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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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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已经华灯初上,但漆黑的楼道一如往昔,仅凭着多年来不断重复的记忆在楼道里前行着,陈逸掏出钥匙,随着老旧防盗门的吱呀声,打开了家门。
女人站在阳台上,穿着单薄的睡袍,窗户没关,晚风吹得头发有些凌乱。
陈逸默不作声地走到客厅,打开书包将小小的牛皮纸袋掏了出来放在桌上,眼角却瞥见女人的侧脸上有着一块瘀痕,而睡袍之下的身体又不知伤痕几多了。
陈逸能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气氛太过压抑让他有转身就逃的冲动,但这股冲动他习以为常,甚至能够悄无声息的压制下去。放下东西后陈逸回到自己的房间,轻声关上了门,然而不久之后却悄悄拉开一丝缝隙,看着屋中的场景。
似乎陈逸的离开给了女人喘息的机会,僵直已久的肩膀开始轻微抽动,嘴角微微翕动,湿润的液体将发丝黏在了面颊。
然而这一切也是悄无声息,犹如哑剧。
几乎是疯一般地将牛皮纸袋撕开,颤巍巍的手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带着瘀痕的面容夹杂着泪水一时间扭曲得有些叫人胆战心惊,然而她却仿若不知,一直到尖锐的针头闪着寒光刺穿了皮肤的肌理,液体被推入了身体,身体随之放松眼前的一切变得迷离,一切痛楚烟消云散。
泪水止住,笑容占据面庞,舒缓地伸出手拿起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陈逸缓缓贴着门滑坐到地上,手里的喷剂滚落到一边,深深地将头埋入膝盖里,似呜咽似嘲笑的声音微不可闻。
书包被扔在床上,里头的东西散落出来,厚重的试卷和一小包奶糖。奶糖入嘴的瞬间被唾液融化出一丝甜意,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去品尝口中的奶糖,贪婪的吮吸着每一缕触感,随后静默地坐了一会儿,陈逸强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坐到了书桌前,摊开试卷,打开台灯。
还有几个月,他就可以离开这里,陈逸这么告诉自己。
无论是什么,只要不是现在的这个地方。
只要能离开…
“班上要来转校生了。”
陈逸早上到班上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在高三这种异常紧张的时候选择转校,在某种程度上却是是让人有些不解,但是到底根由为何他们也不甚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进行种种臆想。
陈逸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发表任何猜测。上次小考他的成绩稳定在了班上前五,虽然不像宋海明所在的那种精英班,但以这样的成绩想考一所不错的大学也是足够了。
而当上课铃响起,班主任将转校生带进来之后,陈逸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严柯歪了歪头,目光落在陈逸身上,嘴角微翘。
“老师,我可以坐在陈逸旁边么?”
当老师为严柯安排座位的时候,严柯出了声。老师有些讶异地看了严柯一眼“你和陈逸认识?”
“恩。”
“那就这样吧,你坐他旁边。”简单明了的决定了严柯的位置,老师对于自己的安排表示很满意。一个转校之前成绩能在这儿比得上精英班中的转校生对他而言意味着大笔奖金,而如果能带动着陈逸突飞猛进的话,那就是一箭双雕。
搁下书包,严柯看着陈逸略显僵硬的身体,轻声道:“好久不见了。”
“严柯到你们班了?”宋海明在校门口等着陈逸出来,两个人并排往家里走去。
宋海明首先挑起了话题,陈逸微微点头,算是证实了宋海明听到的消息。
“他的病好了?”宋海明蹙着眉,意外的关心起严柯的事情。
然而陈逸却没有对宋海明的异常表示出困惑,他整个脑子里都在不断的回放着严柯今天的一举一动。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能给他带来巨大的不安感。
本以为那日碰到严柯是个意外,却不想严柯会如此突如其来的闯进他原本规划好的生活之中。仅剩的几个月他承受不起任何的变化的发生。
“或许吧,我不清楚。”
宋海明看着陈逸略显阴郁的表情,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再说什么,路口处道了再见,各自回家。
略显空荡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然而原本应该锁着的门此刻却是打开的,女人转过头,看着陈逸进来,下巴微抬,陈逸顺着方向看到了桌上的零钱。浴室里的水声停下,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男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有些意外的看了陈逸一眼,女人却几步将那探求的目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陈逸默不作声地拿起钱,将门轻轻关上。
将那些不堪统统关上。