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逝<Dying with the falling star>》颜卓越

2、A Whisper

　　I hear the sound of the ticking of clocks.
　　Who remrember your face.
　　Who remembers you when you are gone.
　　Night turns to day,I still get no answers.
　　Just a whisper,a whisper,a whisper...

　　[一]
　　一直过了好久我听见打钟的声音都会浑身发冷牙齿相错.同时浮在眼前的,还有那似血的残阳,暴怒的哥哥,歇斯底里的妈妈以及情绪失控的爸爸.
　　哥哥离开家时的记忆是血红一片,背景音乐就是在妈妈毫无间歇的咒骂声和哭声中墙角落地钟不紧不慢洪亮无比地敲响六下.
　　一声一声重重砸在我心上,混着我粘稠的血液在全身循环,震得我无法抵挡.
　　我不能安慰妈妈,不能抚平爸爸,不能拉住哥哥,也不能捂住耳朵.
　　夏季傍晚闷热的空气从哥哥冲破的天窗里涌进来,刹那间把一切烧得火烫.触摸不得.

　　那天晚上我的伯父一家全部来到布莱克老宅,安慰我的父亲和母亲.
　　我的三个堂姐也都面色沉重,小堂姐Narcissa一直握着我的手,Andromeda用怜悯的目光时时望向我,听着我母亲抽抽咽咽的叙述当时的情景.贝拉只是偶尔冷笑一两声.
　　所有人都记得哥哥离开家的那一天是8月14曰.
　　没有人记得,那一天,是我的15岁生曰.

　　西里斯的屋子自他走后没有人再动过,虽然妈妈发了狠要毁了所有他的物品,但终究没有实施行动.
　　一次我无意中提起哥哥的名字,妈妈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我住了口以为她会破口大骂,出乎意料地她只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生平第一次我看到这个外表强悍的女人脆弱的内心.她自以为高明的掩饰其实是那样笨拙.
　　看得我心疼.
　　开学前一天的晚上,妈妈在我床边坐了很久.我感到她一直盯着我的后背,喊了句"儿子..."
　　我装作已经睡熟,不想与她说话.最后她叹息了一声便离开了.
　　我睁开眼,拿出藏在抽屉深处的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只有烟,可以镇定我此刻五味陈杂的心情.
　　烟雾在月光下显现出诡异的形态,我向窗外看去,星空里显出西里斯清俊的面容来.
　　西里斯我的哥哥,雷古勒斯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你逼着我替你做完所有作为布莱克家的长子该做的事情,你的自由以我的负担为代价.
　　可是你放心,我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即使你离开了布莱克.
　　那么我们就...学校见吧.

　　"这次一定要拿到魁地奇杯好蝉联第四届冠军!雷古勒斯,你一定要比波特早抓住金色飞贼!"诺特皱着眉头"你知道那些格兰芬多猪们根本不能把球打进韦恩的大门!"
　　"行了诺特,我的左臂有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该多说说高尔,克拉布拜托他俩看准了游走球再挥棒子..."韦恩.西尔维斯特绷着脸关上储物柜的门.斯萊特林魁地奇更衣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看见诺特又冲我想要开口忙摆摆手说"我知道了,我会抓紧时间训练的."
　　诺特点点头,和韦恩走向门口"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锁紧门!"
　　"嗯."
　　我看着他们走出去,光线射出的斜面随着门的关紧削减至完全不见.更衣室里昏暗一片.极少的阳光从密集的百叶窗里照射进来,在对面的一排柜子上映出黑白交替的横线.
　　我咬紧牙关忍受着钟声敲响了五下,今年十月的天气失常的燥热难忍.
　　我脱下护腕,手套和队服,打开柜门准备换上衬衫,却看见橱子里的一角赫然放着两小块墨绿色锡纸包着的东西和一瓶我最喜欢喝的青柠味矿泉水.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知道艾维什么时候来过.我披了衬衫就坐在宽凳上剥开绿色锡纸,果然是方糖.
　　艾维说吃糖可以保持心情愉快,她身上总是带着这种简装的小块方糖.
　　我喜欢听她咀嚼方糖的声音,那么愉快的"咯吱咯吱".
　　可是眼下嬴了比赛才是能让我心情愉快的事情.
　　有句话说得好,梅林给予每个巫师的灵力都是平均的,你在这方面弱必然会在另一方面强.
　　波特便是个典型.他的抓飞贼天份弥补了他智力上的缺陷.
　　这让人不得不承认.
　　所以我的任务变得艰巨起来.但是我必须嬴.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即使是我亲爱的哥哥在斯萊特林和格兰芬多关系最紧张的这几天里不断地对斯萊特林以及除却Andromeda以外的布莱克们投射出威胁性的目光.
　　我不生他的气,因为格兰芬多们在关键时刻总是齐心协力.谁最六亲不认谁就最忠诚高尚.何况是面对我们这种"散发着腐朽霉味的老巫师家族"出生的纯血孩子,又怎么能让哥哥和我们亲近呢.
　　"无论如何不能为难了我哥哥."这是我拦住正和带着一群格兰芬多的西里斯互吐口水的贝拉堂姐时说的话.
　　西里斯愣了一下冲我皱了皱眉头离开了,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贝拉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狠狠捏了我的脸说"雷古勒斯真是除了你谁都为难不了西里斯呢!"
　　我摸着被她捏的生疼的脸冷笑了一声.
　　西里斯,我要当好你的守护神呢.谁也不能伤到你.

　　走出狭长的更衣室时,天色已经完全变成了蓝黑色.
　　如果餐桌前没有Severus的话我就该去实验室找了.

　　[二]
　　"损害斯萊特林骄傲的人都该去死......这句话应该录入梅林语录嘛..."卢休斯邪邪一笑,看着Severus抢走手中砖头样厚书
　　"再敢乱翻小心它咬你..."Severus懒懒丢过去一句,又站回坩锅旁.
　　"你都敢在书上乱画不怕平斯夫人咬你,我又怕什么..."卢休斯对着镜子捋了捋铂金色的长发"雷古勒斯你敢试Severus的药?"
　　我对着镜子里的马尔福少爷微微一笑."我相信他."
　　卢休斯撇了撇嘴一挑眉,那表情跟他爸爸一个样."好吧那我就期待着你们的成功,我和你们一样盼望着格兰芬多的眼泪.哦,多让人心碎的画面,一想起来我心里就想吃了滋滋蜂蜜糖一样甜..."
　　这次连Severus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这世上存在这样一种魔药,吃了之后可以使魔杖幻化在手臂里,念出无声无形的咒语.它叫做Rescule.它现在被装在小拇指粗细的玻璃瓶里安稳地躺在我手心.
　　盯着它的是三双眼睛----黑色,玻璃灰和蓝黑色.
　　梅林啊请保佑撒拉查的孩子.

　　[三]
　　这一天是个好天气.不是万里无云的晴空阳光直射下来,而是稍微有些阴天,太阳时隐时现,光线够亮又不刺眼,对于找球手来说真是太好了.
　　我和波特都在高空盘旋着四处搜索金飞贼的影子.这最后一场球赛每个人都下定决心玩命了.
　　早餐时候卢休斯举着手中的南瓜汁碰了我的杯子"干杯雷古勒斯,一饮而尽吧,今天的南瓜汁味道别样的好."玻璃灰的眼睛里是不可捉摸的笑意.
　　我进场之前看见观众席上的绿色海洋里我的三个姐姐全都朝我微笑,艾维坐在拉文克劳最边缘靠着斯萊特林的地方.她看上去比我紧张.
　　金色海洋的呼声震耳欲聋,我亲爱的哥哥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制造出声势浩大的亲友团.
　　我只对这一个姓布莱克的人笑了,可是这个人转过脸去和旁边的好友说话看不见我.
　　没关系,总有要看我的时候.

　　韦恩.西尔维斯特果然是斯萊特林历史上最伟大的守门员,左臂受伤的情况下只失掉三个球.我看着斯萊特林的分数领先格兰芬多140分,波特也变成一只嗅觉敏感的狗四处兜圈子.
　　我一只跟在他不远处.
　　他突然向下俯冲同时我也看见了在第三根门柱底端徘徊的金飞贼.
　　我立即冲出去.我们俩的扫帚头尾相连.
　　一切吵闹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全速前进,快到防护镜都要被劲风吹破.
　　波特伸出手,脸上带着即将胜利的笑容.没看见我已经紧贴他扫帚的后半部分.也没看见高尔击过来的游走球.
　　一个能改变3公分偏差的咒语该怎样念一年级的学生就可以做到.
　　所以游走球击中了波特的头.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黑色从我面前消失,我的右手里捏着一个硬邦邦的为所有斯萊特林带来狂欢理由的小东西.
　　随着终场哨声的吹响,我听见震彻全场的"Slytherin WIN!"
　　十个绿色身影呼啸而来,围住举着金飞贼的我绕场一周.
　　绿色的海洋几乎炸开来,艾维坐立不安地在位置上冲我摇着手里的小狮子头玩偶.我笑,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暗喻了...

　　领完奖杯回去的路上格兰芬多和我们发生了冲突.
　　这是正常的,可是不正常的是这次领头的是我哥哥.
　　我被一群队员簇拥着手里捧着奖杯,两方剑拔弩张,举着魔杖都拉着要念咒的架子.斯拉格霍恩院长和麥格院长也已经赶了过来.
　　"我们要求全面检查!我看得很清楚,那游走球本不该打在詹姆斯身上!"说话的是个褐发绿眼的女生
　　"赛前已经做过检查,再说..."诺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西里斯粗暴的打断"赛前检查算个屁!你们做了手脚!斯萊特林不做手脚哪有嬴的道理!"
　　"是么...那我倒想看看没做手脚的格兰芬多们怎么打能追上那140分."韦恩冷冷的说,哥哥的脸立刻变成了我们学院的主色调.
　　"雷古勒斯,别以为你进院队你妈妈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就以你的水平想战胜詹姆斯那绝对就是个笑话!当时你离詹姆斯那么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拼命抓紧奖杯以让自己别抖得那样厉害.
　　你妈妈...都已经划分了这样明显的界限了么.
　　是啊,妈妈花了多少钱你当然知道啊我亲爱的哥哥,因为那些钱本来是要给你用的,可是你拒绝了.坚决地.
　　并且因为爸爸嘲笑你正直古板生了许多天的气.
　　我们本就不一样,我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而你,我不知道忍受不能参加心爱的比赛的痛苦滋味你是否很享受.
　　可是现在,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件你看来耻辱的事.你以为很有意义么?
　　你以为斯萊特林是格兰芬多么?会在乎这个?
　　斯萊特林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是怎样进的院队,没有人提出质疑,他们和我一样只看重结果.
　　我赢了赫奇帕奇,赢了拉文克劳,现在又赢了你们.
　　这样还不够证明我的实力和院队正确的选择么?你真的以为斯萊特林会为了钱让一个真正的废物进院队么?
　　就连高尔都有进步,今天的游走球差了那么少我才只需用那样简单的咒语.

　　然而我的忍耐在哥哥眼里就是理亏的表现.我越不辩解他越相信,即使他并没有证据.
　　我的沉默在西里斯永远是一副越看越来气的委屈哭脸样.
　　是啊,这会儿我都不敢抬头看他.
　　我帕他看见了我忍都忍不住的冷笑.

　　所以还是打起来了.混乱的人群,飞来飞去的咒语,难道是格兰芬多与斯萊特林永恒的送给彼此的见面礼么.
　　突然间有咒语飞向西里斯.心里一团火"腾"地升起,我毫不犹豫地扑向他.挡了过去.
　　"不要打了!"我喊道,伸开双臂护住身后和我长着相似面孔的人.我不许别人伤害他.
　　混战的两方诧异地停了手.我转过身"哥,你没..."
　　还未说完我的已经挨了重重一拳.脸上火辣辣地疼.麻木了的鼻子或许流血了,因为嘴里腥咸一片.
　　打得好.
　　这一拳打得太好了.
　　"别喊我哥哥!我已经脱离那个该死的家了!像你这种整天跟鼻涕精混在一起的人配喊我哥哥?"西里斯眯起眼睛盯着我,眼里是结了冰般的寒意.突然冲破云层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阳光给面前的人描上了金色的轮廓,那精致的下颌线配着因为愤怒而抿紧的坚毅嘴唇,西里斯那一刻就像是带领格兰芬多们冲破黑暗的战神.
　　"我...也不是很喜欢你的波特朋友."天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西里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我的朋友不需要你喜欢."
　　说完带着格兰芬多们扬长而去.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风吹起他的长袍,袍角翻飞,他黑色的长发也在风里四散飞扬.
　　耳边有声音响起
　　『哥哥,我能留你那样的长头发,穿你那样的袍子吗?』

　　『不行!我就是我----西里斯!你就是你----雷古勒斯!我讨厌别人和我一样!』

　　『我只是...』

　　『还有,不准喜欢我喜欢的东西!』

　　『......』

　　所以我不喜欢哥哥的朋友,那么,我可以也不喜欢...西里斯.布莱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