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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给你讲个悲伤的故事好不好 ...

  •   我对着镜子拆头发,镜子里的人浓妆艳抹眼眶红肿,加上散下来的头发倒有点梨花带雨的模样。发胶喷的有点儿多,我得慢慢拆,让我给你讲个悲伤的故事吧,我想想从哪开始。
      就从浓妆艳抹开始吧。2015年8月16号下午17:50手机传出微信来消息的声音。
      Su:准备好了吗?
      我:等着化妆呢。啊~您要来我好紧张啊。
      Su:那我就不来了!
      我:要来啊~要来啊~如果不是您要来,我可能都不会这么精心准备,人生中就是要有这样的挑战!嗯!(话说的轻松,其实心里超没底的。)
      Su:不要紧张,丫头!
      我:嘿嘿,因为想在您面前表现好一点,果然人是无欲则刚啊。囧。

      “我可以贴个不那么长不那么密不那么浓的睫毛吗?”
      “不,我觉得这样好看,你的眼影我已经刷的很浅了。”给我化妆的姐姐一脸专业的笃定。
      化妆前我是很忐忑的,当我想起要化妆时很多人都已经画好了,我在休息室里环视一周,大家的脸都五彩缤纷的,很是绚烂。那种效果就像上世纪八十年代村长家的儿子结婚请来跳广场舞的大妈脸上的舞台妆,化妆嘛~就是该涂的粉底涂上,该抹的色彩全抹上,都有些什么步骤反正全糊上,从而达到很好的掩盖优点放大缺点的效果就对了!我不敢再看再想,右手无意识地摸了下脸,嘴角抽的好酸啊。
      化妆姐姐拿着一只浓密的睫毛,向我贴了过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皮变的好重,可视范围变的好小,看到的世界上面一层黑影,我确信这睫毛是贴上了。
      “那一会儿给男主持也贴个睫毛吧好吗,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可以给他贴个短点不密不浓的。”
      “那我可以贴那个短点不密不浓的吗?”
      “你适合这个,好看。”化妆姐姐很坚定。给我化妆的这个姐姐89年,因为全场50多号演员只有两个化妆师,她都化的很快,但给我化的时候很认真,每个动作都看出她的认真思考。好嘛,好,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化了,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折腾吧…(T_T)。就是抵挡不住认真的精神号召,唉。

      “能不能就简单的扎个马尾?”
      “我觉得盘起来好看。”化妆姐姐开始折腾我头发了,李师哥好有良心的过来看望我,让我受宠若惊。后来听他带来的小女朋友说,他要向她证明,他走过来的时候会有很多女生抬头看他。
      李师哥是我今晚主持的搭档,89年武汉人,之前在广西那边做过记者现在是在我们县电视台做新闻主播兼记者,是我同事。我们在单位的工资并不高,于是他经常在外面接私活做婚礼司仪,练就了一个人就能主持的好本领。在这次合作之前,因为我是刚来新闻部没多久,他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问我,“我今天帅吗?”除了这句我跟他也并没说过多少话。李师哥的称呼是我在化妆前和他对台本的时候我脱口而出的,他思路清晰没有任何错误,而我磕磕绊绊结结巴巴。。他给我讲了好多很有道理的道理,“在台上的时候你不能慌,其实没有人关心你说了什么。”
      我瞠目结舌的放空,“师哥,好厉害。”后来那天,我就叫了他一晚的“李师哥”。

      化妆姐姐说给我盘头发需要个镜子。
      我:“去吧!李师哥!用你的魅力去借个镜子吧!”我用动员鼓舞的声音和着指点江山的气势,甩出并着的食指和中指,潇洒的为他指出方向,目标早已锁定。
      李师哥摸着鬓角说着“哎呀”,转身朝目标--坐在远处的俩妹纸就去了,比“哎呀”还快。还没看到剧情有任何发展李师哥就拿着胜利品回归,走在化妆姐姐和周围一圈妹子用眼神投射出来的凯旋之路上。
      “他的魅力,很好使的。”我的声音沉稳有力。周围一阵女声的讪笑,师哥摸着鼻子把镜子递给我。我把合着的折叠镜打开,画面真是支离破碎,本子大小的镜子能用的部分只有拳头大小。呵呵。然后我就一直一直举着这个支离破碎。后来我头发上被喷了很多发胶,撒上了闪闪的金粉…
      “你的妆是我今天完成的最满意的。”化妆姐姐笑得心满意足,端着手机对着我咔咔两张。

      “李师哥,到你了。”
      “唉,不不不,不用,不用,我不用化了。”师哥连连摆手,又是摸耳朵,双脚踱步不停,晃来晃去之后在我旁边空的位置坐下。
      “师哥,还是化一化吧。”我用慈祥的眼神语重心长。
      “好。”我赶忙笑盈盈地站起来迎他的大驾,直送到化妆姐姐跟前。
      “给他化上吧!”我望着化妆姐姐笑的一脸喜获丰收。经此一役,我又收获了一个新的人生道理,被拒绝5次不要紧,只要第6次成功了,结局就是成功的。
      化妆姐姐给他扑粉、描眉、刷腮红,我就笑盈盈地看有耐心地等待。
      “李师哥,”我看他起身要走,迅速出手按住,“贴个睫毛吧!你知道吗,有男款的假睫毛,”周围又是一阵女声喋喋的笑声,李师哥转身要走,我再接再厉,“真的,你看,作为唯一的男主持,你可是要走在时尚前沿的…”这次他走的很干脆。。

      晚会19:30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看来预定的最后一次彩排应该是取消了。我们准备去舞台侯场,从休息室去往舞台有一段路程,刚出休息室就碰到了坐那玩手机的惠子。她穿着简单的灰色T恤高腰牛仔短裤,身材被勾勒的玲珑有致,一抬头就看到她的漂亮妆容,完美。她也是这次晚会的演员之一,单人唱跳《爱的主打歌》。上次彩排的时候第一次见她我就被她迷住了,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忍不住赞叹,“很漂亮。”她笑着回应我,“谢谢。”啊~~笑的更漂亮了,后来我们互加了微信,天知道我是有多开心。美女的魅力真是无人可挡。我才跟她打完招呼,走在我身后的李师哥就冲上去搭讪了,哈哈~我们都是一样的心情。
      “我其实是个内向的人,熟了就很疯,陌生人屁都不敢放个。”他曾经这样深刻的剖析自己,所以见到美女那是自来熟。后来李师哥总会和我提起她,“人长得真漂亮,凑近了看还好,但化了妆是真漂亮!”虽然他用了“但是”来稍显含蓄地表达对她的赞美,但!提起她就被点亮的师哥的双眼,完全的表达了对她完整的~爱~~~!
      自见到惠子后师哥一直情绪高涨嘴炮个不停,为表达他是如此的相见恨晚,师哥想和她合影留念。
      “我能和你合个影吗?”师哥似乎红着脸。
      “可以啊,”惠子大方地欣然同意,“不过,得用我手机。”说着起身从包里掏出苹果6。
      “行啊,我这破手机是三星的,到时候你传给我。”阴谋得逞师哥笑不可抑,“那我们是坐着还是站着?”
      “就站着吧。”美人发话了。
      “好好好,就站着,站着。”师哥咧着的嘴角快露出后槽牙了,师哥,你这个狗腿子。
      师哥携美端手机自拍合影,我环顾四周看到消防栓的反光玻璃上映出自己颜料盘似的脸,哑然。默默向洗手间走去。我对着镜子用纸巾擦脸上多到搞笑的腮红、晕到夸张的眼线,呃…这什么鬼的睫毛…是没有办法降服它了。同样没有办法降服的是鼻翼上的痘痘。这个痘痘冒的很奇怪,似乎是我第一次彩排的时候,以往我会因吃辣或者姨妈失调才会长,但在并没有诱发痘痘生长的环境下,这颗痘痘竟长在了我从未长过痘痘的鼻翼上,而且几天下来一直没有好转。我试图用粉刺针解决它,但完全没效果。下午来之前明明可以用遮瑕膏遮的几乎看不出来,可现在怎么这么太明显了??我赶紧拿出遮瑕膏点上,点了好几下也完全遮不住,惠子走进来要换演出服,我收起遮瑕膏,顺手帮她关上了门。

      她在我旁边换衣服,脱的好快,我还没来得及捂眼睛,镜子里全映出来了。
      哇~虽然我视力不大好,而且只是惊鸿一瞥没看大清,但就是大概也足够让我惊呆了的好身材啊!
      “我没有捂眼睛,你害羞吗?”我害羞的问。
      “不会啊,因为经常演出,我都习惯了。”她回答的轻轻松松。
      “你们上戏是不是有很多俊男美女的?”我喜欢的胡歌就是上戏毕业的!
      “还好,要看系别的。一般人都以为表演系的好看些,但其实他们都很丑。”她轻描淡写的曝出一般人不得而知的大爆料。
      “啊~~。”我用这一个字做回答。这一个字的回答,看起来简单但发音确是很丰富曲折的,用这一个字的时间,得完成从惊讶的高音慢慢曲折回环成失望的低音,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情感,足够整个情景的使用,足以表达交代出你的认真倾听,而且长度刚刚好,你的回答只是对方说话换气间的简单快捷的过度,用这个过度激励鼓舞对方继续下去,此时,最一般的回答就是最实用的最好的回答,能获得更多的回答。
      “他们只是上镜而已,我们学校最漂亮的是舞蹈系,”她看我疑惑不解接着说,“不是一般理解的那种上镜,就是...就是脸长得好在镜头前不显大,其实都很丑。”她说的有点慌乱大概是还没想好怎么形容这个“一般的上镜”。
      “哦...”我似懂非懂,此时也只能用一个最一般的回答了。

      她换好表演的服装,一套荧光红的露脐装越发显得身材好了,里面是齐B的短裤和露脐的抹胸,外面是网状的长裤和长袖外套,闪亮又俏皮、性感又狂野,每个举手投足都像是凹好的造型,可以拍出无数的好照片。
      果然,师哥一看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里就放出高瓦数的强光,脸上喜不自抑,老半天才拍着巴掌吐出俩字,“好看!”还好他这气是顺过来了,真怕他一个噎住。。我一个人是搞不定这场晚会的。

      惠子的衣服换好已经是晚上7点了,我们就出发去舞台,从楼梯上下来李师哥本着不放过一分一刻的精神一个劲儿的跟人聊天。
      “唉,你是哪一年的?”
      “94年。”
      “那你还是学生?”
      “今年大四。”
      “我都毕业快四年了。”
      “对了,你们那个主持词里有说我学校的名字吗?”
      “那你想不想我说?”
      “还是不说了吧,我觉得这样不...”
      “好,那我们就不说。”师哥还没等人说完就立刻抢白表示衷心,接着说,“诶,就你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
      惠子噗嗤一笑,“嗯,我能说是有很多吗?”
      “哈哈,肯定的呀。”师哥像是猜中答案后的自得。
      师哥话音刚落,正想说点什么,一个中年妇女朝我们迎了过来,惠子一句话都没说很自然的把包丢给了她。中年妇女个子小小的,穿这身灰色的连衣裙,挺普通的阿姨,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面色冷峻。
      惠子脚步没停,我偏头问,“这是你妈妈?”
      她侧头看我点点头,“嗯。”
      “阿姨好。”我笑着问好,李师哥也跟着说“阿姨好。”她才深色缓和的对我们笑了笑。
      惠子还是脚步没停,只扭头说,“你这鞋有问题。”
      阿姨追在后面问,“怎么了,还行吗?”
      “还行吧。”惠子头都不回的说。
      然后我们就并排走在通往舞台的小道上虎虎生风,惠子飘扬的头发像自带了风箱,每一步都走出了飘逸走出了飞扬。
      我们刚走到舞台,李师哥问我借手机,说我手机效果好,要和惠子拍照。然后在他们拍照的时候,我在侧台碰到了我妈、我姐、我姨、我姨父、我奶奶、我爷爷......就知道是这样。
      “一会儿别怕,说话声音大一点,要表现大气一点。”老妈笑的明亮满面红光,像为出征的壮士践行最后的嘱咐,希冀着将士得胜归来。
      我却听的不耐,“知道,知道,知道。”不愿多看她。
      就跟我不愿她在别人面前提马上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我马上要做新闻主持人一样。
      妈妈的笑提醒我,我似乎唯唯诺诺地接受了父母的安排,那种感觉似乎在提醒我,我也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这让我感到窒息。
      我挺喜欢声音,喜欢广播剧,可以说是个声控。2014年大四最后一个寒假因为在家待得无聊就到县电台实习,刚进电台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完成了成长之路上很多个的第一次,摸索尝试着做了各种不同类型的节目,做着做着就转正了,毕业时还庆幸着自己面临毕业可以这么顺利。
      成长之路不会顺风顺水,该经历的还是得经历,不然就不是成长。
      我想要成长。
      我渐渐清晰地看到了小县城的人得过且过的工作生活态度,数着时间过日子的样子,人们提早老龄化,父母们最大的事就是忙着给20出头的孩子相亲逼着他们赶紧传宗接代生孩子。我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让孩子出生,然后让孩子继续给你生孩子,这样他们就能开心了?不,不会,他们依然会内心太过空虚,才想着在别人身上找点事做。也是因为他们没能力才会去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这个世界很多大人都还是孩子,他们没能完成成长就被逼着做了大人。
      我不想以后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在大城市和小城镇间纠结不断,我要尽己所能地创造一个好环境。给不了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自己都还是个不健全的孩子,有什么能力去教育好下一代,负不起责任不配拥有折翼的天使。
      县城街面上人很少,年轻人更是几不可见,这儿像是一座空城。我看着县城像是被一团黑色包裹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不知是死是活亦或是行尸走肉,毫无自己的想法。呆久了也会被腐蚀的吧。
      在我们这批新人进来之前,新闻部的老记者走了大半,新闻部的陈记者是新闻部所剩不多的老记者之一,也是新闻部公认写稿最厉害的记者,但是从我进新闻部看到的他每天上班迟到早退,开会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很远的地方抽烟,被主任点名也是不发一言。后来听同事说,因为之前台里为提高外宣的积极性采取绩效制,送省台和市台的稿件分条计价,结果因为陈表现太优秀,在年底统计的时候台长做出将他绩效折半的决定,他当场就冲到台长办公室理论,可是结果还是没变,自那之后他就是我现在看到的模样。
      那天走路上班,我偶然遇见了我小学同学。她骑着个三轮车,车上摞满了树枝,树叶垂在地上跟着车轮慢悠悠的拖。她皮肤黝黑看着就连身上穿的白色上衣都成了灰色,凌乱的短发被风吹的蜷成一团堆在头上,如果我不是知道她曾经是我同学,我肯定以为她已经40多了。

      看着自己掌纹多起来的手心,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吧。许多能力慢慢退化,年龄却是毫不吝啬的增加。

      “这是你妈妈?”李师哥突然冒出来。
      “嗯。”我倒是有点受到惊吓。
      “好~年轻啊!”他又深深地抽了一口气。怎么师哥今天总是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总是抽气。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师哥还特意找我用他的方式感叹:“你和你姐都白瞎了你妈妈那么漂亮。好有气质啊!气场特别强!说真的,你妈妈是我见过的妈妈里至少排前5!”然而,我并不明白他的前五是怎么统计出来的。几个月前,我姐用How old软件测出我妈的实际年龄是32,嗯,相当准确的一款软件。

      我妈妈是我见过最年轻漂亮的妈妈,我和她走在一起,没人相信我是她女儿。可能是老妈气场太强还有外出比穿高跟鞋,没人察觉老妈的身高只有155。

      老妈希望我能做县里的新闻主持,自从我开始进新闻部,她每天都把家里的电视调到县电视台。她希望我每天穿衣服要像明星的战袍,她只欣赏我穿高跟鞋,而我觉得还是平底鞋舒服,更喜欢舒适的穿着。

      我想起前不久看的一个动漫,里面有个女生每天只穿黑白色的精致衣服,她说那是她的武装。她以前也是穿T恤和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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