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159天》加菲是条鱼

6、第六章 第四次见面

　　程欢颜与路遥知相遇了三次，前两次，路遥知目睹了程欢颜的狼狈和不堪。后一次，程欢颜见证了路遥知的失控和愤怒。这样算来好像还是程欢颜吃亏。
　　没想到在这里，程欢颜第四次遇到路遥知，尽管只是挂着他头像的简介。
　　想想路遥知，披着一身白大褂，长相周正，身材挺拔，若不是见了他几面，程欢颜也会自觉给他带上光环。可他也不过如平凡人一般，喜怒哀乐毫不掩饰，没有侠胆肝肠，也不风趣幽默，连高冷都不三不四，惹人讨厌，真是白瞎了一副好长相。
　　程欢颜忿忿的想着，却挪不动身体，她干咳两声，最后竟不知自己搭错了哪根筋，又挤进人群挂了路遥知的号。
　　来扯平吧，第四次见面！
　　走廊长椅上，程欢颜紧挨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坐下，女孩也就差不多高中生的年纪，正和旁边的朋友叽叽喳喳，似乎抑制不住兴奋。
　　现在整容是越来越低龄吗？当然，女人在追寻美的路上能够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的。
　　“呐，姐，你也是排路医生的号吗？”女孩轻撞了一下程欢颜手臂，咧嘴眯眼脆生生的笑问。
　　多好看的一张脸，鹅蛋脸，大眼睛，薄薄的双唇，嫩的都能掐出水，就这，还要整什么
　　“嗯！嗯？”程欢颜尴尬的敷衍道，对面的几个女人闻声瞟了几眼。跟这女孩一对比，程欢颜要整的就多了，最好能把她的年纪整小几岁，这样她就又可以在无忧无虑的青春里撒丫子狂欢了。
　　“姐，我今天专门挂的路医生的号。路医生可好看了，又特别温柔，技术也好，我闺蜜给他拉的双眼皮，可自然了。”女孩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的欢快。
　　呵，特!别!温!柔!！小妹妹真是单纯可笑。
　　“嗳，姐，你是大学生吧，你做什么项目？你鼻子真好看，我就准备垫你这样的鼻梁。”女孩自来熟的姿态和不自然的恭维多少弄的程欢颜有点尴尬。
　　这时，护士喊了声：“程欢颜！进来。”
　　程欢颜冲女孩笑笑，指指护士，逃一般的跑向办公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程欢颜的心突突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她突然开始有点后悔，低头扯扯衣服 ，至少，今天没有那么狼狈。
　　程欢颜推门而入，路遥知正低头写东西。
　　“你好。”路遥知平静又深沉的语调像变了一个人。
　　没有得到应答，路遥知抬起头。眼前的女人，她面容憔悴，双眼泛红，正定定的看着他。
　　“程欢颜是吧，咨询哪一方面？”路遥知看看她的单子，例常询问。
　　“割双眼皮，隆鼻、隆胸，垫额头，削骨，打玻尿酸，你们有的统统都给我来一遍。”程欢颜拉来椅子，大喘一口气，拿出土豪姿态，利落的坐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们这可不是餐馆点餐？”路遥知干笑道，见多了奇形怪状的病人，自是有一套应对方法。
　　“你就说你能不能做吧？”程欢颜竟不知自己还能演出这般痞相。
　　路遥知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中分的头发黝黑泛着光泽，虽然被椅背挡住，也有及腰的长度。小脸，细长的眉眼，眼神清澈，薄薄的嘴唇，要说五官最精致的还属鼻子，鼻梁细细高高，鼻翼内敛，倒也十分挺拔秀气。纤细的四肢，牛仔裤勾勒出一条大长腿。长相并不是十分出众，身材也并不是前凸后翘，但是清汤寡水的胜在气质清冷。
　　“作为医生，我可以给你这方面的咨询，不过以我个人来说，我建议你重新投胎。”路遥知也不含糊，这个长相明明没有大整的必要，要么就是纯属无聊，这女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好。”程欢颜应声答道。
　　路遥知倒是糊涂了，这声“好”是到底要咨询，还要重新投胎？
　　“那你回去想想吧。”路遥知索性顺水推舟。
　　“我刚才说的，你都给我详细解释一遍。”程欢颜掏出手机，也不看路遥知，挡回他的话。
　　路遥知自知遇到难缠的主儿了。
　　他是医生，必须要有职业操守。于是强忍不爽认真的介绍起来。
　　程欢颜自顾自的掰这手机，浏览新闻，尽量作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这种情况…….”路遥知看了一眼程欢颜，话到一半，停了下来。他发现她并未听他讲这些专业名词和风险。
　　“你这种情况其实整的意义不大，找个男人排除下寂寞空虚，自然就漂亮了。”路遥知舔舔干裂的嘴唇，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他可以忍受各种各种奇葩的问题也可以不厌其烦的解释，但是，他忍受不了像眼前这女人这样，打着咨询的名义，浪费自己时间，浪费他人时间！。
　　程欢颜确实没有听他讲那些整容的弯弯道道，可是实际上也并没有心情看新闻，她就是抽风了，带着昨天被人羞辱的不痛快，过来找点平衡。
　　平衡没找到，又被羞辱一番！！
　　程欢颜一个激灵，站起来，拉开吵架的姿势：“你说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其实整容，啧，是挽留不住男人的？”路遥知也摆出一副痞样，手转着笔，嘴角一丝讥诮。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沙沙一样，舍不得你，离不开男人!”程欢颜被激的口无遮掩，失去理智。
　　她不知道这就话怎么就滚到了她的脑中，程欢颜从来都不是这么容易冲动的人，她很久没跟人吵架了，她没想到上来就能说出这样不堪的话。
　　路遥知显然被这句话击中，他被惊的措手不及，愣了愣，大吼道：“滚蛋。”
　　程欢颜并没有滚蛋，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挑衅的说：“医生，先把我咨询的问题给我讲完，我立马滚蛋。”
　　“路医生？” 门口的护士听到动静，探头进来，怯怯的向屋内看着，路遥知连忙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路遥知，他其实早就认出了程欢颜，这个不修边幅的女人：上次一头鸡窝样出现，给他吓了一跳，以为大白天遇到鬼，后来又神游样的穿着胸口浸湿的蓝衬衣买泡面。他惊讶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感隐私怎么会被眼前这个女人拿来嘲讽。
　　他恼羞不已，却只能默默压住火。
　　“程小姐，看来记性好像不大好？说好赔我修车钱怎么见了两次提也不提？”路遥知当然不会搭理什么咨询问题的荒谬请求。在他看来，那两次相遇，程欢颜都狼狈不堪，像遭受什么打击。他本不想说，一来，没有做朋友的眼缘，二来，也算是给程欢颜留点薄面，少些尴尬。可是今天，程欢颜自己撞到枪口不说，还不知好歹的揭路遥知伤疤，打蛇七寸。
　　程欢颜刚有些得意，听到路遥知这句，顿时就像被人看了裸体一样不自在。
　　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
　　“呵，不就是那点破钱吗？”程欢颜恼羞的翻着包，自知理亏，小声嘟囔着。
　　路遥知看她从得意的神情转换成窘迫，光洁的额头上急出了细密的汗珠。
　　“算了，那点钱留着给你买内衣吧！”路遥知趁胜追击，隐喻的提到第二次相遇。
　　程欢颜听闻这句，顿时羞红了脸。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涨奶！！” 程欢颜怒火冲天，身后的椅子“晃朗”应声倒下。
　　门“吱”一下被打开，挤进几个脑袋，正好奇的看着他俩。
　　路遥知一脸尴尬咧嘴对着门口说“没事，没事。”走过去将门关上。
　　“好，好，我不跟你扯，你也看到了，我这边还有很多人等着，要是你觉得我刚才的话伤到了你，那么我跟你道歉，你可以出去了。”路遥知站在程欢颜跟前，面无表情的说。
　　程欢颜这样闹了一番，似乎也觉得有点过头了，扭头转身开门而出。
　　在一走廊各种各样的眼神中，程欢颜浑身不自在的走了两步，却又坐了下来。
　　她要歇歇，刚刚的一惊一乍已经耗的她没了力气。她抬手摸摸额头，滚烫不已。
　　程欢颜没有动，不是不能动，就是不想动，本来是要去看感冒发烧的，到头来在这整形外科对着路遥知撒了一阵泼，不算赢了，也无所谓输了。尽管被羞辱，心里这会子功夫倒也挺痛快，那些积攒的压抑情绪昨天没有被嚎啕大哭疏散完的，今天这一折腾，也折腾掉了几分。
　　程欢颜就坐着，看着身边的人换了一批有一批，不知为何程欢颜脑中萦绕着一首歌：
　　你总说爱情之所以为爱情是用来挥霍
　　你总是漫不在乎
　　当我看著自己的稀薄
　　你编织的感觉难以捉摸
　　你比我的梦境还困惑
　　我看见爱情之所以为爱情谁都在挥霍
　　我想的天长地久
　　也许只是时间的荒谬
　　我沉迷的感动与你不同我的了解让我自由
　　…………………..
　　程欢颜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