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录]写给自己》素雪尘

7、05.悬殊之战

　　“嘭！”无数火焰之箭同时击中黑猫的身体，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火焰瞬间便将黑猫完全覆没。
　　同时，风缚之力失效，黑猫的身形看似完全无力地向下坠落，直至快触及地面时，看似是脚的部位，突然翻转过来，直着身形落在地上。

　　“该不会是……不可能！混合有我鲜血的火焰就算是钢铁也能瞬间熔化！”炎王震惊中喃喃自语地看着那个在火中仍旧怡然直立着的身形。
　　“是吗？”回应他的是黑猫低沉沙哑得有些可怕的声音，“难怪能把我的头发烧焦！喵——！！”
　　随着黑猫暴怒的吼声贯穿耳际，一股纯粹的能量之风以黑猫的身体为中心，肆虐着飞速向外回旋爆发。炎王二人立即被巨力扫得飞摔出老远，再重重地跌落地上。黑猫体表的火焰自然也被席卷得踪影全无。

　　“猫，变！”随着黑猫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她的身体立即被体内逸出的黑色气雾包裹起来。
　　不一会儿，黑雾散去，出现在炎王两人面前的是一个肤色灰黑，头上有对黑猫耳，身后有条黑色长猫尾，小臂小腿皆化为黑色的猫肢猫爪，瞳孔金黄的…猫人！

　　“什么！？”远处的炎王和雅风惊惧地看着黑猫，只觉四周的空间突然充满了压迫感，胸口一阵沉郁的痛，随着喉咙一甜，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警告！警告！”两人挂在腰间的传令机同时叫道：“敌人为五阶，求救信息已经发出，请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声音不大，刚好是两人可以听见的程度。
　　“炎，怎么办？”雅风虚弱地问离他不远的炎王。
　　“你先走，我来拖延时间。”炎王用略带命令的语气镇定地说道，同时紧盯着缓缓向他们走来的黑猫，心下惊讶：这就是五阶的强者吗？果然…自己还差得远啊……

　　“黑块头，她是什么来头？可以分析她的能力数据吗？”炎王低声问道，目不斜视，自然也没注意到雅风也毫无离意地专注于眼前的敌人，正以同样的语气问着传令机同样的问题。
　　“回主人：资料库没有她的信息，此合成兽应该是第一次现身。也因为她的体表已形成绝对领域，详细力量数据分析不能。由散发于四周零散的能量分析可知的是，她不擅长放出系的能量攻击。能量的构成不太繁复，应该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资料收集分析完毕，以上。”
　　“就这么简单？！”炎王有些不可置信，认真地审视起那个每走前一步自己身体就有若被叠加着多压下一块巨石般沉重的女子，她到底强大在何处？

　　“不逃走吗？”在炎王发愣的间隙，黑猫已走到了他的跟前，“喵？”
　　“逃走……？”炎王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苦笑道：“我们逃得了吗？”
　　“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看在这个份上，给你们一条生路吧喵，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喵。你们，谁生谁死，自己商量。给你们五分钟喵。”

　　“杀我吧！”黑猫刚说完，两人就同时叫道。
　　“呃～是要一起死吗？喵？”黑猫有些讶异地盯着两人。
　　“不，让他活下去。”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刚说完，又是同时又急又气地瞪向对方：“小风（炎）！”
　　“你们两个的感情还真是好啊，喵，还是死在一起吧，喵。”
　　“不，放了他。”两人又是同时瞪向黑猫，听到对方相同的叫声，更加着急起来，刚要对对方说什么，突觉四周的空气更为沉郁起来，便同时住了口，把目光投向黑猫。然后，同时心头一紧——

　　“你们……”黑猫一脸阴沉，“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喵。”两人只见她嘴角一扬，妖异冷酷至极，愣神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觉身边有微风扫过，面颊一凉。
　　而眼前，黑猫的笑容还未淡去，她身周似有轻风浮动，脚边上尘土轻扬，复又落下。她微仰起头，左手向边上一甩，几滴鲜红的液体溅落地上，脸上笑意更浓了，平添了几分邪魅。
　　“——！？”两人这才感觉到脸上凛冽的疼痛：“什…么时候…！？”抬手抚向左脸，满手粘腻，伸至眼前，满目艳红……

　　好快！
　　如果她刚才划破的是自己的喉咙，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呢？念及此，雅风和炎王皆心头一窒，名为恐惧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将两人没顶，坠入名叫绝望的深暗渊海——
　　我们一定会被杀的。

　　“我改变主意了喵，”黑猫傲然地俯视着两人，“我要把你们折磨至死。喵～”她把右猫爪的爪背抬至唇边轻轻一舔，目光由左至右扫向待宰羔羊般的两人，似在琢磨着什么。
　　“你们说…要先折磨谁呢喵？”
　　炎王和雅风沉默许久，最后同时充满绝望并有气无力地应道：“我吧。”
　　不止黑猫，连说话的两人都是一愣，同时看向对方，目光中满含深意，相视半晌，似明了了什么，又似决定了什么，同时把决绝的坚定目光投向黑猫——
　　“求你给我们一个痛快的死法吧。”似同时许下同一个愿望般郑重，也似同时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般坚定，两人如此对黑猫说道。
　　“……”

　　黑猫呆愣许久，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他们为什么可以如此无私地为对方着想？人类不都是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吗？为什么我……！？
　　——黑猫的思绪戛然而止，脑海里突然浮现过去的某个场景，只是瞬间，惊疑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喵！”话音刚落，黑猫的身形便闪现在雅风的身前。
　　不理会雅风身周开始旋动的利风，右爪抬起自右上向左下一划：“天真。”

　　三道锐光一闪而逝，旋风即时消散，而雅风身上立即出现三道血痕。不等他作出反应，黑猫已欺身上前，左爪按住他的左肩右爪扣住他的左手手腕用力一错一扯，“咔咯”的一声脆响，便扯断了他的左手臂。
　　“啊！！”雅风一声惨叫，同时一股浩瀚的能量之风自他体内向外席卷而出：“风杀术——碎龙卷。”他气喘吁吁地呢喃了一句。
　　“！？”黑猫一惊，正要有所动作，却被迎面而来的巨力逼得后退了数步，刚立定，就发现自己已被旋风包围住了。

　　“龙卷风的中心吗……喵～”看着四周因风速而扭曲景象，猫瞳半眯了一下，随后目光停在地上被回旋的龙卷风刮碎的地面——中心的范围没有继续缩小么……
　　黑猫眉头一皱，右脚爪往地上一跺，地板立即陷落了一处。紧接着，她用脚剜起一块水泥板向旋风外踢去。
　　石板刚落入旋风中就瞬间崩散成细沙散石。
　　黑猫一愣：“原来不是普通的龙卷风啊 喵～”继而迈开双脚，左爪在身侧稍微抬起，右爪则徐徐斜伸向前，形成一个看起来既优雅又莫名的姿势。

　　静立一会后，黑猫露出自信的一笑，同时，腰身前俯，左爪由前至上，右爪水平向后同时闪电般一划。
　　其后，双爪在黑猫改变腰身的摆动方向后再次接连着改变划动的方向——或由右至左，或由上至下，或由上至斜下，或由下至后上……

　　就在黑猫以她那柔韧腰身前俯后仰制造着爪刃进行全方位的破坏行动时，炎王双手正飞快地结着某种古旧而繁复的手印。
　　二十来秒后，无数爪刃以黑猫为中心如烟花盛开般自龙卷风中心向外膨涌而出，之前被龙卷风削散的砂石碎屑也纷纷如雨雾般消散而落。同时——
　　“炎龙召！”炎王双掌在胸前一合，似有火光迸现，霎时间，他所站立的地面四周变得赤红灼热，四周的空气亦变得酷热无比。

　　站在远处的雅风则用惊惧的眼神愣愣地盯着破风而出的黑猫，声音艰涩地问：“小珞，你不是说她不擅长放出系的攻击吗？那刚才那些算是什么？”
　　“回主人：她的确不擅长放出系攻击，刚才那算是剑气类。因为要含有元素变化的放出能量才能归类为放出系，就像炎王的火焰箭，而剑气类只能算是能量压缩后的一种量变攻击，严格来说不能——主人，小心前面！”
　　“什…么！？”雅风的瞳孔瞬间收缩，面对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猫完全来不及有所动作。
　　“吼吼…！！”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同时响彻大地。黑猫一惊，身手便慢了半拍，而她眼前的雅风就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踪影。随之占据她整个视网膜的是灼眼火红——数条巨大的熔岩之龙窜地而出，腾空而起。

　　被巨龙们破开的地面瞬间化为熔浆，四周的高楼也在瞬间如冰雪般消融瘫塌了下来。邻近此地的魔兽也瞬间燃烧了起来……方圆一公里之内，已成焰狱。
　　而此时的黑猫定定看着包围在自己四周的火龙，四肢似毫无所觉地伏于浅浅的熔岩沼泽之上。面对四周昂首俯视着她的熔岩之龙，她竟毫无怯意与其对峙着。

　　“吼！！”一条熔龙张着巨口突然朝黑猫迅猛无比地俯冲而下，势若破竹。
　　“喵～”一声略显沙哑、呜咽声般的叫唤过后，黑猫的身形失去了踪影。
　　巨熔龙扑了一个空，怒吼间迅速抬起龙头，冲天而起后又再俯视而立。
　　瞬息后，黑猫突现于西边两条熔龙腰部间的空隙。只见她双脚屈至胸前，两臂交叉于头部上方，体表黑气缭绕，四肢爪部的黑气密度更甚，似巨大化的爪掌了一般。
　　两龙腰部连忙向两边摆后了些，东边的一条熔龙便立即向黑猫的身形快速咬去，带起阵阵炎风，空间都似被扭曲了般变形着。

　　“呜呼～”龙口合上的瞬间喷出丝丝火焰，而黑猫小小的身影消失于熔龙口中的火焰里。
　　“嘭嘭！”两声巨大的爆破声突然炸响于黑猫被吞没的数秒后，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夹杂着熔龙的悲鸣声。
　　天空中散开的漫天焰火中，黑猫的身影如一团黑焰般夹杂于其中——她的双臂如大鹏展翼般张开，体外的黑气仿若火焰般跳跃着，双脚优雅的半屈着，似刚从地面上轻松跳起来一般。

　　“漫步于长空之上的——”黑猫凭空往后一翻，口中昵喃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凌空舞步！”其双脚在完成后空翻的刹那，黑气更盛于之前的双脚立即快速虚空踢踏数下，即将被众熔龙包抄而下的身形再次突然消失。
　　“嘭嘭！”又是两下爆破声，西北边有一条熔龙被爆头；“嘭嘭滋！”东北方向的又一条熔龙被爆龙头、龙身二分为三；“轰轰！”南边两条熔龙拦腰而断；“……”北边的三条熔龙一起被数道巨大的黑色爪刃切成数截………

　　黑猫的身影就这样如鬼如魅，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隐忽现，真的有若一只奔腾跳跃的…猫豹，速度更是豹的数倍。只不过奔腾之处不是大地，而是天空。
　　只是三四分钟过后，地上就只剩一大片熔岩沼泽，却再也看不见熔龙的影子。熔沼翻腾着，时不时还会窜出一两条巨熔龙或一群小熔龙，但在黑猫黑色的猫拳猫爪下终于再也没了动静。
　　黑猫看了眼开始慢慢冷却凝固的熔沼，金瞳里有恼火闪现，嘴角慢慢上扬成残酷的弧度。她身形一晃，眨眼间便出现在一公里外，被群魔们围困在一处的雅风和炎王面前。

　　“你们有什么遗言喵？”黑猫看着浑身鲜血的两人冷圣问，四周的魔兽见是她连忙如潮水般后退了开去。
　　“我想……让他活下去……”勉强还没倒地的雅风看着躺在一边的炎王声音沙哑且虚弱地说。
　　“是吗喵？”黑猫缓缓走向他们，“那我就成全你！”她的速度突然加快，其目光却是盯着炎王的，而觉察到她真正目标的雅风却已来不及反应。

　　突然，一个夹带着肃杀之气的声音远远传来：“住手。”
　　“喵？！”黑猫心下惊讶速度却不减，右爪迅如闪电般抓向炎王，却忽觉眼前一花，继尔突感身前劲风袭来，只得本能地撤爪于身前一挡，一股巨力即时击落小臂，挫得她的身形猛地一震，双脚下意识地一顿一屈，但仍未能卸去那股大力，身形完全不由己地飞速后退，脚爪直把坚硬的地面抓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直至她的背脊重重地把一面楼墙撞出一个大洞，她才勉强地稳住了身形。

　　“不过是两个手下败将，这也要赶尽杀绝的话未免有失强者风范。”依然是那个冷冽的女声，“还是说，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黑尘挡在炎王的身前，目光凛冽地看向远处的黑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