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逝<Dying with the falling star>》颜卓越

1、Fallwell Blacks

　　You are flaming,You are dreaming,You are my devil both my angel.

　　"嗤啦..."是火柴滑过之后被点燃的声音.微弱的橘红色光芒包裹住我的全身.
　　伸直手臂,光芒随之远去,可以看见脚下盘盘桓桓不知道延伸到哪里的旋转楼梯在微光里黯淡一片.
　　覆盖在楼梯上的灰尘上有许多脚印.不用担心,那些都是我的.
　　我甚至怀疑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布莱克家的老宅子里有这样一个隐蔽的樓梯間.
　　我从未走到底过,发现它也纯属偶然.那时我在阁楼里生闷气,一脚踹飞了来寻我的克利切.
　　它砸在一扇本来就已经坏掉一半的壁橱上,橱门掉了下来,秘密楼梯就此在我眼前延伸开.
　　三年了,我知道这里已经三年了.至今它是完全属于我的秘密,即使克利切知道也不敢告诉别的人.

　　我靠在木质墙壁上,一条腿伸直抵着楼梯,另一条腿弓起搭着我的手臂.
　　袍子堆在一边,这么热的天在这里我只穿着半袖白衬衫.
　　其实我讨厌白色,但是我妈妈喜欢.
　　那就穿着吧,反正也不会死.比起惹她唠叨我宁愿去听宾斯教授讲课.

　　手里的火柴很快便要燃完,我从盒里又拿出一根点上,两根火柴瞬间发出强大的蓝芯火光.
　　我一个劲儿地盯着它,直至再看哪里都会有一团燃烧的火.

　　我喜欢火,它让我感到温暖和明亮,还有心底蠢蠢欲动的疯狂.
　　布莱克家的人都是疯子.这话不是我说的,但是我信.

　　想到这里我咧开嘴笑了.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只烟叼在嘴里,低头凑着火柴点燃.
　　深吸一口轻松吐出,再吸进鼻子,堵在喉咙口有点闷,再吐出来,整个头就会晕乎乎的飘飘然.
　　这是我喜欢的感觉.我从不喝酒,却迷恋醉酒般的眩晕,所以我提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并且不用麻痹小脑.

　　"少爷,夫人让我来叫您去吃晚饭."黑暗中只有烟头明明灭灭,真不知道克利切怎么找到我的.
　　"哦,知道了."我懒懒答一句,叼着烟穿上袍子.
　　"手."我冲克利切一点头,它战战兢兢伸出手来.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没有习惯么.
　　小精灵还真是够迟钝.
　　我眯了眯眼睛,将烟头在克利切手心按灭.然后转身离开.
　　"要是想叫的话,就别忍着了."拉开门的前一刻我头也不回地说
　　"是.谢谢...少爷."克利切颤抖的万分压抑的声线
　　"不客气."

　　身后的门关上,面前便是另一个世界.

　　还未走进餐室我就听见了女人的尖嗓音.看来埃拉朵拉婶婶又来做客了.我妈妈一定很开心吧,她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我和她打了招呼,对她例行的夸奖表示感谢之后就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
　　可是今天她多了一句话"亲爱的雷古勒斯你身上好像有股牙膏味儿."
　　"哦是吗,我自己怎么没闻到呢."我笑,跟她打哈哈.当然会有牙膏味,否则就会有烟味儿,那可比牙膏味儿糟多了.
　　Elladora姑妈耸了耸肩转换话题开始骂上菜的小精灵.
　　我已经习以为常,她制造出的噪音也影响不了我的胃口.

　　"雷古勒斯你又把魔杖落在卧室里."妈妈责备道
　　"下次不会了."我从来不跟她起冲突,没有任何意义,虽然在暑假里我根本不允许使用魔杖.
　　"你知道你哥哥去哪里了吗?"
　　"他从不告诉我他会去哪里."
　　"恐怕连西里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吧!"这次是爸爸,照着牛排狠狠切下去,恨不能切的是我那亲爱的哥哥.
　　"西里斯要管管了!一定得管管了!这孩子越来越不象话了!"埃拉朵拉婶婶气急败坏地喊,好像不回家吃饭的是他儿子.
　　我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餐桌中央摆放的月季花上,吃完饭我向埃拉朵拉婶婶道了安就站起身准备走.
　　这也才听见她在说什么.
　　"本来姓布莱克的进格兰芬多就够丢人的了,又交了泥巴種和混血朋友,西里斯若是我儿子我早就......"
　　后面的我没听清楚因为我已经上楼了.想象得出爸妈的脸色有多难看.

　　看看表已经8点多,我径直走上阁楼,打开锁紧的天窗,不然西里斯今晚铁定进不了家.
　　我知道他在波特家,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呢.
　　西里斯.布莱克这样的人,能进斯萊特林才怪.
　　他天生是为格兰芬多而生的.就像我,天生是为斯萊特林而生一样.
　　可惜,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泡澡是我每天最盼望的时刻.就像现在,白瓷的菱形浴池里热气蒸腾,我抹去镜子上的雾气看见自己的头发又有些长了,虽然跟西里斯的相比它绝对是短发.
　　镜子里的少年有张棱角分明的脸.左边嘴角处有一道明显的细长疤痕,看上去总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额前的几缕黑发遮住了眼睛,有些都已经触到鼻尖,光照之下黑发泛出蓝色光泽,艾维也说我的头发在光底下是泛蓝光的.就像我的眼睛,光照进去便显现出丝丝缕缕的深蓝.
　　我问她是否喜欢,她只是凑上来轻咬我的下唇,待我下定了决心吻她,她又挣开我跑了.
　　我并不去追她.我知道她跑不掉,她终将成为我的女人.

　　突然镜子中闪过人影,头上有大力传来,我被毫不客气地按入水底.接着有人跳入浴池.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哥回来了.
　　"趁我不在家一个人占整个浴池,太不仗义了吧!嗯?"
　　所以就死命按住我的头任我怎样挣扎都不松手么...
　　终于我忍受不了袭击了他的重要部位才得以挣脱.格兰芬多总是喜欢挑战斯萊特林的忍耐力.
　　"小崽子你太卑鄙了吧!"西里斯英俊的脸上此刻表情扭曲.
　　我吐出一口水"那么你就是这样答谢给你留窗的弟弟么,有种你从大门进来啊."
　　"兄弟之间还要说谢谢么..."他表面大大咧咧在我对面坐下,其实我知道他在伺机报复.格兰芬多的缺点就是太自信,以为自己的心思别人永远猜不透.
　　"我还以为你要在波特家过夜."我不动声色的改变坐姿做好防备."你一向喜欢他家多过我们家."
　　西里斯轻笑一声没有说话.热气隔住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隐约看得见他宽阔的肩膀和健硕的胸肌,跟他比我确实显得苍白嬴弱.
　　不知道有多少霍格沃茨的女生艳羡此刻我的位置呢.想到这里我弯起嘴角.
　　"去给我拿些红酒来吧.我不想让克利切看见我回来了."
　　我跳出浴池裹上浴衣出门给他拿酒.爸妈已经睡下了.因为光着脚,所以我走下楼连小精灵都没有惊动.

　　走廊底部的小长明灯一盏盏亮着,我提着酒瓶回头看见自己印在木质地板上的湿脚印,该和西里斯的差不多大了吧.
　　推开浴室的门,发现西里斯正歪着脑袋走神,我把酒倒好在高脚杯里递给他.
　　"哦哟雷古勒斯小精灵服务还真周到呀."
　　我没理会他的打趣坐在一边拉了毛巾擦头发.
　　"其实你很讨厌我吧雷古勒斯,从小到大总是欺负你..."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我头也没抬回答他"你是我哥哥."
　　西里斯笑了笑继续说"你嘴上的那道疤,就是5岁那一年我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你撞在了花盆沿上留下的."
　　他啜了一口酒"在学校我很少和你说话.在家也总使唤你,你从不反抗我,只因为我是你哥哥,对吗?"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想告诉他我这样做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而已,我是个懒人,我是个斯萊特林,我只想考虑我自己.
　　我在家顺从妈妈顺从他,在学校顺从卢休斯都只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曰子不好过.
　　我不觉得当全世界都压迫你的时候滋味有多好.

　　但是他说的没错.只因为他是我哥哥.
　　我有一个克服不掉的心理障碍----重视血缘.
　　只要他姓布莱克,我就要保护他不受伤害.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可是现在他这样直白的问出这样的话,我该如何回答他?
　　当然是骗他.
　　所以我摇头,真诚的看着他,却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他嘴角扬起,勾出一抹足以让"西里斯星星群"们喷鼻血致死的迷人笑容.
　　自大的格兰芬多.你若真知道我想什么就不会跟我说这种话题了.
　　西里斯,只因为你是我哥哥,所以我永远不会放弃你.戳破这层玻璃纸没有意义.
　　因此我希望这谈话尽快结束.

　　西里斯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目瞪口呆.
　　"我准备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了.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当谁的小精灵了.呵呵"
　　我看着他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怎么?意外吗?"他挑了挑眉.
　　是很意外,勇敢的格兰芬多,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你...酝酿很久的想法了吧?"
　　他默默点头.
　　"你准备...放弃这个姓氏么?"
　　"是她放弃我."哥哥的口气斩钉截铁"我知道你不会拦我,也拦不住."
　　话只对了前半句.不会去拦又何谈拦不住呢.
　　总是认为家族放弃了他的西里斯,典型的格兰芬多式自由追逐者.为了反抗家族的古旧条例和陈腐制度而断然决裂的新自由人.
　　这身份总能打动哥哥的心吧.
　　"这不是普通的离家出走,而是永远不会回来.永远.你明白么雷古勒斯?"哥哥漆黑的双眸紧盯住我
　　"或许."我心底的面无表情显露在脸上在哥哥眼里就是一副要哭的软弱脸.
　　所以他轻蔑地笑了.
　　"听着雷古勒斯,我..."他顿了一顿"不是一个好哥哥.而你...也不是一个好弟弟."
　　我在心里轻笑一声,算他看明白一件事.
　　"但是"他死盯住我"你必须是个好儿子!"

　　沉闷的空气在我们之间横亘.我忽然很想带上艾维去骑马.
　　和现实脱节的疯狂想法.

　　"那么以后在学校,我还能和你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还是你哥哥,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我恨布莱克但是不恨你."西里斯的声音温和下来,却不知已经将我推入深渊.他无意中戳中了我的软肋,从此我便逃脱不了血缘的纠缠.
　　我点点头准备回房睡觉.拉开门的那一刻我听见哥哥的话音在身后响起"嘿，弟弟,我走的时候你会帮我打开天窗吗?"
　　我并未停下脚步"只要你需要."

　　这就是在布莱克的老宅里我对西里斯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要你需要.

　　因为你是我哥哥.所以如果你需要,我会尽全力满足你.
　　这就是我----雷古勒斯.布莱克逃脱不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