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浮生若梦》零落如尘

86、第八十六章

　　高大胆的话如同一颗小石子，轻悄悄地落入看似平静的水面，荡开起了一圈圈涟漪，也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不可能！”薛敏是第一个尖叫着反驳的人。尸体的手上残留香气，这不是在说方老爷遇害时就和六哥在一起吗！
　　“可不可能，有人的话比什么都可靠！”方浅语面无表情地看着花满楼说出这样一番话。
　　花满楼在方浅语提起香囊时就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他深吸一口气，徐徐呼出，轻敛双眸，终是淡定从容地开口言道：“是，那日去验尸房，我有闻到这香味。”
　　花逸楼平静地看着花满楼，手中的纸扇被握得紧紧，绷紧全身，双眼流淌着复杂的意味。
　　“六哥！”薛敏不知所措地转身拉住花逸楼的手，瞪得圆圆的一双大眼睛，漾着清澈的水波，带着一丝询问。
　　“七公子的嗅觉只怕是天下无双！”高大胆踏前一步，对花逸楼言道：“六公子，请你解释一下，为何李家小姐能在案发时看见你，出现在方家附近？而又是为什么在方老爷尸体上有你香囊里的香气残留？”
　　“那，那香气不一定是这个香囊里面的！”薛敏急冲冲地言道：“六哥一直和我在一起！”
　　“六夫人是不相信七公子吗？”方浅语言道。
　　薛敏看着方浅语一阵无言，轻轻摇着头，愤愤不平地言道：“我以为你是相信我的，可你却是这么待我！”
　　方浅语缓缓低头，目光柔和下来，带着无奈与坚定，“那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的家人！”
　　“这就是你伤害花满楼的理由？”陆小凤一直没有说话，于情他不相信花逸楼和案件有关，于理他相信花满楼的嗅觉，这种矛盾让他无法去表示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花满楼摇摇头对陆小凤言道：“浅语，她没有错。”
　　“那么，错的是我了？”薛敏目眦尽裂，方浅语的话如果说是面上的打击，那么花满楼的承认就是心底深深的重击。
　　薛敏自嘲地笑着，“花满楼！花家七公子！你可还记得那是你的六哥！”
　　“六嫂，”花满楼轻声言道：“我怎会忘记，六哥一直待七童很好！六嫂也是对七童照顾有加！”
　　“那你怎么能——”晶莹地泪珠从眼角滑落，薛敏哽咽着，泪目而视。
　　方浅语眼中有一丝不忍，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她扭过头不再看，下定决心般地言道：“不管怎么样，六公子都没有办法解释，不是吗？”
　　“香囊到处都有……”陆小凤道。
　　“可是这是六夫人自己做的，里面的配法也是独此一家。”方浅语理智地近乎无情地反驳陆小凤的话。
　　“可是，我可以作证，六哥一直在常州，根本不会出现在方家！”薛敏紧咬着这一点不放，只要花逸楼在常州，那么无论是李小姐的说辞，还是这香囊，都没有任何意义。
　　方浅语眼神深邃地看着花逸楼。
　　花逸楼故作从容地轻轻一笑道：“方姑娘还有何指教？”
　　“六公子真的一直在常州？”方浅语冷冷言道。
　　“当然，这点有内人可以——”
　　“可以作证？”方浅语毫不客气地打断花逸楼的话，冷笑道：“怎么作证？半梦半醒的证词？”
　　“方姑娘！”在薛敏震惊地发不出声音的时候，花满楼沉声喊道。
　　“七公子，六夫人，”方浅语不看花满楼，只对着薛敏，面露愧色，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言道：“有些话是不好听，可是，有些事实更不好看。”
　　“什，什么，意思？”薛敏颤抖着问道。她突然觉得好无助，看看身边的花逸楼，得到的只是沉默。眼前的方浅语咄咄逼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她心上深深地划上一刀，鲜血直涌。
　　方浅语一个深呼吸，顶着花满楼灼热的视线和薛敏的泪流满面，直截了当地言道：“六夫人在常州白天是见不到六公子的人，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姗姗回房的六公子，才会偶尔回应一下已经是睡眼朦胧的六夫人。那么，六夫人真的看清楚了那个人吗？一个模糊的背影就一定是六公子吗？”
　　“方姑娘！”花满楼语气加重，皱着眉头言道：“六嫂和六哥夫妻多年，怎会不认得！”
　　“七公子，如果是平常，那是认得，可是迷迷糊糊的时候，烛光又黯淡，谁都不能保证可以认出人！”
　　花满楼摇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
　　方浅语看着花满楼严肃的面容，不带一丝笑容，心中一痛，自嘲地勾起嘴角，“七公子，你是在自欺欺人吗？”
　　“方浅语！”陆小凤忍无可忍地言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方浅语扭头冷哼着对陆小凤言道：“我当然知道，虽然，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发生，才是最好的！”
　　陆小凤缄默无言，有些话，有些事，有些伤害，他没有资格去指责。
　　“其实，你们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缺少最后一根稻草。”方浅语静静地言道。
　　她走到薛敏面前，轻声言道：“六夫人，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容易犯困？”
　　“什么？”薛敏心中还是一片混乱，她听见声音茫然地抬头。
　　方浅语咬咬下唇，心中的挣扎并没有表露出来，最后也只是一个果断的表情，“你最近可有接触迷药？”
　　花满楼呆住了，方浅语话里的意思是，六嫂被迷晕了？
　　司空摘星不可思议地叫道：“这怎么可能！”
　　陆小凤则是担忧地站到花满楼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方浅语满意地看到花逸楼面上一瞬间的不自然，“怎么，六公子想到什么了？”
　　“这都只是你的推测，你没有证据！”花逸楼在片刻的失神后，迅速地反驳道。
　　没有证据，就没有意义，这一点方浅语当然明白，不过，证据也快到了吧！
　　“蹬蹬蹬”地上楼声，惊醒了现场所有的人。
　　花满楼的耳朵最先听到这声音，循声转过身，无神的双眼比平时更加的黯然。
　　上来的人身着捕快服，气喘吁吁地直接冲到高大胆面前，“头儿，有，有，有新的，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高大胆抓住来人急切地问道。
　　“常州发现，发现了，一具，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常州的尸体跟方家案子有什么关系？高大胆只觉得一头雾水，他摇晃着跑得疲惫不堪地小捕快，继续追问道。
　　可怜小捕快一得到消息就一路狂奔而来，气都还没喘匀，差点要翻白眼。
　　“高捕头，你还是先放开他，让他慢慢说吧！”陆小凤劝道。
　　高大胆松开手，挠挠头，他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
　　小捕快接过眼前的一杯茶，一口气灌了下去，慢慢平和了气息，咧嘴笑着对修长的玉手主人道谢，“多谢多谢！”
　　方浅语浅浅一笑道：“不客气，你还是快点把线索说出来吧！”
　　“对，是新线索，”小捕快挺胸抬头向高大胆汇报道：“常州发现的尸体是花家的仆役，身上还留有花家六公子的信物。”
　　“六公子的信物怎么会在仆役身上？”高大胆言道。
　　小捕快腰杆挺得更直，继续言道：“有死者的好友说，死者大约半个月前有一笔横财，听说还是六公子给的，是要办成某件事。不过具体的事，死者一直不肯说。”
　　薛敏耳边如同响起一声晴天霹雳，炸得整个人魂出七窍，这话是什么意思？六哥，难道，真的……
　　花满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薛敏身边，为防她承受不了打击，伸手欲扶住人，正好碰到有同样想法的方浅语。两个人指尖轻触，方浅语抬眼瑟缩了一下，缓缓收回手，轻声言道：“对不起。”
　　“不，”花满楼拉住方浅语的手道：“你没有错，浅语！”
　　“是啊，错的只是我一个人，呵呵，哈哈哈……”花逸楼如释重负地轻笑出声，再转为大笑。
　　“六公子，你承认了？”高大胆问道。
　　花逸楼看着浑浑噩噩地薛敏，眼中柔情似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之后会说明一切的！”
　　“这——”高大胆有些犹豫。
　　“高捕头，花七愿为六哥作保！”花满楼言道。
　　“呵呵，七童，你啊你！”花逸楼没有等高大胆的回复，只是深深地望了望已经摊在花满楼怀里的薛敏，终是决然地转身，“帮我照顾好你六嫂！”
　　“是，六哥！”花满楼听到花逸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开门，关门，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