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浮生若梦》零落如尘

31、第三十一章

　　花安趴在桌子上，整个气息与刚才完全不同，慵懒中带点锋芒。
　　“这个安庆城有古怪。”花安慢条斯理道：“你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什么？”花满楼笑着端起茶杯，酒宴虽好，自己却是不怎么喜欢。
　　花安撑着脑袋嘿嘿笑道：“游街！”
　　花满楼摇摇头，觉得疑惑，道：“刚才？”
　　“没错，就是刚才，酒宴之时，”花安压低声音道：“外面街上，有人排成队依次经过。”
　　花满楼秀眉深蹙，问道：“去往何处？”
　　“不知道！”花安摊摊手道：“没来得及跟上去，被白芍和玄伯打断了。”
　　“白芍？”花满楼道。
　　花安道：“据她所言，是因为担心，所以来寻人的。”
　　“那玄伯呢？”花满楼觉得那个管家玄伯，给人一种不和谐的感觉。就好像皮子跟里子是截然不同的，又好像在外面裹了一层布，让人看不真切。
　　花安看花满楼将折扇收起握在手中，小声道：“那个玄伯有什么问题？”
　　花满楼摇头道：“不知道，只是要小心些！”
　　花安想了想，道：“玄伯说了件事。”
　　“什么事？”花满楼松开手，将折扇轻放在桌上。
　　“玄伯说，安庆城有许多人莫名出走，至今也没能找到！”花安将听到的消息告诉花满楼。
　　花满楼眉头深锁，道：“莫名出走？”再思及刚刚花安说的游街，猛然想到，“今夜的游街，是出走？”
　　花安怔了会，倏然站起来，道：“对啊！那些人，”他仔细在脑海中回想刚才的一幕，一一甄别是否有什么不妥，“眼神！”
　　花安的话让花满楼了悟，他用低沉的声音言道：“那些人神志不清！”
　　“对，对，对！”花安有些懊恼道：“我真是笨，当时居然没发现！”
　　花满楼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就算你当时发现了，也做不了什么！”
　　“我可以跟上去看看他们去哪了？”花安道。
　　花满楼道：“只有你一个人是可以，但是白芍和玄伯在，你什么都不能做！”
　　没错，当时有白芍和玄伯，无论如何，想骗过他们跑出去，都不是容易的事。花安有些泄气道：“所以这件事，我们不管了！”
　　“你以前不是会管这种事的！”花满楼有些感慨道：“莫非这次有什么独特之处？”
　　“那你呢？”花安亦是轻叹道：“以前的你，可是会出手救人的！”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麻烦！”花满楼微微一笑道：“毕竟我不是陆小凤！”
　　“呵，就算他，也不喜欢找上门的麻烦！”花安轻笑道。
　　花满楼轻声道：“今晚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一切等明天再说。”
　　“也好！”

　　安庆之名始于南宋绍兴十七年，含平安吉庆之意。如今这安详宁和之地却不如其名了。
　　天还刚蒙蒙亮，街上就人声吵杂。
　　“我的小花啊！”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泪流满面，呼天喊地地叫道：“我苦命的孩子啊！你去哪了？”
　　那边还有不少这样疯癫悲伤的人，都在大街上四处询问自家的孩子去哪了？
　　“郎婶！您别难过了！”旁边认识的人纷纷上前劝慰，却也只能叹气道：“唉，命啊！”
　　“小花，你快回来！”郎婶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疯了似地自言自语道：“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豆花！”
　　“唉，真是命苦啊！”过往的人拭泪让行，这样的场景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郎婶恍恍惚惚地走着，心中只想着要去找闺女，口中一直喃喃道：“小花，跟娘回家！”
　　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了哪里，反正，没看见小花，郎婶是怎么都不会回头的。
　　家里男人走得早，就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小花从小就听话，吃苦耐劳，是个好孩子，让郎婶省了不少心。如今已有十六岁的小花，跟名字一样，就像朵山间开着的花儿，清纯可爱，笑起来甜甜的，街坊领居都喜欢她。前些日子生了场病，眼见着清秀可人的小丫头变得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目光呆滞。郎婶的心里揪着疼，请了大夫，抓了许多的药，就盼着小花快点好起来。可谁想，今儿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唉，只怕又是自己走丢了！”
　　“是啊，这一丢，怕是找不回来了！”
　　路人的话语，没有一句到郎婶的心里，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只当女儿病好了，在跟自己玩躲迷藏，就跟往日嬉戏一样。
　　“哎呀！”
　　前面撞到了什么？郎婶挥挥手想推开。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未时觉得自己真倒霉，走个路都能碰上个怪人！
　　“怎么了？”俏丽的佳人看过来，轻声问道，正是潘家小姐潘如昔。
　　未时嘟着嘴对自己主子道：“小姐，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撞着了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潘如昔不赞同地看着小丫鬟，道：“未时，不可无礼，定是你走路不看道，还不快道歉！”
　　小姐都发话了，未时也只得委委屈屈地欠了欠身，道：“对不起！”
　　“大婶，不好意思，我家丫鬟不小心撞到了您，您还好吗？”潘如昔看郎婶不大对经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道。
　　“小姐，这位大婶是不是不舒服啊？”白芍看着郎婶目光直直的样子，问道。
　　昨晚酒宴上就约好今日一起逛这安庆城，因此，一大早，潘家小姐就到小院邀人。司空摘星倒是还想再睡，却被花满楼叫了起来。花满楼心中自是惦记着花安说的走失与游行的事，想着出来走走，也能了解些情况。于是，用了早膳，花满楼与司空摘星就陪着三位小姐出了潘宅。还没行到主街，就遇上了失魂的郎婶。
　　方浅语皱着眉头，这人的样子怕是失了心神，她走上前道：“大婶？”
　　“怎么样？”花满楼也觉得不对，轻声问道：“这位大婶可有什么不妥？”
　　方浅语上下打量了一下郎婶，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不见有什么反应，连眼珠子都没转动，竟是痴了！
　　“情况不好！”方浅语冷静言道：“她的神志恐怕是不清醒的！”
　　“疯子？”未时惊呼道，合着自己撞到了个疯子！
　　方浅语回头深深瞥了眼口无遮拦的丫鬟，对一旁的师妹柳星月道：“星月，你看，可是一般的魔魇？”
　　柳星月点点头又摇摇头，为难道：“这，可是看不出来的，关键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不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了？”
　　“也许，她就是个走丢的疯子。”司空摘星道。
　　“司空摘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柳星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方浅语轻声问道：“大婶，你家在那边吗？”
　　如今要问发生什么事不容易，倒是先摸索着把人送回家，或许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家？”一直没有说话的郎婶，突然伸手，枯瘦的十指像老树的枝桠，深深抓住面前的方浅语，低哑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要带小花回家！”
　　女人的手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是悲愤中的人有着无穷的力量。方浅语觉得双臂隐隐生疼，却不敢出声，只是皱了皱眉头，微笑着柔声问道：“那小花是谁？她在哪里？”
　　“小花，我的闺女！”郎婶转了转脑袋，似在四下寻找着，“你在哪里？”
　　花满楼蹙眉，上前将二人分开，轻轻扶着方浅语，柔声问道：“方姑娘，可还好？”
　　方浅语浅浅一笑道：“没事，我没事！”
　　“以后不可逞强！”花满楼只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那边，郎婶被迫放开方浅语后，像是失去了支撑，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双手，口中不停道：“小花你在哪里？跟娘回家啊！”
　　司空摘星将柳星月拉到身后，小声道：“小心点，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花安看白芍还愣在原地，眼疾手快地将人拉开。
　　“你做什么？”白芍被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花安道：“我是在救你诶！”
　　“哼，有你这样救的吗？”白芍气道。
　　“小花！”郎婶眼前一亮，扑上前抱住道：“你让娘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