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浮生若梦》零落如尘

101、第一百零一章

　　静默，有风从敞开的大门溜进来，床帘上的流苏轻舞摇曳，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着吴魂的回答。
　　“呵，真实？不过是一出戏……”吴魂沉声回答，努力的自我说服，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恶人做到底。
　　柳星月闭上眼，轻声言道：“原来是我傻……”傻的以为眼前的就是真实，傻的毫不怀疑一个人的真假，傻的到现在都不忍心去恨。是不爱还是深爱，有晶莹剔透的东西顺着眼角滑落，刺眼夺目。
　　吴魂扬起嘲讽的笑容，“你的确是傻子！”
　　“喂，被反将一军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傻？”司空摘星看不下去，开口反驳道：“要我说，陷在局中的你才是真傻！”
　　“那么一开始就被算计的某人就聪明了？”吴魂勾勾嘴角，哂笑道：“司空摘星你以为是谁给了我这个机会陷入局中？又是谁成了开局的第一枚棋子？”
　　花满楼摇摇头，“不，既然都是棋子，谁是开局的那颗并不重要，棋盘上唯有最终的将军才代表一切，其他时候都不过是策略。”
　　“诡辩！”吴魂不以为意，如果说终局才是关键，那么陆小凤他们已经输了一半。
　　“你觉得我们输了？”陆小凤抱臂扬眉，“你并没有偷走七星琉璃盏。”
　　“可是，你们不得不用七星琉璃盏去换医圣柳当归。”吴魂对此十分笃定。
　　方浅语轻叹一声，“这就是输了吗？”
　　吴魂皱眉，“什么意思？”失掉七星琉璃盏，这盘棋就结束了。
　　“谁说七星琉璃盏就是最后的谜题了？”方浅语一脸惋惜地看着迷茫的吴魂，“七星琉璃盏只是开篇，你的主人没告诉你吗？谜题才暂露头角，谜面都没出全，谜底更是遥遥无期。”
　　吴魂眉头揪成一个死结，他不明白，主人的目的不就是七星琉璃盏吗？顾家上下正是因为这个东西而遭到灭顶之灾，花逸楼因它而疯狂残酷，方浅语也为此痛失双亲，所有的不幸皆源于这么一件什物。
　　陆小凤笑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言道：“所以说，我们都理解错了。关键点不在于东西，而是东西背后代表的意义？”
　　方浅语还是摇头，“我所知道的不多，只是能确定那件东西不过是个古董，什么起死回生，都是虚假的。但是，有人要得到它却是真的。”
　　“要的东西没有意义，那么得之何用？”陆小凤有些不解，“说不通啊！”
　　吴魂笑了，“所以你们还是输了。”
　　“我们输了，你很高兴啊！哼！”司空摘星没好气地言道。
　　吴魂的笑淡了下去，他强忍住不去看柳星月的表情，可眼角余光还是不由自主飘过去。淡淡的哀愁，浅浅的泪痕，还有眼底的心痛，像利刃切割着吴魂的心。
　　“你们认输就可以了！”
　　陆小凤瞧着吴魂就像看一个傻子，颇觉得好笑地开口，“认输就可以？那么沈无言为什么死？潘承义又为什么自杀？你的主人可不是良善之辈！”
　　吴魂霎时语塞，主人的厉害在于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当年对顾家如此，如今对陆小凤等人也绝不会例外。
　　“所以，你心知肚明，我们认不认输已经没有意义了！也许一开始的目的，就不过是下一盘棋，”陆小凤揣测着，苦笑着，“这样子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为了下盘棋，将所有人当做黑白子，执子的人才是永远游离在外，冷眼旁观的赢家！这样的心计，这样的冷漠，这样的残忍！
　　花满楼执扇的手微抖，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失去了太多，这是对生命莫大的亵渎！
　　袖手缄默的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剑，于你，”他指了指陆小凤，“于我，”再指指自己，“不同！”
　　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陆小凤呆愣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是这个道理！”
　　“东西有没有意义，关键在谁手上，”花满楼点头赞许，“这才是重中之重！”
　　“什么意思？”司空摘星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几人的思维，东西不是在自己手上吗？
　　“意思就是，你，保护好七星琉璃盏就是了！”陆小凤拍拍司空摘星的肩膀，恢复一脸轻松的样子。
　　方浅语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如此就拜托司空公子了！”
　　“啊？”司空摘星呆呆的眨眨眼，一头雾水。
　　“笨。”西门吹雪的意思简洁明了，就是有点招人恨。
　　司空摘星不满也不敢表露，毕竟这位是脾气不止一点怪的剑神，自己还没活够，不需要在身上多一个窟窿。
　　“告诉我，我爹在哪里？”柳星月淡淡开口言道。
　　方浅语眉头轻蹙，微微张嘴，还是没有阻止小师妹发问。
　　吴魂心上一抖，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陆小凤提出尖锐的问题，无疑是将吴魂逼得无路可遁。
　　吴魂当然知道，早在离开忘尘谷没多久，就得到了消息：无能和尚奉命将柳当归带回浮生山庄做客。而浮生山庄在哪里，对于他来说本就不是一个问题，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呆过，那是主人的考核场，也是一个温柔乡，更是一个修罗场。
　　陆小凤不顾虑吴魂的挣扎，“是不能说，还是不肯说？”
　　前者有苦衷，后者是愚忠！
　　“就算告诉你们也没有用，那个地方是龙潭虎穴，是地狱，我不会说的！”吴魂还是摇头，他可以欺骗他们，却不能送他们去死，这是心底唯一的良知，也是对柳星月，对自己，唯一的温柔。
　　柳星月冷冷的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不再说话。
　　吴魂可以感受到投注于身上的目光，与以往不同的冷漠，让他害怕。那种冰冷的视线不似以往的柔情似水，不再有关怀与担心，也没有恨。
　　如果说爱一个人是种极致，那么恨一个人就是这种极致的反噬，爱的越深，反噬的越厉害，伤的越重。相对的没有爱，也就无所谓恨，只不过是过客与陌路人。到底是恨伤人，还是陌路伤人，吴魂已经无从得知自己心底的感受，他想，自己果然是得不到幸福的，在好早以前就注定了。

　　“喂，你在哭什么？”稚嫩的声音好奇的提问。
　　抱紧瘦小柔弱的身躯，蹲坐在几具尸体旁边，空洞的眼神，里面只有一片血红。

　　“噗呲”，剑身抽离，鲜血和着雨水，浑浊了这片土地。
　　男孩漠然面对昔日的同伴，为了生存，连抱歉都成为了多余。
　　转身丢下没有生命迹象的人，任凭秃鹰啃食，留下惨淡的夕阳。

　　“我，想你幸福，就算，不是我能给的……”美丽的女孩，有着美丽的长发，和主人一样无力的躺下，在月光下铺洒一地的银辉。
　　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华服少年撩起香车珠帘，浅浅笑言，“她说要你幸福？”
　　“能为主人效力就是属下的幸福。”
　　“是吗？”少年的笑容渐渐模糊，“谁能幸福呢？”

　　“等你伤好了，就离开吧！”温柔的声音取代了主人多年前清冷的声音，吴魂回过神的时候，柳星月已经不在了，花满楼带着平静的微笑对自己言道。
　　吴魂有些微的怔忪，“离开？你们不杀我？”
　　花满楼摇着头，“为什么要杀你，你不过是欺骗，实际上，从开始我们就没有相信，”他顿了顿，“最有资格责怪你的人都决定不予追究，我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不予追究？吴魂觉得嘴巴里面一阵苦涩，“不怕我回去对付你们吗？”
　　“你不能，也不会。”不能是因为任务失败没有好下场，不会是对柳星月，对大家这短暂的时日的留恋。花满楼还是那个理智而温和的花满楼，吴魂是不是还能保持原来的自己呢？又或者改变已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