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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发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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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脚刚踏进家门,
这边陈一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拉着我气儿还没缓过来,:“快!进屋!你妈毛病犯了。。。。。。”我一听,忙惶急的问:“情况怎么样?按摩师傅来了没?”
“昏着呢!师傅正给她缓着呢,血弄了一床单。。。。。。”
“今天才几号?不是月初才会吗?”
“谁知道,你妈身体一向不利索,提早半个月。。。。。。”
我被陈一从家门口拖似的拖到半院儿,刚回家路上擦到的伤口一直作痛。我甩开陈一的手,气喘如牛:“阿姨,让我歇会,按摩师傅不是忙着呢吗!”
“我这不心里急嘛!再说按摩师傅哪有你顶用。。。。。。快!”她又拉起了我的手,“怎么拿一束花,先放下!”说着,她一手夺过我手里的花,扔在了走廊里。我回头看可怜兮兮的花,焦急地对陈一说:“阿姨,那是我送给妈妈的。。。。。。”
“别管了,你妈不见得喜欢!”陈一抢过我的话,终于把我飞似的拉到妈妈房间门口。
我俩在门口缓了缓,然后把门打开,静悄悄地走了进去。
陈一去床边照料妈妈,我走到钢琴前坐下,搓搓手搓搓脸,继而弹起钢琴。一首轻柔的曲子从我指间流泻,悠扬美妙的音乐让屋里紧张的气氛缓解不少。我清晰的感受到妈妈急促短暂的呼吸逐渐放缓,心下安定许多。
按摩师傅依旧在努力舒展她的肌肉,不住揉按敲打,不一会儿,她便安静下来。呼吸浅浅的,想必是昏睡过去了。
我看见陈一紧绷的面部放松了,冲我咧嘴一笑,还竖起大拇指。
没事了。
随即陈一摆摆手,示意屋里的人可以出去了。
出来后,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刚才太紧张了。
来到走廊,我捡起刚才被遗弃的花束,细心检查一番。还好,陈一并没用力,花束没被损坏,只不过鲜花太香,引了几只过路的蚂蚁爬在上面。我轻轻抖了抖花束,转身进入客厅,将它插在了案几搁置已久的花瓶上,又为它灌了点水。
是一束兰花。立在桌上,幽静香谧,清雅高贵,煞是好看。
妈妈看到一定喜欢。
通常妈妈再醒需要三四个小时。这段时间我寻思该干点什么。
陈一守在妈妈床前,来不及煮益母草红糖水,现下我空着,就打算替她煮了。
开小炉煮一碗红糖水并不难,我知道妈妈嗜甜,加了许多冰糖进去,瞬间厨房就溢满了一股奇异的甜苦气息。听说这红糖水对痛经很有帮助,我没痛过,不知道效果怎样。可见每次妈妈喝下,苍白的脸色会缓解不少,想必是有用的。
听陈一说,妈妈的经痛是常年累月的了,因为少女时代没曾注意,便落下了病根。疼痛倒是小事,可是妈妈的痛不比常人,痛到极点就有抽搐现象。每月一犯,因为还伴有发热症状,那几日的妈妈,可谓病若游丝,苍颜颓废。
医生说,这种女性病,没有好法子,只能靠养着,补着。
然而每次的折磨,从未消停过。
记得一个偶然的下午,我在房里练琴,那天恰巧是妈妈备受折磨的一天,我看陈一进进出出,忙乎不停。好奇问她,她脸上掠过一抹尴尬,对我板着脸说:“你妈不是让你练琴吗?赶紧回房练琴去!”那时小,不懂缘故,现在想想,怕是不便告诉我“女人”的事吧。
我回房练琴,顺带把窗户打开了。窗外春光烂漫,几只白色蝴蝶上下翩飞,引得我心情跃然,弹了首极其灵动的曲子。谁曾想风把曲子送进妈妈的房间,送到她的耳房,伴着血液的流动,轻轻舒缓着她过度紧张的躯干,缓解了她难言的痛苦。
从此,我的琴声成了她发病时不可替代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