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浮生若梦》零落如尘

45、第四十五章

　　潘承义在逃跑，衣衫凌乱，气喘吁吁，从来没有过的狼狈。身份已经暴露，花家不会放过自己，安庆城的百姓更不会放过自己。他打算离开，带着妻女一起离开，这些年为主人办了许多事，求一个安身之所应该不在话下。
　　潘府上下一片静谧，主室连着的小书房里黑漆漆的，细微的挪动声响起。书架后面的墙体开了一条缝，而后被人慢慢推开，露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他探出半个身子，左右张望，见房里没有人，才蹑手蹑脚地出来，关上身后的暗门。熟悉地穿过一排排书架，轻轻拉开房间的正门。
　　月光如水，带着三分柔和与七分清冷，照在房檐上，照在空地上，照着门里人一脸的惨白。
　　“是你和玄黄一起设的局？用浮生若梦抓了安庆城里的人？”站在院子里的青衣人首先发问道。
　　“司空摘星？花满楼？”潘承义煞白着脸苦笑道：“我这是自投罗网？”
　　花满楼轻轻一笑道：“我们的确是恭候多时了！”
　　潘承义低头道：“你们想知道的不止这些吧？”
　　“是，有很多问题，希望潘掌柜能为我们解答！”花满楼言道。
　　一旁的司空摘星则不客气地冷哼出声，“潘掌柜还是先回答下我刚刚的问题！”
　　潘承义心神不定道：“是我！不，不是！是，是……”
　　“潘掌柜？”花满楼察觉到此人有些不对劲。
　　“我，我，”潘承义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余光偶然瞟到那边偷偷张望的丫鬟未时，心中一个“咯噔”，难道……
　　司空摘星也看到了偷偷摸摸的人，皱了皱眉，道：“你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下怎么解释清楚？”
　　潘承义突然抬头，看着司空摘星，墨色瞳孔下，有严肃与狠厉，“嗯，我需要一个人理一下。”
　　花满楼看不见二人的无声交流，只是点点头道：“好，那潘掌柜就请走一趟！”
　　“去哪？”
　　花满楼面无表情道：“安庆大牢！”

　　安庆的大牢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进人了，狱卒们每天就是打打牌喝喝酒。反正该放的都放出去了，不该放的也都不在了，剩下的就是挨日子的。
　　潘承义的到来，可以说是让人震惊的。在知府大人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通报吵醒。花家七公子活捉了安庆城勾魂案的真凶，这个消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极为重要的。慌手慌脚地换了官服，大摇摆摆地见了人，客气地询问了几句，就将花家粮铺的大掌柜的——潘承义，送进了大牢。
　　潘承义一言不语完全没有反抗，蹲在墙角不知道想些什么。外面几个狱卒又买了酒，“四发财，五经魁，六六顺……”地嚎起来。过了一会儿，人声越来越小，最后竟是没了声音。
　　牢门打开，闪进来一个蒙面人，压着声音道：“想不想逃？”
　　潘承义在外面声音消失的瞬间就明白有问题，此人问的这句是想得到自己的答案，还是仅仅是客气的带句话？在还不清楚敌友的时候，不要先将底牌兜出来，这是某个人教自己的。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带着讽意的笑，“还是你想呆在这里，在之后的严刑拷打中招出一切？”
　　“我没什么好招的！”潘承义是有想过说出一切，就在被花满楼于书房门前逮住的时候，而不是现在，面对一个底细不明的人的时候。
　　蒙面人冷哼道：“是吗？最好你是真的没什么好招的，不然，主上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潘承义楞了一下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知道了也没有意义！”蒙面人并不打算告诉潘承义自己的身份，他转移话题道：“赵大夫是你杀的？那些金银财宝是运回浮生山庄的？真的只有你和玄黄两个人？还有，我不相信你会给亲生女儿下毒手！”
　　“哈哈哈，不相信？你相信我什么，不相信我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潘承义好整以暇地靠着墙壁坐下。
　　蒙面人漠然地看着潘承义，道：“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你真的不怕吗？”
　　“怕什么？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潘承义似笑非笑道。
　　“潘如昔还没有醒！”蒙面人不带一丝感情地言道：“主上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
　　潘承义道：“你是来杀我灭口的吗？”
　　蒙面人摇头道：“不，杀了你，这件事就不会完结了！潘夫人，潘如昔，都无法摆脱！”
　　潘承义的脸色变了，他冷言道：“所有的事都跟如昔无关！”
　　“想保护她，你只有一条路可选！”

　　三日已过，潘如昔终于醒来了，至于在听了她父亲是幕后元凶之一的消息后，她是否后悔醒来，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潘府还是那样的冷清，潘如昔自从醒来后就很沉默，还是虚弱的身体不允许她下床。
　　方浅语为它再把了次脉，结果是可喜的，没有余毒残留，浮生还是解了。
　　“七公子，”潘如昔轻柔的声音带着落寞与伤感，“我父亲会怎样？”
　　花满楼沉默不语，这个问题其实答案都在心底，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潘如昔淡然一笑道：“这个答案不听也罢！”
　　花满楼在心底叹气，潘如昔和潘承义是不一样的。
　　“父亲的所作所为，如昔作为女儿是无法说什么的，但是，”潘如昔闭目，轻轻地言道：“他做错了很多事，错的无法回头了！”
　　花满楼低声道：“虽然死去的无法回头，但活着的还是可以弥补一些，了胜于无。”
　　潘如昔点点头道：“嗯，如昔会尽自己所能去为父亲赎罪的。”
　　花满楼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如何说，有种无力的感觉。那些失踪的男子，活着的，在解了浮生的毒后都送回家了。而那些化为水的女子，又有谁能解她们的毒，送他们回家呢？郎婶那里他们谁都没有再提，也没有人敢去，官府贴出了告示，送回去的便是全部了，没回去的那就回不去了。所以说赎罪没有错，但为什么由这个柔弱的女子来赎罪？她也是无辜的。然而，失去亲人的痛苦，又岂是抓到元凶就能消弭的。潘家的大门紧闭，门口到处是砸的臭鸡蛋，还有些烂白菜，每天都有人破口大骂，每天都有人痛苦嘶喊。
　　“七公子不用担心，”潘如昔带着浅浅的笑容言道：“如昔会坚强的，为了父亲，为了母亲，更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