆又一次彻底打碎，碎片和玻璃渣一样尖利，却划过玛格丽特绝望而悲伤的心。
　　出租车在抛下苍白的女孩后就急急地沿着笔直的大路开走了，像慌张的做错了事的孩子，又像躲避着死亡厄运的野兽。如此匆忙，甚至让女孩产生了错觉。
　　格里莫12号渐渐地在玛格丽特面前成型了，暗色的外墙让人不禁想到童话中巫婆用来囚禁公主的阴森高塔。[可惜我不是那个公主，也没有勇敢的王子爬上窗户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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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节选自叶芝的《内战时期的沉思》 （外研出版社《叶芝诗选》，袁可嘉译）
　　翻译：
　　如果这些雕饰的门扉的光荣，
　　那些更高傲时代设计的建筑，
　　有人在巨室长廊的光滑地板上漫步
　　两边是我们祖先的著名画像，
　　如果人类中的最伟大者
　　认为这些东西最应发扬光大或祝福，
　　不过是用痛苦夺去我们的伟大，又如何?
　　[注2]上网搜了下，（我无知(･ิϖ･ิ)っ）发现关于戒指的戴法有很多种说法，大多数的说法就是右手小指表示单身，右手无名指表示热恋中，（欢迎捉虫，因为我也不知道呀!）但是巫师的话应该有自己的戴法，可能除了象征权利的其他戴法都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所以就这样写了。
　　[注3]想说一句，斯宾塞家族大家应该都知道就不说了。实际上斯宾塞伯爵八世（爱德华）是1992年去世的，这里是1995年，而爱德华伯爵有四个孩子，还有一个也就是约翰生下来就死了，其他三个都是女儿，只有最小的孩子（查尔斯）是儿子，也就是日后的斯宾塞伯爵九世。
　　作者为了方便时间线和设定，于是把大姐改成了儿子，不过查尔斯最后还是世袭了伯爵（不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