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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换掉了新娘嫁衣,穿上了罗钗裙,长发被盘起,由一枚不起眼的发簪固定住。从澡堂被迫失身后,上官紫终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虽然还是美丽的容貌,但双眼却变的无神,人也变的沉默。
      看着窗底下的荷花越开越旺,一种清雅脱俗的美,让她的心有了一种安慰,一种对背井离乡、遭人欺凌的安慰。
      她朝楼下走去,来到倚雨亭,坐在大理石的凳子上,将双腿收起,两手抱着双膝,脑袋垂于膝盖上。静静的看着荷花,想起了鬼才李贺写的《苏小小墓》。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无物哪里结同心,烟花已散不堪剪。她现在就如苏小小绮丽艳美,然而也尽是哀伤孤寂和凄清幽冷。她也多想风裳水佩,如这出水莲花。可是她已被淤泥污染,想起这,泪眼朦胧犹如带露的水莲。
      “夫人。”雪莲给她披上一件外套。
      她初次笑靥如花。
      “雪莲!”也初次开口说话,“你能帮我找把琴来吗?”她心中的苦,只能靠琴声来诉说了。
      “哦,夫人,你等着。”夫人肯说话,说明她心里已经原谅她了,当初看到夫人把自己困在澡桶里,吓得她面色苍白,好不容易等夫人醒来,却变的不爱说话。这让她心里有了一点点的愧疚,可是她只是小小的丫鬟啊,怎能抗拒帮主的话呢。
      雪莲很快就找来了一把古筝,光泽已经褪暗,上官紫左右一勾,琴音还是很准。将古筝放置石桌上。
      右手手指勾、托、抹、挑拨弦,左手吟、揉、按、滑按弦。一曲《出水莲》就在她灵巧的双手下典雅柔和的弹出。
      她的琴声如和风吹遍整个水榭楼,传入姜翊轩住的旭楼,姜翊轩放下手中的书,侧耳聆听。
      “昭庭,是谁在弹琴?”
      公孙昭庭耳朵微微一颤。
      “好像来自水榭居。”
      水榭居?上官紫!姜翊轩起身,朝琴音声源走去。
      果然是上官紫,她的神情凄楚,琴声也凄楚,让人觉察到了悲哀,更让姜翊轩的内心莫名其妙涌起了一种愧疚感。
      音调古朴,风格淡雅,表现了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情操。可是,这种高尚已经和她上官紫无缘,她开口吟道:
      “是谁多事念奴娇,朝也潇潇,暮也潇潇;是君心事太无聊,娶了奴娇,又弃奴娇。”
      低叹一声,她实在是不明白姜翊轩为什么要娶她,娶了之后却又弃她于不顾。
      上天是不是因为她崇古媚古,才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让她来到这唐朝的,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那也是为了考文艺学校才下苦功学习的,她喜欢古朴的民风,喜欢雕栏玉器,喜欢庭院深深锁黄昏。没想到,一场愁梦酒醒时,漫天飞雨却落深深院。
      弹到情深意切的时候,怅惘之情爬上她那微蹙的眉黛之间,越加显得她楚楚可怜。
      她本是性情开朗的女孩,没想到,到了这大唐朝,成了多愁善感的痴怨女子。
      “昭庭,你好像没告诉过我,她会弹琴。”姜翊轩的眼睛一直锁在上官紫的脸上,她吟的那几句诗,句句像针扎进了他心里。
      “据底下的人回报,上官紫从小只习武,未曾习文,连上官惊鸿都不认得几个字。”公孙昭庭的脸上也有了纳闷。
      “我怀疑她是冒牌的,你尽快去趟第一镖局,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上官紫,看上去柔弱,实则坚强,他现在有理由相信她不是上官惊鸿的女儿,但让他相信她是什么来自未来的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是,公子。”公孙昭庭转身离去。
      琴声抑止,上官紫手抚摸着琴弦,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也随着这一曲《出水莲》变得好转,她想开了,来到这个朝代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反正从小环境适应能力就强,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孤儿的原因,但是现在,她不会坐以待毙,她要找姜翊轩,说明一切,她承认荷花池边那一眼,她对姜翊轩一见钟情,本以为自己来到这个朝代,成了姜翊轩的妻子,那就是缘分,不管如何都一定要相濡以沫,可是姜翊轩的冷漠让她觉得自己很没有尊严,仿佛他的微微一笑都是对她的施舍,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离开这个鬼地方,即使出去流浪要饭,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尝受被打入冷宫的滋味。不过离开之前,一定要让姜翊轩明白她的心意,尽管他不可能会接受。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严蕊的这首词正是表达了她现在的意境,她无意卷入这朝代,却身不由己,去与留,现在就等着姜翊轩一句话了。
      “夫人,你弹的真好!”雪莲用崇拜的眼神看她,“公孙总管说,夫人从小是习武的,没读过书,没想到弹琴竟弹得那么好。”
      公孙总管?想必是那位误以为是自己丈夫的公孙昭庭吧。
      “雪莲,你们这出阁的女子多久能回娘家一趟?”
      “出嫁三日后。”
      出嫁三日后?那她嫁过来快有半个月了,怎么姜翊轩还不让她回娘家一趟呢?一定要去看看她所谓的娘家,和那所谓的父亲上官惊鸿,问问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
      “雪莲,我要去找姜翊轩!”她站起身。
      “夫人,帮主交代,不让夫人出水榭居。”雪莲的声音变小,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夫人那失望的表情。
      可是,上官紫没有失望,反而无神的双眸有了怒气,他没权利囚禁她。
      “放心吧,雪莲,我不会连累你的,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你拿什么顶着!”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们齐齐看去。是姜翊轩,含着一抹嘲弄地看着她。
      很好,不用去找,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我要回娘家!”语气中透着不允许他说不的意思。
      “好,我陪你回去!”
      姜翊轩的回答差点让她诧异地掉下下巴。
      “不劳您大驾,我自己回去便可。”他是瘟神,能避则避。
      “那可不行,我也要去拜访所谓的岳父大人,再顺便问问他为什么找一个冒名顶替的女人来嫁给我姜翊轩!”一根手指滑过她柔嫩的脸,仔细看她的脸,果真是美人胚子。眉如柳叶,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而且肌肤粉嫩,白里透红,似乎吹弹可破。颈上的肌肤也是又白又细,骨架生得均匀,身子骨虽然单薄,却不瘦小。因为她的身高能达到他下巴。
      上官惊鸿从哪找到怎么一个美丽的女子代替他的女儿上的花轿,据公孙昭庭说,她在迎亲的路上企图逃跑,而且还说自己是莫名其妙被绑上花轿。莫非真的如她所说她是来自未来的人?这次先暗中派公孙昭庭去调查,自己再带她上第一镖局意为回访,实为算账,没想到,她的想法也是如此。
      “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我真的不是你要娶的人。”她躲开他无礼的大手。
      “谁能确定你和他是不是同伙。”
      “你白痴啊,我要和他是同伙,我还会傻到去找你澄清一切吗?”
      “因为你上花轿前,撞伤过脑袋!”
      他的意思是自己被撞傻才跑去跟他说明一切的吗?
      她捏紧双手,这男人长得一副精明样,脑里却塞满了破棉花。
      “是真是假,去了第一镖局便知。”
      “那我就等着看结果,希望不会让我太过于失望。”他背过身去,“雪莲,给夫人好好打扮一下。”
      “不用!现在就能出门,怕我给你丢脸的话,大可不必与我同行!”
      这女人,相当有胆量,荷花池边与他对视的冷漠,澡堂里穿透他背部的怨怒,还有现在这咄咄逼人的仇视。他扬起一抹笑,相信她会是个宝。
      ————————————————————————————————

      走过一道又一道的扇门,又迂回过四角凉亭,过了其中一条小桥,终于看见了大门。上官紫跟在后面,默默记住出来的路线,顺便再用现代眼光打量前面的姜翊轩,一米八的个子,宽宽的肩膀,骨架方正,一袭白衫穿在他身上让人感到飘逸,他步履稳重,行如风,使得她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
      这个混蛋,把她推进荷花池,还很不温柔的强行要了自己的第一次,更气人的是,自己竟然对他没有一丝恨意,而是为他对自己的冷淡感到伤心,她总觉得他不该那么冷漠,她也并不是害怕他。反而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不像他的面容,他将自己的脸紧紧裹在一层无形的冰墙之中,散发出冰冷的寒气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的背影却是如此潇洒,让人无法想像有这样温暖背影的人居然长着一张冰冷的脸。如果眼前的姜翊轩突然对她来个回眸一笑,她一定会心如嫦娥奔月,翩翩欲舞。被自己突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禁傻笑出声。
      眼前的姜翊轩闻声后对她回眸,然而并没有微笑,而是皱眉瞪她。她低下头,暗自对自己吐了吐舌头,却不知这个俏皮的小动作尽收入姜翊轩眼中。
      为什么她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姜翊轩的心理有了疑问,而且这个改变居然让他的心有了一股暖意。她的一切现在对他来说是个迷,他的心里,突然迫切希望她跟上官惊鸿一点关系也没有。看她因跟自己极快的脚步走了一大段路而变红的脸,加上略微气喘的声音,他放慢了脚步。
      上官紫此时有一种想上前抱住他手臂与他一起同行的念头,最后还是忍住了,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没必要了,此次去第一镖局,澄清所有的事情后,两人便再也无任何瓜葛,何必让自己多此一举来绑住自己的心呢。
      走出大门,两边侍卫恭敬地对他们行礼。
      姜翊轩一挥手,三辆马车由拐弯处驶出,停在他们面前。
      三辆马车的外表都十分素雅,与他们龙傲帮的财富极不协调,就感觉本来应该是开宝马的人却开起了□□车。
      双手撑轿身跳上马车,待她拉好裙摆后才意识到气氛变的不寻常,怎么了?
      见旁边一佣人手里端着一矮凳子冲她瞪大了眼。原来上马车有怎么一道程序。
      她跳下马车,让瞪眼吃惊的佣人放下矮凳子,由他搀扶着上了马车。难道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吗?算了,反正到了第一镖局,见了她所谓的爹后,将一切澄清,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现在什么礼数都能忍。
      马车里面居然相当宽敞,跟外表的素雅更不搭调,莫非是怕被人抢劫才做出这辆金玉其内败絮其外的马车?里面宽敞的犹如一张双人大床,而且设置的就如一个行动房间一样,左右两边放置柔软的枕头,像是沙发靠背,最里面罗叠着几床棉被,中间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茶点、茶水,还有笔墨纸砚等。她还以为古代的马车就像花轿一般窄小,可目前这一辆却让她感到宽敞舒服。
      姜翊轩也跟着上轿,并在她旁边躺下,两人就隔一张桌子,她并不看他,坐起身欣赏外面的风景,只希望能快一点到第一镖局,从窗外随即而过的风景来看,马车行使的速度并不慢,然而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抖动,桌子上的茶杯也未曾离开过原位。
      在现代,她自认为颇有人缘,不管是学校的同学老师,还是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都愿意围绕在她身边听她唧唧咋咋,她是学校重点培养的文艺骨干,可居然在即将进入浙电大的时候摔到了这个朝代来,还莫名其妙成了对她含有恨意的人的新娘子。
      她本打算跟姜翊轩谈一谈的,但见他也起身看向窗外的风景,便沉默不语。
      不过她现在心情很好,心情好不说话就会憋得慌,那么,她唱歌总可以吧?
      她可是文艺骨干,歌舞全能,对着过往的美景,唱山歌比较适合,于是开口唱起了刘三姐的《山歌好比春江水》。
      姜翊轩本打算借看风景来挪开想看她的欲望,没想到耳边竟响起了动听的天籁声。他回过头,看她动情的面容,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让人很有□□感,恨不能咬住她的双唇。他听过她弹的琴声,听过她吟的像诗不是诗的句子,现在又听她的歌声,这个女子,究竟是来自哪里?他的心慢慢被她的才情感化。
      一曲唱罢,她对他柔情一笑。他总算肯回头看她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她的笑让他有点痴迷,仿佛花骨朵慢慢开放成花一样,明丽、娇艳、妩媚。
      “当然了,因为见到了那个什么上官惊鸿,说明了一切,摆脱了你的魔爪。恢复自由是我最高兴的事。”可是,真的会高兴吗?她扭过头看向窗外。
      竟然说要摆脱他,姜翊轩冷笑一声,他该让她知道,竟然嫁进了龙傲帮,成了他的娘子,就别想有机会做出墙的红杏,即使一辈子得不到宠幸,那也是她的命。不管是不是冒名顶替还是因为误会。
      她完全没有看到他的笑,思绪随着外面的风景一段一段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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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慢慢变黑,她也觉得有点累,于是一只手将靠垫抱在怀里,一只手枕在脑袋底下,睡着了。
      姜翊轩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看着她,她的脸好小,估计他的一个巴掌就能覆盖她的面容,可是她的五官分布的很均匀,将这张小脸衬托的完美无瑕,她睡觉的姿势如猫,双腿卷成一团,估计她的睡姿不雅,于是,将桌子抱起移向自己落脚处,将背后的靠垫枕在她脑袋上,从车厢一角抽出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
      的确,他猜的不错,这个能弹琴、能唱歌、能吟诗的女子睡觉的确不安分,她一下仰面,一下趴着,一下侧身卷成一团,而且还会踢被子,但不管怎么睡,她怀中的抱枕都没有离开过。
      他忍住笑意,就这样看着她,看了一个晚上。
      光线通过窗口的细缝跑进车厢内,上官紫一伸懒腰起床,可能是昨晚睡的很好,她全身充满了精力,忍不住将手伸过头顶简单的运动了一下,朦胧的睡眼看到了车厢里还有一个人影,看清姜翊轩那含笑的眼睛后,伸过头顶的双手很不好意思的收了回来,看见自己这边有两个靠垫和一床被子后,她看向他。
      “你昨晚没有睡觉吗?”
      “睡了一会。”
      坐着睡的?她没有回话,看着他放脚处的桌子她就明白了一切。
      感觉到马车停步不前,探出脑袋观看,这是一处热闹的地方,难道这就是古代的市集吗?
      排排列的好看玩意,让人直流口水的街景小吃,还有江湖卖艺。胭脂水粉,发簪珠花。一声吆喝过一声。
      “这是市集,你想不想去逛逛?”姜翊轩见她整个人都差点扒出窗外,难道她没见过市集吗?
      “当然要去!”
      “那你准备一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早已跳下马车,这丫头,还没洗漱呢。
      目标:前方三十米处,一声“卖糖葫芦”的吆喝。
      她对着卖糖葫芦手中的那一串串糖葫芦直流口水,可是她没有钱,这上官惊鸿很小气,居然都不给她点嫁妆,就算不给嫁妆,起码女儿出嫁的时候,做父亲的总会给点礼钱之类的,她没有,从绑着进花轿来看,上官惊鸿好像不怎么疼爱这个女儿。
      “你想吃糖葫芦?”动作很自然地给她披上件外套,见她的眼没离开过糖葫芦,他难得地笑了笑,如春风吹过拂柳般亲和。本以为她是上官惊鸿派来的卧底,可她声声说明自己是来自什么未来世界的人,还能随他来找上官惊鸿当面对质,初见时那无畏的眼神现在却如孩子般清澈的看着糖葫芦,让他实在无法想象她的来历,她真的是来自未来的人吗?
      “那个谁,你借给我钱买糖葫芦好不好?回到第一镖局后我叫上官惊鸿还你钱。”拉拢他给披上的外套,虽然是夏天,但清早还是有点凉意。看来她也只有求助姜翊轩了,谁叫自己命苦,虽成了有钱人的老婆却没有自己的钱财。
      “不行,万一上官惊鸿不承认你怎么办?你得把你抵押给我!”姜翊轩此时居然有想调戏她的念头。
      什么屁话!本姑娘的身价就值一串糖葫芦?不借拉倒!她吸了一口气,对卖糖葫芦的吼道:“你!快离开本姑娘的视线!不要让我看见你,看见一次你就得给我一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愣住了,他天天在这卖糖葫芦,这是他的摊位,他能去哪啊?于是他也很不悦的吼道:“我卖糖葫芦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有钱就买,没钱就滚!”
      难怪说做买卖的都不是好心人呢,呜呜!她还是识相点走吧。
      气愤加难过,倒让她想起未来的世界来了,她可是人缘超好的美女加才女,人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哪像现在,一个卖糖葫芦的都凶她。
      发现姜翊轩还跟着自己,这下好了,有火可以发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在马车上等着就好了,我不会逃跑的。”都怪他不借给自己钱,他就是罪魁祸首!
      姜翊轩从身后拿出两串糖葫芦,在她眼前摇了摇。
      她眼睛一亮,但是又暗了下去。一转身,说:“不要!”人要有尊严。
      “不要你还钱。”两根糖葫芦又在她眼前晃悠。
      “真的不用还钱?”见他点点头后,她快速抢过糖葫芦,原先的尊严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很满足地咬了一口,“真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
      他摇了摇头,低头笑了笑。这丫头,如果她不是上官惊鸿的人,他一定会将她留在身边。是的,他承认自己被她那举手投足间时而可爱、时而柔婉给吸引,可谁能提供答案,他究竟是怎么了,他微微苦笑。无论如何,他的心现在只为眼前的上官紫跳动。温柔懦弱的典型千金小姐,是他曾经最所鄙视和抗拒的,而上官紫,清新可喜,相处几天发现她温柔却不懦弱,没有做作的娇柔美,没有心机反而迷糊的很,而且她有时候像一朵会发光灿然的花,可爱、稚气而伶俐;有时候又像她弹的琴声一样,高贵中略带伤愁。这样的女子,能不打动他那封锁二十八年来的心吗?
      逛遍了整个市集,上官紫愉快地走着,她现在不反感姜翊轩跟着她了,有个钱袋跟着谁会拒绝,吃了早点,逛了一条小吃街,又吃了午餐,看了一下午她觉得好奇的东西,看到她快乐的表情,姜翊轩也没打算催她启程。当然,上官紫也很识相,没让他买太贵的东西,万一他要耍起赖来让她还钱怎么办,所以简单地买了一些喜心的小东西后看看快落山的夕阳,便要求返回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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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他们回来后开始启程,进入了一片树林中,这条树林好像很长,刚进入的时候天边还有未落的斜阳,可现在天已经变黑,依然没走出这树林。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第一镖局在那?”怎么走了快三天还没到呢?上官紫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姜翊轩那张因天色变黑而看不清楚的脸。
      “苏州!”姜翊轩从桌子第二层掏出一个如礼品包装盒一样的东西,打开后马车内顿时变的赫亮。
      原来是夜明珠!她只在书中看过和听老师解释过这东西,没想到如今能亲眼目睹,相传夜明珠是极贵之物,连皇宫内院也少有,姜翊轩很富有这她知道,可没想到富有到拿稀世至宝当蜡烛使用。
      “你在车上呆着,一会会有人送晚饭来。”他起身下马车。
      “你去哪?”见他下马车她的心变的有点不安。
      “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给她一个宽心的笑。
      她点点头,兴许人家是去方便。
      马车外面也是灯火通明,佣人们正在烧火做晚餐,她想兴许自己能帮上忙,因为是孤儿,从小就学会了自立更生,衣食住行样样都是自理,而且她自认为烹饪水平不错,于是下了马车。
      “夫人!”佣人们对她没有恭敬,也没有鄙视。
      “能不能让我来做晚餐?”她蹲下身,问向烧火的老妇。
      老妇的脸有些不悦,额上一条条的皱纹显示她的年纪并不小,她的头发有点蓬松,像是刚被人叫醒来不及梳理便来烧火。
      见老妇没有搭理自己,她识趣地站起身。
      正当上官紫回到马车边上,忽然绿林里窜出一大群穿夜行衣的人,虽然灯火通明,但还是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孔,只是一双双眼睛露着凶光。
      遭人暗算?拦路打劫?还是仇家上门?上官紫的脑里蹦出电视剧常放的几个情景。那一会是不是有个年轻有为、豪情气概的英俊潇洒美男子来解决眼前这几个强盗呢?然后美男子在她面前一甩头发,柔情万种的对她说姑娘,你没受伤吧?或是她痴迷于美男子的俊朗面容然后发誓非君不嫁?
      她哈哈大笑,被自己陷于这种强盗当前还能天马行空的想像感到可笑。
      然而是有个英俊潇洒美男子挡在她面前,可惜美男子没有在她面前一甩头发对她柔情万种,而是愤怒地在她耳边吼道:
      “你不知道躲避吗?”愤怒的眼神带有心疼,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她回了神,原来美男子是姜翊轩,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挥剑抵挡强盗的进攻。若不是因为要护着上官紫,这几个强盗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上官紫也明白自己成了他的累赘,于是脱离开他的手,拼命向前跑,总之只要跑地越远,姜翊轩就不会担心她有危险。
      跑的还有刚刚那位做饭的老妇,见老妇即将被后跟来的歹徒强制住,她往回跑,捡起可以防身的木棍,超强盗砸去,拉起老妇的手。
      突然手臂感到疼痛,她回头一看,居然看见老妇手里拿把匕首,在微弱的月光下,匕首的亮光闪了一下,上头估计还有她的鲜血,她立即放开老妇的手。
      “老婆婆,你做什么?”她可是好心回头救她呀。
      “今晚行动的目标是你,现在你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老妇的声音变成男声。额上的皱纹在他狰狞的面目下愈加显得深。
      上官紫已经看不清老妇、不,是男人的脸,借着月光,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很安静的环境,静的两人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既然目标是她,那她也要死个明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估计姜翊轩不知道她在这个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老天让她来这个朝代,先是让她演言情剧,再是武侠剧,还不如一剑死了算了,搞不好能演个人鬼情未了。
      “你还是到地府问阎君去吧!”
      匕首忽然变成长剑,朝她刺去。
      她不躲,逃跑只会让自己费力气,还不如留点力气好死后跟阎王评理去。
      让她惊讶的事,眼前的男人倒下了,然后看到了站在男人身后的姜翊轩,她瞪大了双眼。
      “其他的人呢?”他不是在对付十来个人的吗?
      “跑了!”
      “那他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踢了踢不动弹的身子。
      “死了!”姜翊轩一把将她抓到自己怀里,感觉到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怎么了?”
      杀人了,居然杀人了!而且是在她面前杀的人,她一阵眩晕!软瘫在姜翊轩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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