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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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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脏的东西,你不要接。”他说话恶毒的要命,转而命令乔约:“把她带到车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老者了,老人这才注意到林渺手上的伤口。老人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的,自责无比的把礼物扔了,背着手不住道歉。
“乔约你放手!”林渺挣扎着,“陆彦沉你有没有心,居然那样说人家的礼物。那是心意,果然你这种没有心的人不会懂的。”
林渺觉得陆彦沉的本事真是很大,每次她有些动摇觉得陆彦沉似乎没有那么坏的时候,下一秒,陆彦沉就会给她这种愚蠢的想法一个响亮的耳光。让林渺更坚定恨陆彦沉。
可林渺这姑娘给拾荒老人的印象太深,老人哭丧着脸胆战心惊的请求陆彦沉:“不要为难那个姑娘,我知道你是保护她。”老人的声音沧桑的祈求的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可陆彦沉不为所动。当他踏入这个村庄的那一刻,看到村庄名字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惶恐。这是临川市远郊的一个艾滋病人村,刚刚车子来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医院,想必就是驻扎在这里的辅助团队。
陆彦沉也是一年前听孤儿院护工说,才知道这里的。
艾滋病人是一个需要关爱的群体,只是林渺的手伤口一直沁着血他才起了担忧的心思。艾滋病不通过空气和水传染,所以陆彦沉方才很爽气的喝掉了茶水。但艾滋病会通过血液传染。
林渺和刚刚弄破手的拾荒老者这种情况,即使几率不大。可对于失去过一次林渺的陆彦沉来说,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几率,他都不敢接受。
他有多么的爆裂,他用多么无情的语言,都是为了在赶走林渺的同时不让她发现他爱着她的那颗心。
其实要戳破这一切也很简单,只要他把六年前的真相悉数告诉林渺,解除林渺的误会。他陆彦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表达爱,不必用仇恨拴住林渺。可他不能。
因为陆彦沉知道,最后的真相,林渺根本无法承受。
老人家不知道陆彦沉和林渺的纠葛,他只是急于解除林渺的窘境。他往前扑棱,七八十岁的身体哐当一声摔倒,陆彦沉猝不及防。
“陆彦沉!”林渺一下子哭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老人,他是觉得她浪费了他多少万上下的宝贵时间么?“乔约,老人家摔倒了我们快开车带他去医院啊。”
陆彦沉无比冷静的对乔约说:“不可能。”木制的大门碰得一声合上,那声音就像砸在林渺的心间。拾荒者三个字从来都是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陆彦沉的残忍扯掉了那道防线。
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挣脱了乔约的束缚。她多么害怕,这位拾荒者老爷爷会和她的养父一样,摔倒了再也醒不过来。哪怕她拼命的呼唤,也不会再看她一眼。她往村外跑去。
跑得太急,太快。她跌倒,泪如雨下。
乍然间,一道急刹车的声音响起。
车大灯落在她狼狈不堪的身上,她匍匐着,胸口下是一大片泥潭。她昂着头,呆呆地看着灼热的灯,感受不到晃。
周亦轩走下车子,走向她,弯腰,向跌倒在泥潭里的她伸出一只手。
“终于找到你了。”
…
他给她披上衣服,按照林渺的指示往村子里开。“我一路跟着你们,后来跟丢了。说起来还真是没用。渺渺你别伤心,根据你说的,你从老爷爷那出来的时间不长,现在回去一定来的及的。我沿路看到了一家医院,离这里不远,我们很快能过去的。”
回到原点,车子停下。林渺走下来。破旧的房屋大门敞开,屋子里只有风过没有一个人。
隔壁屋子里的人听见响动探出脑袋,林渺抬着手,伤口在手电筒的光下隐约可见。“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在屋子里听见你们吵,那个男的真是不会讲话。你走之后他把于老送医院去了。你说说你,来我们这个全是艾滋病人的村子,怎么不注意点,流血还帮忙的话,会感染的。”
这个村子里的艾滋病人因为常年受到附近医院的帮助,并且临川市的教育也传达的很到位,所以心地都比其他地方开朗些。
啰嗦的大妈说完话,林渺的双脚像是注入了铅块,无论如何都难以迈步。她的心口有些发凉又有点温热,交杂在一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点滴一点一点的滴落,陆彦沉的手颤抖的扶着自己的额头,他的声音干哑得近乎绝望:“还是没找到?”
电话也打不通,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陆彦沉后悔了,自责了。他心里骂自己是个胆小鬼。他当时真是慌不择路啊,不想让她碰拾荒老者,不想让她看出他的心意,但又不想耽误老者的病情。他真的…做了最笨的决定。
她怎么能跑的那么快呢?快到连乔约都没能追上。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让陆彦沉刷的站起来。“你在这里看着,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回市里去。我去找她。”
“是。”
…
环山公路上,周亦轩谨慎的开着车,他时不时瞄两眼林渺。她还是之前的那幅样子,默不作声地在想些什么。
方才听完拾荒者邻居的话,周亦轩一度以为林渺会迫不及待地去医院确认拾荒者的安全。所以在听到她要求回临川市区的要求时,周亦轩是震惊的。
“如果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回去。”周亦轩试探着问她。
“啊。”林渺似乎反应过来了,她摇头拒绝。“直接回去好了。”
“好。”气氛从刚才起就有些奇怪,周亦轩试图扯些别的来缓解气氛。“楼盘的那个案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说起这个,林渺就有了力气。“其实今天我跟陆彦沉去了一家孤儿院,在那里我意外遇见了钱桦的儿子。我虽然恨陆彦沉,但是不想冤枉人。我准备去牢里探监,如果抓到些和陆彦沉有关的信息的话,我想打亲情牌。”
“嗯?”
“今天陆彦沉说,这个案子背后所涉及的不是我和他能够承受的。他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所以我才会担心这个案子他可能不是幕后黑手。再者说了,陆彦沉在临川市的人脉比我林渺广,如果硬碰硬肯定不行。”
林渺所说的也是周亦轩曾经担忧的,既然陆彦沉能在一年前‘只手遮天’那就肯定有信心不会有线索被挖出来。所谓的亲情牌?周亦轩心里一咯噔,指的是林渺用自己做筹码么?
似乎是知道周亦轩在想什么,林渺解释到:“陆彦沉给钱桦的儿子钱小生许多钱。陆彦沉是个商人不做没有利益的买卖,所以我猜这笔钱应该是钱桦地买命钱。钱桦作为人父,在钱小生小的时候把孩子丢掉了,现在用自己的自由换取大量金钱。我想是愧疚。如果打钱小生这张牌,我们也许有些胜算。”
原来渺渺一个人自顾想了这么多的东西。周亦轩为这个消息开心不已。林渺能这样算计陆彦沉,可见对陆彦沉的恨比爱要多很多。
周亦轩想说些什么,林渺的手机却响了。是乔约打来的。
“姑奶奶,你的手机总算是通了啊。你都不知道我找你找得两条腿都要断了。”乔约欣喜的声音带着极快的语速在电话那头响起。
“欸,对不起啊乔约,我刚刚手机没有信号。我路上遇见了朋友,现在很安全。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的,怎么样,于老伯没事吧。”她还是有些担心,趁机问了。
乔约撑着医院的墙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慢慢的说:“你问拾荒老爷爷啊,没事了。现在在打点滴,陆总陪着呢,你要不要跟陆总报个平安,好歹…”
“不用了,你帮我和他说一声我回市里去了。”
电话被挂断。乔约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回病房,冲着陆彦沉说:“夫人回市里了。”
呼。
陆彦沉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呼出的白色气体在寒冷空气里变成一团。像棉花糖。
他出去找了一圈,最终还是怕林渺去医院找拾荒老者,而他错过了。
“她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这个时间点不安全吧。”陆彦沉平静过后又开始担忧。
乔约迟疑,“是和朋友回去的,路上的时候周亦轩一直尾随我们。也许是和他一起。”
应该是这样了,虽然是和情敌回去了,但得闻这个消息陆彦沉还是喜多于忧。他居然笑了。“这样安全起码是保证的。”
…
林川探监室。
钱桦穿着狱服满带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钱桦很茫然,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见他?
林渺拿起话筒:“你好,我是陆彦沉的妻子。”
当这句话落下的时候,林渺清晰的看见钱桦全身都在颤抖,而本该被钱桦拿起的话筒也被重重的按下去。
钱桦脸上的表情掺杂着枯槁、震惊、惶恐。“我…我…我要求回去。”他这样请求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