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松阳老师》_逝年

15、Chapter 15

　　宁静的街道。
　　有点过分宁静了点——自从发生那种事情以后。
　　但是天真的小孩总是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拿着新版的高达玩具兴奋地哼着歌儿。
　　牵着孩子的爸爸池田太五郎显得谨慎了很多。
　　“爸爸，为什么今天你回来接我？”平时都是妈妈接他回家的啊。
　　“因为……”池田太五郎不可能把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孩子，“因为小彦最近表现得很好，所以爸爸才买玩具作为奖励啊。”
　　“爸爸你太棒了！”小彦兴奋道。
　　屋顶上面有忽闪而过的身影。
　　“爸爸，刚刚屋顶上好像有人。”小彦似在邀功道，“好厉害哦……是不是怪盗基德？”
　　“没有啦小彦。应该是扑腾翅膀的小鸟。”池田太五郎把小彦抱了起来，“我们快点有回家吃饭好不好？今天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章鱼烧哦。”
　　“唔。”小彦并没有被好吃的打动，“……我知道了爸爸，基德的行踪是不能被轻易地暴露所以你才否认的对不对？！以后我也不会说了的啦爸爸，不用和我隐瞒。”小彦用手指在嘴巴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池田太五郎只能无奈地应答，反倒使小彦更为兴奋。
　　“爸爸你说基德要去哪里呢？是去天空之城吗？”
　　“小彦那是两部作品，不要弄混了。基德他行侠仗义以后为了避免被总一郎君抓住应该是去了木叶隐村……”
　　“哦是吗？那他是想去和黑手党联手吗？”
　　“基德向来独来独往，不会和人联手的。他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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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在屋顶上的蒙面之人确定对话的父子已经走远，翻身跃下。
　　娴熟地翻进了围墙，刚迈出一步便听到了人声，只好将自己隐匿在视觉死角中。

　　白天，火光冲天；黑夜，风声呜咽。
　　嘶吼声。轰鸣声。求助声。压抑声。
　　仿若大地也同在哭泣。
　　离人泣。箫声叹。挚爱守。旧友盼。
　　凝固成了绝望的永恒。
　　“我……不想再战争了。”
　　是谁。
　　是谁说了这样的话。
　　“一言为定呐……”
　　是谁。
　　是谁答应了这样的承诺。
　　越想看清楚却愈发混沌。
　　一幕幕如同飞快播放的幻灯片。
　　拦不下，握不住。
　　睁眼。
　　如同黑洞般的天花板，已经把所有杂乱的记忆卷了去。
　　他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卷发。
　　多久没有再做这样奇怪的梦了？
　　酒果真还是他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翻身下床，从窗子口捕捉到的不止月光还有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从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身影——自己甚至因为被管制而产生过倦怠的情绪，可当他再次回到自己的视野之中只觉不真切。
　　“喂喂喂，即使是一直在外面守着月亮也等不来传说中的圣少女的。”坂田银时挖着鼻孔走到围墙旁边。
　　身边的人习惯性地把眼睛笑成月牙型。
　　“是我发出什么声音吵醒你了吗？”松阳老师问道。
　　“多想什么啊混蛋，只是巧合而已。”坂田银时宽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小银啊，这种事情还是一直会发生么？”松阳老师叹道，“即使已经向天人妥协了的国家还是连百姓的性命都无法保护吗？”
　　“试刀杀人？”松阳老师沉吟一会儿，“还有人开玩弄他人性命的玩笑吗？”
　　相继陷入缄默之中，双方在想什么都令人琢磨不透。
　　出奇的静。
　　可以听见近处树叶摇摇坠落时与大地合奏的叹息；
　　可以听见松软泥土上蚂蚁搬巢的踯躅；
　　亦可以听见眼睛看不到的远方迎接夏的蝉鸣……
　　双方都没有因为缄默而尴尬。
　　“不用担心哦。银桑我可是万事屋先生！”前者缓缓开口，那种语气让后者有一种错觉——像极了当年自己曾对他说话的语气。
　　“我可是只要钱给的够多什么事情都可以办成的万事屋。”
　　那无神的眼睛竟然有着别样的吸引力，让人得到骤然的心安。
　　“小银……”
　　“小银。”松阳老师调整了心态，作为教育者的本能又被激发了起来，“解决大家问题的精神很好哦，可是帮助他人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这样就完全歪曲了帮助他人的决心啊。作为有求必应的万事屋的宗旨就应该是不求回报……”
　　“嘁，银桑我这辈子最缺的就是钱钱钱……”坂田银时毫不在意说教理直气壮地说。
　　“还有啊，你应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吧？！”
　　“嗯？”松阳老师一愣，“是什么？”
　　“听好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不知他从哪里变来一盒草莓牛奶，“没错就是‘钙’质。别小瞧我手上的这盒，看清楚，上面可有‘加钙’的字样！只要好好摄入钙质，一切都能顺利！考试压力，和爹娘的代沟，心仪的女孩……总之只要好好摄取钙质，一切都能顺利……”
　　“看你，典型的没有摄取足够的钙导致更年期提前的症状。过不了多久，连大街上的欧巴桑都被你比下去了。”坂田银时把草莓牛奶放在他的手心，“喝完了就好好睡一觉，拯救拯救自己的鱼尾纹吧！”
　　“不要总是想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
　　“也不要天天想一些早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
　　“再想下去就会成为秃顶的糟老头子了——高杉那个混蛋就不会缠着你了……”
　　“……”
　　“唔，这么说起来倒是好事啊……”
　　“……”
　　“不要摆出那种失望祈求的眼神，不管怎么样，银桑我都会勉为其难地收留你的……”
　　“……”
　　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没时间和你唧唧歪歪了，银桑我可是要先回去睡了……”
　　“小银……”松阳老师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谢谢你。”
　　抬头看向月亮，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难得心情变好的松阳老师甚至哼起了歌谣。

　　黑暗中的人仍死死盯着视线中的人。
　　为什么会和他有关系？
　　甩去所有其他的想法，苦无在手中握紧。
　　当苦无铺天盖地地向松阳老师飞来的时候，他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草莓牛奶藏在身后。
　　终于轮到我了吗……
　　不知为何竟然想要闭上眼睛坦然迎接死亡的到来。
　　呼——
　　什么东西从耳边擦过。
　　睁眼。
　　苦无洒落一地。
　　一把木刀挡下了对自己所有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