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松阳老师》_逝年

16、Chapter 16

　　“小……”
　　“你难道不会躲吗？！这么久不见松阳你的武士道是和吃完泡面的泡面盒一起丢掉了还是上厕所的时候大意地冲进了马桶里了呢？！”坂田银时先发制人，“你可得庆幸你有我这样优秀的徒弟，所以你现在才有机会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给我吃惊啊混蛋！”
　　“我说小银……”
　　“我知道我知道……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好歹我们也是师徒过一场啊！”
　　“不，我的意思是……”
　　“报酬？算啦算啦，最多帮我买这周的《Jump》好了……”
　　“不不不，我是说……”松阳老师斟酌了一下，“小银你的头顶上此刻还稳稳地插着一支苦无呢。”
　　“啊，啊咧？”坂田银时转头看向松阳老师。
　　“啊哈哈，这是伪装啦伪装。”坂田银时摆摆手把头顶的苦无拔了出来，“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总是需要一些手段的啦，我把自己准备好的苦无插在头上完全就是遮掩我没有受伤的事实让对方放松警惕啊……”
　　“啊，是么……”松阳老师摸摸下巴，“那么现在从头顶留下来的血也是完美的伪装吧……”
　　坂田银时满脸血迹对着松阳老师摆出轻松的笑容，“啊哈哈，那是当然啦，伪装当然是要逼真的啊！”
　　“唔，所以说……”松阳老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坂田银时，“所以说小银你后背的这支……啊，还有鞋子上的……不，大腿上还有一二……五支都是伪装的么。”
　　“当、当然啊。”坂田银时顺着松阳老师的目光依次将身上的苦无拔光，身上蓝白相间的衣服已经全部染成血红色了。
　　“所以说被困在这个叫做‘社会’的牢笼里面的我们想要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说罢坂田银时只觉得有点晕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小，小银……”松阳老师面带忧虑之色想要蹲下来查看坂田银时的情况。
　　唰——
　　一支苦无从他的指缝间穿过。
　　蒙面之人眼神漠然，手上举着数支苦无。
　　“松阳是么？无论你是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蒙面之人飞身欺近。
　　松阳老师不得不连连退却。
　　刹那间，肩膀传来的剧痛让蒙面之人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一把木刀抵着肩膀竟然让其无法再前进一步，而这把经历过风雨的木刀蒙面之人再熟悉不过，洞爷湖。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吵死了……”举刀的人缓缓地站起来一双轻佻的眼睛看着对方，“发情期吗你这个混蛋。”
　　蒙面之人眼神闪过一些不确定但终究借力一偏脚轻轻点地后一跃而起，
　　铺天盖地的苦无再次袭向对面的两人。
　　虽然多但是却杂乱无章，坂田银时携着松阳老师轻易躲开了。
　　但是……
　　苦无只是掩饰，绷带在周围缠绕起来遮挡着视线。
　　坂田银时将松阳老师推到远处，他借洞爷湖点地之力翻身跃出陷阱。
　　松阳老师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但是此刻坂田银时亦无暇多管，只是集中对付来人。
　　白色的绷带被斩得七零八落瞬间失去了威胁力。
　　在蒙面之人失神的刹那洞爷湖已经挥向了他的颈部，他就着木刀的方向瞬时低头，矮身滚到一旁。
　　还未有一刻喘息的机会，木刀从天而降，蒙面之人只好徒手接档，双腿深深陷进了泥土里已伴随着持续的颤抖。
　　木刀的主人转力将刀刃已经直直地劈下来，蒙面之人深知无法躲避竟直愣愣地等待着死亡的宿命。
　　呼——
　　一阵疾风隔着面罩也狠狠地刺痛着蒙面之人的面颊，眼睛不适地半眯了起来，回过神时木刀已经插在眼前的土地里。
　　“为什么……”木刀的主人缓缓地发问。
　　唐突的发问让蒙面之人身形一僵，蒙面物已然被砍得七零八落簌簌地落在地上，浅紫色的头发倾墨般泻在肩膀上，红色的镜框遮挡着眼角的泪痣以及欣喜而又失落的眼睛。
　　她低下头来，伴随着长发遮掩了她的面颊。
　　苦无冷不防飞向坂田银时的门面，他抽出洞爷湖格挡，而浅紫色的头发的女人已经逃窜上了围墙。
　　猿飞菖蒲留恋地回头心下一横抑制住不断从内心涌出来的渴望。
　　多么希望就像往常一样扑在他的怀里面再被习惯性地踹开。
　　只可惜现在不行，现在的猿飞是杀手模式。
　　既然暗杀失败了还是能早一秒就一秒地离开好了，要不然她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狠下心来进行再一次的暗杀。
　　为什么那个人会和他……不，是他们在一起？
　　下一步该怎……
　　猿飞菖蒲的思绪被腰部穿来的剧痛打断了，她木讷地低头查看，只见鲜血如同断了阀的水泵喷涌而出。
　　“回不去了哦。”刀抽出来的时候带给她了极致的疼痛，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汗不停地从额头沁了出来，“不管是逃离这里还是看到明天江户的黎明。”
　　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猿飞菖蒲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从围墙滚到地上。
　　“没有谁可以再从我身边带走他。”模糊的视线之中只残余着那飞扬的绣着鎏金蝴蝶的紫色浴衣衣角和一张有着阴沉可怕的笑容的脸。
　　“小猿——”
　　“小猿小姐——！”
　　被动静吵醒的志村新八和神乐前脚刚迈进庭院便看见了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猿飞菖蒲，两人顾不得多想飞身来到她身边。
　　“怎么会这样……高杉先生，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志村新八撕下袖子的一段为猿飞菖蒲做了简单的包扎。
　　高杉晋助从鼻腔中冷哼一声把刀收入刀鞘，“银时，你的小弟自己管好。”
　　他搂起昏迷的松阳老师疾步入房间。
　　深夜，医院依旧热闹。
　　病床上的人戴着呼吸面罩，苍白的脸蛋毫无生气。
　　“暗杀？！”志村新八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搞错了吧！”
　　“Shin pa chi！”神乐狠狠地对着志村新八的门面就是一拳，“医院可是要安静啊阿鲁！”
　　“我说神乐你这样子动静才更大吧！”志村新八愤愤地揉着额角。
　　“肯定是小猿小姐出门又忘记戴眼镜了吧？！”志村新八自说自话，“小猿小姐总是这个样子，粗心大意的，也总是这样搞砸了很多任务吧……”
　　“……你看。”志村新八指着猿飞菖蒲的眼睛，“果然是这样，我说的没错吧！”
　　“新八说的没错阿鲁！这个纳豆女总是这么不靠谱的！”神乐正在徒手剁着一副红色的眼镜，“她的眼镜啊简直就和新八一样都是人物的本体啊阿鲁！”
　　志村新八刚松下一口气转眼就看见蹲在角落里的神乐正在手刃病床上的那人所谓的本体。
　　“喂——”志村新八扑了过去，“这是什么东西？！”
　　神乐慌神地遮掩了一下，伸出空荡荡的双手，“什么都没有阿鲁，新八难道你也没有把你的灵魂带来吗？”同时用脚不停地踩踏着刚才手中的玩物。
　　“我的灵魂还好好地贯穿在我的身体里面啊，倒是神乐你的脚却还在不停地欺侮着别人的灵魂吧！”志村新八抓着神乐正在作案的脚的脚踝。
　　“嘁——”神乐不屑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能懂得歌舞伎町女王的苦心阿鲁！”
　　“好了。”神乐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飘了起来，回头看见沉默多时的坂田银时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好了。”
　　坂田银时把地上那已经四分之三坏的眼镜握在手中。
　　“这种人怎么能被称作是女人？”坂田银时走近病床将手中的快要驾鹤西去的眼镜小心翼翼地戴在病床上的人的鼻梁上，“只不过是一只愚蠢至极的母猪啊。”

　　坂田银时一个人走上了空荡荡的医院天台上，倒没有半分欣赏夜色的心思。
　　夜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地静了，脚每迈一步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每一声都直戳他的心窝子让他有一点躁但是无精打采的死鱼眼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

　　暗栗色的头发中长显得很没有生气懒散地遮拦着眼睛，着深蓝色衣服的男子蹲着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只狩猎的猫。
　　人说，眼睛乃心灵之窗。
　　那么像这样把眼睛遮住了着实会添上几分神秘的色彩吧。
　　突然觉得胸口一凉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但是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幸得身体比脑子转得更快，双脚勾住窃贼的脖子轻轻用力一带那窃贼就重心不稳地倒地了。
　　“啊疼疼疼疼……”窃贼用手一带就将他推到几米之外然后站起身来揉揉颈脖。
　　“喂，痔疮先生。”坂田银时揉着脖子的手没有停下来眼睛却盯着手中的窃物，“这周的《Jump》我还没有看，就先借给我了吧。”
　　服部全藏心里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
　　眼睛是心灵之窗么？他觉得邪乎，这个人用他那半吊子的眼睛倒是把他窥伺得清清楚楚，让他的神秘色彩消失殆尽。不过，这个人啊倒是更邪乎吧。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分怡然但是嘴上觉得不能轻饶，“混蛋，这周的《Jump》我珍藏到现在都没有看，你给我拿来，我看完了再给你。”
　　“嘁。”坂田银时将《Jump》贴身收进衣内，“要是再还给你那我的脑子就和你的屁股一样长着痔疮并且完全无药可救了啊！”
　　服部全藏抽搐着嘴角，“我说我们就不能不三句不离痔疮吗？！”
　　“没有办法，作为人设就是‘痔疮忍者’的你时时刻刻都应该照应着开头啊，这是作者的意愿！”坂田银时迈步欲离开。
　　“喂喂喂，要不是碰见你，我完全就可以摆脱掉这个名号的吧，你这个家伙！”服部全藏拦住他的去路，“《Jump》不留下你可不能活着离开。”
　　“可恶，你这家伙完全无理取闹啊！这周《Jump》遍地都是你偏偏就要抢我的！”坂田银时将手护在放《Jump》的胸前。
　　“干嘛说得那么暧昧啊！我可对你我没有半分念想！还有……你怀里的明明是刚刚抢走的我的《Jump》好不好？！不要自我幻想成自己的啊，你这个混蛋！”服部全藏指着对方暴跳如雷。
　　“……是啊。”坂田银时突然眺望远方，“你说的没错。”
　　“诶？”服部全藏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难道这么一句话不经意的话就这么戳中了他内心未知的伤痛？
　　“完全不能守护好……”坂田银时截住了自己的话头，“一个十足的混蛋啊。”
　　“那个，我说。”服部全藏料他定然是为小猿暗杀的这件事情不能释怀，“也不能全怪你这个完全不知情的人嘛。……小猿这次接的任务可是刺杀你最珍视的那个人、你失而复得的那个人啊，此番结果想必已经是大幸了吧。”
　　“说起来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虽然小猿接的任务我不是完全知情但也是有所耳闻……当时听到是危险的任务就应该多提一点心眼，也就不会让她这么鲁莽了。”
　　“虽然是个变态跟踪狂，但是她的脾性我还是了解几分的。”
　　“哦？这么说你倒是不偏不倚。”服部全藏生出几分敬佩，“小猿她啊自从离开了御庭番单干以来——应该是深受你的影响吧，绝不妄杀那些纯良之民。她坚决地接下来也是有个中道理的。”
　　“最近发生的那些被渲染成‘试刀杀人’的案件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吧。”
　　“前段时间在京都发生了不少这样的奇案，未曾想她竟又一路查回了江户，你说这巧不巧？”
　　“不过，松阳老师虽不是我的老师但是他曾经在攘夷战场上拼的一份气力我也从前辈那里听过些许。在战场上突然不知所踪，如今又再次回来，虽不知这十年他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我仍然相信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但是这证据倒是件件指着他，看来事情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服部全藏洋洋洒洒将心中推敲尽数吐露，见坂田银时半天没有应答觉得应该是有所伤怀。
　　所以当他转眼看见坂田银时竟然拿着他的《Jump》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心中窜起了愤怒的火种。
　　“我说你完全没有听我说的话吧！”服部啊服部作为忍者这个时候应该显示出你的素养。
　　“怎么可能银桑我可是没有漏下一个字呢。”
　　“那你说我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打算，也四处打听了不少。”坂田银时合上书看着服部全藏郑重地说，“你不用太介怀。”
　　“阿银你……”服部全藏一愣，难道他完全误会了他么？
　　“我已经寻觅到……”坂田银时凑近对着服部全藏低声道，“歌舞伎町的拐角新开了一家药店听说痔疮药很有疗效，下次定会帮你带一盒的！”
　　听说死灰复燃往往会比之前燃烧得更为猛烈一些。
　　今天服部全藏受教了，此刻他简直要剁碎眼前这个死鱼眼！
　　坂田银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会如此愤怒同样亦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的错吗？他不清楚……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此刻他应该做什么。
　　他疾手将《Jump》塞回服部全藏手中，脚下如抹油一般跑得飞快。
　　“啊哈哈，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Jump》我看完了就还给你了。”坂田银时在另一幢病院楼上向服部全藏挥手，“啊，还有，《Jump》下周周六发行，所以要注意啊。痔疮先生。”
　　“混蛋——”服部全藏攥紧手中的《Jump》，“就不能脱离‘痔疮’这个魔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