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流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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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看着谢先生。道：“卿姑娘若有如此，侯爷也不必设法救她了。”
玉娘看着谢先生。目光真挚，她道：“来日，若是沈府遇难，还请谢先生多多帮助。”
谢先生冷哼一声，道：“凭着他沈寒霜，能耐不是大得很吗。哪里还需要我这区区小民呢？至于她这样的人都能回得来，我也是佩服的很。各自好生保重便是了。”那谢先生说罢，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娘有些尴尬。
玉娘想解释，但卿未离没什么反应。
卿未离没有表情，她是不会轻易在任何人面前失态。
卿未离心中微痛，心道：“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难怪，若说不是什么邪物，也没有人信的。沈府的人虽没有说什么，可任谁看了，也是不像话，倒是给侯爷带来麻烦。人家说当你是家人朋友，自己便是信了。也是可笑。”
她心中打定主意，再过几日，收拾好，便寻一处没有人烟的山里，了此残生也就罢了。
她虽是此想，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道别。
卿未离回来的时候。
沈寒霜依然没有睡。
他道“怎的出去了这么久，倒是大年夜的，叫人担心。”
卿未离：“没什么。只是。。。。。。”卿未离看着他，倒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她随即反应过来。道“你。。。。。。不会一直等着我吧？”
沈寒霜道：“处理了点公事，便忙活到了这会，原本想派人寻你们呢。”
卿未离有些尴尬。道：“侯爷不必如此的。”
气氛渐渐的冷了起来 ，这二人皆是语塞。
半响，她道：“侯爷还是早点休息。我。。。。。。”
沈寒霜却道；“不了，一会要进宫面圣。未离，你便在这府中待着。”
卿未离默然。她没有抬头。
沈寒霜忽然想起。“我与你，还有几句话说。”
卿未离抬眸。
她道：“何事？”
沈寒霜道：“还有些事要交代你。”
沈寒霜看了这府中一眼，有些叹息。
卿未离看着沈寒霜面色凝重。倒不像往日。便是疑惑。
沈寒霜道：“若是此行不能回来，你和玉娘收拾好，便走的越远越好。”
玉娘一愣。赶忙上前。道：“侯爷这是何意？”
沈寒霜道：“别多问。”
沈寒霜面色惨然。
他心中已无新年的欢愉。
他叹息。然后道：“好了，去休息吧，也不早了。”
天亮。
这新年的第一天，终于到来了。
沈寒霜进宫的时候。
宫里仍然喜气一片。
他看了看着皇宫。
天家气象。
泽被众生。
今年这皇上登基第十年，头两年还在关心黎民，只是数年后，却是求仙问道。朝野之中渐渐也带起了风气。
清晨。
还有些微微的凉意。
太阳升起。
这皇宫之内，也是透进了几丝新年的气象。
皇上此刻在寝宫。
此时的皇帝，早已经起身。
他抚摸着自己的剑，笑着道：“寒霜，你说，自从朕登基以来，这把剑，究竟染了多少鲜血了？”
沈寒霜只是安静的跪在不远处。道：“皇上，所杀之人，皆是佞臣贼子。不足为惜。”
皇上笑了。
他将剑渐渐的举起，指着沈寒霜。眉目中，有几分试探，又像是真的。
他道“沈寒霜，那，你算不算个佞臣贼子呢？”
沈寒霜头更加的低，看不清表情。却更加的镇定的道：“皇上心中若已经认定微臣是佞臣贼子，微臣也是含冤接受。”
皇帝挑了挑眉，道。“朕自登基以来倒是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人，沈寒霜，以你的意思，朕是冤枉你了？”
沈寒霜道：“皇上，微臣不知所犯何罪。”
皇帝笑了，他走到沈寒霜面前，道：“你以为，江湖上的无心门是做什么的？”
沈寒霜道：“皇上的耳目。”
皇帝挑眉。道：“哦？原来你是知道的，可是啊，寒霜啊寒霜，那你又为何插手呢？三十六条命，可是因为你而死的。”
沈寒霜叹息，道：“微臣只是数日前相救了一名无心门的女子，只是这命案，微臣实在不知。”
皇帝又笑了，道：“哈哈，好一个沈寒霜啊。”他把剑放下，一手搭着剑。表情看起来轻松，却又透着危险。
皇帝又道：“其实，无心门那些人，死了几个，朕是一点都不在意。至于你，做了什么，朕也是不在意。朕这么急着召你来，南疆的蛮夷又是几分不安分，朕希望你去那镇着。顺便，打探一下，这么多年的，相守盒的消息。”
沈寒霜有些怔住。那相守盒已经失踪百年，虽说前几年在南疆有了消息，但无论派去多少人，却实在没有踪影了。
难道皇上，是不想让他回来了？
因为无心门？
还是——谶言
沈寒霜道：“皇上是希望微臣去了后，最好不要回来了吧。”
皇帝面色忽冷了下来，怒道：“沈寒霜，你大胆！”
沈寒霜头埋得更低了，依然毫无感情的道：“微臣不敢。微臣谨遵圣意，只求皇上，饶臣满门性命。”
皇帝面色更是不好，他背对着沈寒霜，叹息，道：“你也莫觉得朕无情，朕还是希望你好好的。至于那女子，何必为了她，伤了君臣之间的情分呢？毕竟只是一件小事，交给无心门处理就好，你便不要插手管了。朕再为你留心几个好模样的，几个女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已是天晴。
闲话到了午时。
阳光甚好。
此时。
沈府却是不安分。
原来是因为那卿未离。
无心门的人来了一老一少。此时坐在大厅。
他们在不紧不慢的喝茶。
老人是个瘸子，是无心门的孙二拐子，那少年是一直跟着孙二拐子的人，虽然不瘸，可常年累月的跟着孙二拐子，都忘了他本名，唤他小拐子。小拐子才进无心门自觉攀上了个长老，倒也乐意以小拐子自居。
孙二拐子道：“原本，我们毕竟是江湖人，也不该在侯爷府叨扰。只是卿未离，实乃我派中得罪人。皇上也说由着我们处置。”
小拐子却是一副没有耐心的样子，道：“还跟他们啰嗦什么，一个落魄户儿，识相点，就把人早点交出来。”
孙二拐子狠狠瞪了少年一眼，又陪着笑脸道：“小孩子不懂事，切莫见怪才好。”
沈府的管家面色冷冷，道：“无心门虽然也是朝廷安在江湖的门派，但随意抓人，此番，莫不是忘了这里是沈府，沈侯爷的府邸。两位若是客人，自然待之上宾，可若胡来，便也是太过放肆了！”
小拐子年轻气盛，早已不把沈府放在眼里，此番竟被一个管家出言教训，更是火大不甘。一拍桌子，随即站了起来。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无心门来抓人，也是你们能挡得了？！”
管家面色更冷，道：“你们。。。。。。”
话到这里。
卿未离便走了出来，道：“二位，便是来找我的吗？”
小拐子一见卿未离登时便急了，赶忙围到老人身边，道：“是她是她！长老，就是她吧！”
孙二拐子狠狠瞪了少年一眼，心中着实感到丢人。没有理那少年，上前抱拳施了一个礼。然后微笑道：“阿离，你还记得我吗？”
卿未离蹙眉，瞥了一眼道：“我不记得我认识了你们这样的恶狗。”
那孙二拐子面色更是尴尬，方才的和蔼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狠。
他瞪着卿未离，没有说话。半响，他眯着眼，端详了半天，随即他的脸又恢复了和蔼。
老人一笑，道：“误会了，我们今日只是来拜访沈侯爷的，既然侯爷不在，我们也就告辞了。孽徒无礼，还请见谅。”
那二人，说罢，便是要走。
起初那少年还不愿走，却是被孙二拐子一边拉着一边还嘟囔着。
待渐行渐远。
二人转到一个小巷。
那老人阴森的道：“你这傻子，你却是没看出，那女子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吗？！咱们这还不清楚那是什么情况，咱们在门派中地位最低，这要是被她活吞了，连骨头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名利富贵。”
小拐子吃了一惊。连声音都抖了起来。道：“不会吧。那，那，那那个女子是鬼？！”
孙二拐子冷笑，道：“我也不知那是什么脏东西，可是小拐子，谁要是让我们爷俩当炮灰，挡了我们的财路，莫说一个无心门，天王老爷，也要他活不了!”
小拐子吞了吞口水，道：“我听说，这卿未离，弄死了玉机心后，把那玉机心研究的长生不老的方子也带走了。我们要是先抓到了她，能不能找到那长生药来？”
孙二眯了眯眼，道：“这无心门，上下总是看不起我们爷俩，说我们成事不足。此番，不如要他们狗咬狗，咱们坐收渔翁利。”
小拐子挠了挠头，一脸迷茫，道了句：“不懂。。。。。。”
孙二拐子瞪了小拐子一眼，道：“你个呆子，成天就知道吃，喊打喊杀的，一点心计没有，怎么能发的了财！老子都是被你拖累了！要不是看你跟老子以前那死掉的小孙子有点像，老子早一刀剁了你！”
卿未离看着管家，心有戚戚。道：“他们便是无心门的人？”
管家道：“无心门是朝廷安插在江湖的一个门派，相当于朝廷的鹰犬。但卿姑娘，无论您所犯何事，既然侯爷要收留您，您便是沈府的客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他们胡来的。”
卿未离叹气。道：“我想，我还是走吧，免得再招来麻烦。”
已经午时。
沈寒霜仍然没有回来。
府中的人都甚是着急。
卿未离虽是着急，却仍然不肯轻易透露情绪。
已到傍晚。
黄昏时分。
沈寒霜回来的时候，脸色甚是难看。
他疲惫着回到了家。
一众人来迎他，他只挥了挥手，便返回屋子。
卿未离远远的看着沈寒霜，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但她已经感觉，将要发生些事情。
于是，她打算辞行。
她站在沈寒霜门外，谨慎的敲了敲门。
刚一碰门，才发现，门竟是开的。
沈寒霜在屋内，站在桌前，一动不动。
卿未离刚想说话。
那沈寒霜却道：“你来了？”
卿未离道：“我来了。”
沈寒霜语气淡淡。道：“卿未离，你，究竟为何而来？”
卿未离不解，道：“我，不能来吗？”
沈寒霜道：“你来了。我却要走了。恐怕不能再护着你了。”
卿未离一惊，道：“怎么？”
沈寒霜道：“我很快要去南疆了。以后也不能回来，而你。。。。。。”
沈寒霜依然背对着她，轻笑，道：“你，很快，朝廷便要带你回无心门受审。不过你，收拾好东西，便去逃罢。”
卿未离道：“你呢？你不逃吗？”
沈寒霜道：“你管这些作甚。”
卿未离蹙眉，道：“我不逃，他们不能把我怎样的。”她隐隐感觉到沈寒霜神情落寞，又道：“我陪你去南疆，如何？”
沈寒霜身形微动。然后，冷哼一声，道：“别说傻话了。”
卿未离垂眸，道：“我也许早就该死了，可是，你让人把我带回来，我觉得，你要是去受苦，我，我怎么能自己逃走？”
沈寒霜听至此处，语气也软了下来，道：“你不走，又能帮我什么呢？”
卿未离一时语塞。
许久没有声音。
然后，沈寒霜转身，看着她，道：“我希望，还有一天，能看到你。所以，在找出医治的方法前。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卿未离怔住，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对她这么说。
她手中握紧了寒玉。
心中微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流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