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浮生若梦》零落如尘

94、第九十四章

　　东西虽然已经找到，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个就是真的呢？顾清瑶真的将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还是她设的一个局呢？如今谁都没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方浅语在想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小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年幼的自己，无助地抱着母亲，迷茫慌乱不知所措，那个人伸出的手柔软微凉，眼睛温柔却又冷漠，说出的话平淡而坚定，“我是你的小姨。”
　　病重的母亲无力地躺着，微张着嘴，喘着气小声言道：“清瑶，是你……”
　　“姐姐，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治病。”
　　母亲轻轻摇着头，“没有用，咳咳，我的病，没有用的！”
　　“娘！”方浅语哭泣着抱住病弱的母亲，深深的无力感让自己痛苦。
　　“不要难过，会好起来的！”女人的手轻轻拍在方浅语的背上，安慰简单却温情。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动了自己的心，倏然的狂跳，说不出来的感觉。
　　路途有些遥远，坐在马车里，扶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母亲，方浅语的心就随着马车声一上一下，忐忑不定。
　　“放心吧，那个人是医圣，他一定会救回姐姐的！”顾清瑶不知是对车里的方浅语，还是对自己说着。
　　沉默的孩子将脑袋埋在母亲怀里，感受胸口微弱的起伏，以此来告诉自己还活着。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总是人们事先无法预料到的。
　　马车四分五裂的时候，方浅语吃力地抱着母亲往草丛中钻，杂草有些长有些硬，划破了七、八岁孩子的胳膊小腿，暴露的伤口渗出一丝丝血迹，身后的追兵锲而不舍，胆战心惊的她不住地回望着，小脸上是混合了害怕与焦急，还有一种顽强。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的方浅语突然被什么绊了一跤，旁边就是一个斜坡，骨碌骨碌滚下去，磕在石头上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躺在一张飘着淡淡花香的床上。
　　“呀，醒了！醒了，快告诉七少爷去！”
　　杂乱的脚步声，让方浅语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小小的眉头，撑着床支起身子，迷茫地眼神环视着整个房间，简单而典雅，柔和的阳光透过半开着的窗户，洒在房间里，很舒服很温暖。
　　“这里，是哪里？”小声地自言自语着，方浅语眨眨眼睛，有些疑惑，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你醒了！”身着牙色直缀的少年带着温和的笑容小跑着进来。
　　方浅语往后缩了缩，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少年迈出的脚步停下来，弯弯的眉眼，翘起的嘴角，还带着点孩子的稚气，“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真的好笑！方浅语心中吐槽着，白了少年一眼。
　　“你的头还疼不疼？”少年似乎看出了方浅语的戒备之意，也不上前，只是小心地问道。
　　方浅语摸摸自己的脑袋，缠着厚厚的布，应该是滚下小坡的时候磕破到了。
　　“虽然有请大夫帮忙看过，说没什么大事，但是你要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要说出来。”少年继续言道。
　　方浅语这会子倒是不觉得头疼，只是对于目前所处的地方有些疑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毓秀山庄，我是花满楼，大家都叫我七童。”年幼的花满楼如实言道。
　　“七童？”小小的方浅语犹豫着喊道。
　　两个孩子的第一次见面。
　　住在毓秀山庄养伤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也是那么的短暂。花满楼的笑容真实而美好，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依旧那么积极向上。这种态度同样感染了方浅语，两个孩子最喜欢呆在花圃，一个看，一个闻，阳光照耀下的小小花圃，温馨的氛围。
　　担心母亲的方浅语，在被顾清瑶找到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离开。那个夜晚，在毓秀山庄的后门，一个小女孩迈着小小的步子频频回顾。
　　“浅语，走吧！”女人的背影有些模糊，牵着小女孩一步步走出了山庄，越走越远……
　　“所以，你就那样失踪了！”花满楼叹息着言道。花家堡的夜晚跟那一年那一夜很像，然而转眼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方浅语点点头，“是啊，跟着小姨到忘尘谷，接着是母亲过世，然后拜医圣为师，继续做方家的大小姐。”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花满楼言道，一大早起来，找遍了山庄都没有找到那个小女孩，感觉那段时间就像一场梦。
　　方浅语笑着言道：“多像是个梦啊！偶然的相遇，多年后的重逢。”
　　花满楼也笑了，“的确像个梦。”
　　“安葬了母亲后，小姨就走了，连送别都没有，可能师父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吧！”方浅语用平淡的语气讲述道。
　　“也许不是，”花满楼沉声言道：“六嫂见到的那个人不是她吗？那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桃花印，应该是她，”方浅语皱了皱眉，“而且，知道利用花家来藏匿东西，我想不出不是她的理由。”
　　“的确，”花满楼点头赞同道：“知道六嫂和六哥的关系，又猜出六哥真实身份。如果直接找六哥，难保不会被怀疑，或者——”花满楼不想说会被反过来利用，但是，不久前的事情，不得不说任何人都是有弱点的。那时候的六哥也许会察觉到什么，然后为了自己的眼睛而去逼问也说不定。
　　方浅语知道花满楼所想，以顾清瑶的精明，她要的是万无一失，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一个隐患。东西要不动声色地放到花家，让别人察觉不到，这样一来，薛敏成为最好的帮手。她单纯，又与花六公子有关系，利用她将东西放到花家，既不会让别人怀疑，同样也不会让花家发现。
　　“之后，她的消失，也许是真的受到威胁，也许只是她悄悄躲起来。”花满楼分析道。
　　方浅语轻声叹道：“我更希望是后者。”
　　花满楼轻轻拍拍方浅语的背，柔声言道：“她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清瑶有没有事，没有人知道，可是她留下的七星琉璃盏就有事了！
　　夜晚，是个很妙的时间，黑暗笼罩下，可以做太多的事情。比如在秦淮河畔的余欢阁内，与老相好梓儿对月小酌的陆小凤。比如花家堡中，陪着六嫂守灵的花满楼。再比如此时此刻站在花满楼的院子里的“司空摘星”！
　　七星琉璃盏被找出来后就放在花满楼的房中，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陆小凤不在，花满楼也不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一个人在四处摸索着。
　　大户人家有些暗格什么的并不稀奇，找到东西的某人，将琉璃盏揣入怀中，悄悄地开门出去。
　　夜是黑的，可是月是白的，月光冷冷，一如那个白衣人。
　　“司空摘星”轻轻带上房门，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寒意，缓慢地转身，就看见一个人，像一把剑的一个人。
　　“谁？”“司空摘星”知道那个人抱臂站着，怀中的剑还没有出鞘，可是那股剑意，仿佛已经将自己割开。
　　树影摇晃，月上树梢，那个人还是站在那里，俊俏的脸庞有些微的凉意，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你是谁？”
　　冷冷的话，像一把剑，“司空摘星”笑了，“我是谁？这话是我先问的，也应该由你先回答！”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司空摘星”骇然，“那个西门吹雪？”
　　“那个西门吹雪。”
　　简短的回答，像匕首插在“司空摘星”的心头。
　　“你是谁？”西门吹雪，陆小凤的好友之一，万梅山庄的庄主，传说中的剑神。他站着不动，周遭却已布满了剑气，别人常说，西门吹雪是个可怕的人，他的剑一旦出鞘，不见血是不会回的。
　　“司空摘星”勾起嘴角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啊，西门啊！我，我是司空——”
　　“你不是，”肯定的语气，坚定的眼神，西门吹雪冷冷地言道：“你是谁？”
　　“司空摘星”收起笑容，板着脸言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可我的确是司空摘星。”
　　“你是司空摘星，那么我是谁？”冷笑声从屋顶传来，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一模一样的一个人，孰真孰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